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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真相!”
“你承受不起真相!”六十一狠狠地呸了一口,重新裹好衣服。“跟我来。”
那人仰天倒下时,明昧抢上两步,用膝盖撑了一下他的身体,脚背又垫了一下,让他倒地的声音尽量小。
他躺在地上,瞳孔已经消散,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植物神经监测到颅内压力急剧降低,便往身体里注入大量激素,收缩四肢和肠胃的毛细血管,同时迫使心脏加速,把省下来的血统统往头部泵去。于是那人喉管处,被钢针划出的切口就一注一注地往外射血。血射到一米开外,不仅将他整个上半身都染成红色,连站在明昧身后的玛瑞拉都沾了不少。
明昧扒开侍卫们的尸体,将那人拖进去,再把尸堆重新垒好。她瞧了瞧玛瑞拉,玛瑞拉虽然面色惨白,倒也没像寻常丫头那样吓得屁滚尿流。
明昧说:“你不错嘛。”
“呃。我有点想吐。”
“忍住,吐出来就收不住了。”明昧把尸体掩藏好,问她,“刚才那一瞬,你使的是催眠术?”
“算是吧,我们叫作摄心术。”
“你是陀阀教的人?如果我没记错,陀阀教对黑玉没有太大的野心,倒是对长生不老有追求,难怪你想要嫁给凰王。”
“矢茵告诉你的?”
明昧笑笑,又说:“我听说陀阀教教义精深,修行者要通过七重境界的考验,其中一重是‘血池地狱’。你能代表陀阀教参加选秀,一定是佼佼者了,怎还会对这点血恶心?”
玛瑞拉羞惭地说,“我不算最好的,师姐们厉害得多呢。只是师父宠爱我才……”
明昧解下那人的手枪,别在腰间,解下两枚手雷挂在腰带上,再端起改装过的“勇士…SN”冲锋枪,掂了掂重量。失去箱子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安全了许多,扭头对玛瑞拉说:“来吧!”
两人隐身在院墙的阴影里,猫着腰跑到大殿侧面。也许太信赖大门的防守,光辉军团的人全都进入了大殿。大殿内透出手提式应急灯的灯光,却听不到人声。两人上了基台,明昧戳破一扇纸窗,往里看——一个人都没有。
“石壁上有洞。”玛瑞拉咬着她耳朵说,“他们肯定进去了。我们快进去!”说着就要掀窗户,被明昧一把抓住。
“那是什么?”明昧指着离窗户最近的一根柱子问。
“什么?哪里?”
“柱子背面。”
玛瑞拉眯着眼看,终于发现靠近柱子的地上,有一个类似倒扣的高脚杯的东西。那东西小心地放在柱子背离大门的一边,从门口进去是绝对无法看见。
“应该是某种振动接收装置,”明昧沉吟道,“或是音频触发器,如果有人踩踏大殿地板就会触发警报。”
“难怪都不需要有人看守,太小看我们了!”玛瑞拉狠狠地揉揉鼻子。
明昧看了看柱子上方的梁柱,低声道:“来!”
两人溜进窗户,顺着窗帘毫无困难地爬上顶梁。由于不知道那玩意儿是振动触发还是声波触发,两人尽量慢、尽量轻地沿着顶梁往前爬。她们爬到大殿中央停下。殿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洞穴在什么地方。玛瑞拉咬着明昧的耳朵说:“我知道。”
“在哪?”
“雕像后面有十八层地狱图,每一层之间嵌有木格。我记得洞穴就是第五层蒸笼地狱的那口锅。”
明昧拍拍她肩膀,以示夸奖。两人顺着离雕像不远的柱子悄悄滑下,摸到雕像后。明昧抬起玛瑞拉的脚,用力将她往上一送。玛瑞拉在黑暗中张开双臂,最大限度地抚摸墙壁,终于在第三次跳起来时摸到了洞穴的边。两人你推我拉的,没费什么劲就进入洞穴。
“身手不错嘛。”
“我是怕那雕像。真是奇怪的姿势!”
“奇怪的姿势?”明昧好奇地问:“哪种姿势?”
“形容不出来,就像这样。”玛瑞拉说着蹲下,很别扭的做了一个姿势。明昧伸手摸了片刻,说:“这是个关于繁衍的雕像。”
“什么?”玛瑞拉睁大眼睛,“哪儿看出来的?”
“这个姿势,是胎儿在母体内的姿势。只不过通常胎儿是头朝下方,所以正过来后,让人觉得非常别扭。”
玛瑞拉的眼睛渐渐直了,在雕像前哭泣的怪人说的话一句句从脑子里飞过:“汝,将永生……汝需,谨记,汝,永生之意……汝……又,一个汝……又一个汝……汝将……永生……”
“怎么了?”
玛瑞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我们们得快、快、快点找到矢茵才行……”
“停!”普留申科举起一只手,用力张开:“停止射击!”
他身后的四名队员同时住手,把发烫的枪管垂下,震耳欲聋的枪声跟着骤然停止。只剩加特林重型机枪,六管抢口仍在飞速旋转散热,发出呜呜呜的怪异啸声。
普留申科从隐蔽的树木后面走出来,取下夜视仪,向前看去。密集的扫射已然奏效,三十几米开外,那栋西岛最大的房屋梁柱都被加特林重型机枪的火力打断,整个屋顶坍塌下来,将里面的人悉数压在瓦砾之下。它周围的几栋房子也是千疮百孔,其中有两栋塌了一半,坠入后方的沟壑之中。
从破口看去,房间内已经着火。这些屋子的结构绝大部分都是易燃物,看样子不到十分钟,大火就会吞噬一切。
这样好,这样才符合“完全歼灭”的原则。普留申科想起在车臣战斗中的经历,对这样的结果甚为满意。
刚刚得到列普辛柯的通报,他们在山里发现秘密通道,可以预料黑玉绝对不会在西岛出现,所以也不怕这么大规模攻击会误伤到什么。
他带头向那片遗骸走去,打量满地的尸骸。房间前面的是精壮男子,房间内则大多是老弱妇孺。普留申科看见一个婴儿的尸体从房间滚落到沙地上,心中略有不忍。但这情绪瞬间就消失了。既然开了头,就不能留活口,普留申科一挥手,四名手下会意,各走一个方向搜查。
他并非想搞大屠杀,该死,是这些人逼的。这些人没脑子么?他们的武器明明差那么远,可是自从第一个人发现动静后,就不要命的、疯狂的冲啊冲,用各种能用的武器攻击——刀、弓箭、古老的步枪、木棍……普留申科想起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发疯似的朝他们投掷石块,却直到被打死也没发出一声,就觉得胃部一阵阵痉挛。
这真他妈是个怪异的岛,怪异的人。他们本来已经撤退了几次,都被这群疯子又逼了回来,前面死了一茬又一茬的人,死得普留申科的手都软了,他们却视若无睹,仍然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啊叫啊打呀死啊……
好吧,也无所谓,这点人还不到死在他手里的人的零头。普留申科一边心神不宁地想着,一边往前走。
他绕过坍塌的房子,走到房子后的悬崖边上。这是西岛的最边缘,离海只有不到二十米。他身后的房屋在燃烧,但他只听得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今天晚上云层很厚,海天真正融为一体,黑暗吞噬一切。
这样漆黑的夜晚,在西伯利亚,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早上,雪一定堆过屋顶。
想着静静躺在那冰冷坚硬的冰川里的神圣之物,普留申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第一声枪声。
枪声从左侧传来,被凛冽的风吹得有点失真,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痛呼。普留申科听得出来,发出声音的人胸膛开了花,大部分声音几乎是从破损的肺里直接发出来的。
他脑门爆出一层冷汗。死的人是队内号称追踪第一人的阿卡莫夫,他竟然没有发出一声警告就中了枪!普留申科转身就往回跑,忽然哗啦一下,燃烧的房屋倒下来,暂时阻隔了他。
第二枪在此刻响起。听出来了!是SY…99狙击枪,这不是阿莫佐夫斯基的么?难怪阿卡莫夫会没有告警——对方先干掉阿莫佐夫斯基,再远距离射杀了他!
这一枪响过,没有人惨叫,普留申科刚松口气,却听见一声沉重的倒地声。
“该死!别列列夫!斯特克莫夫!”普留申科大喊,“回答我!”
“我在!”耳麦里传来别列列夫的声音,“我要杀了那王八蛋!”
“等等,等我过来!找地方隐蔽!对方……”
哒哒哒——
加特林重型机枪的声音骤然响起,震得普留申科耳朵一痛。他拼命大吼着,冒险钻过仍在燃烧的房屋残骸,向别列列夫跑去。这挺重型机枪寻常人提起它都很困难,更别说六根枪管猛烈旋转开火时那骇人的冲击力。枪声一直没停,这证明别列列夫仍然活着,太好了!
普留申科跨过一堆尸骸,撞穿破碎的门板,冲出房间。他一下站住了,因为别列列夫躺在地上,而正端着加特林重型机枪扫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