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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气急败坏地回答:“有个自称是记者的家伙,硬要闯到后台去采访,被他溜进了二号化妆室,我们正要把他抓来让经理处理。不料他突然动了手,逃出化妆室,就从后台一直冲出音乐台,火就是那家伙烧起来的。”
“那家伙是谁?”丘子佩怒问。
大汉茫然说:“不认识,他是持着请柬来的……”
丘子佩一听那“记者”持着请柬而来,立即心里有数,因为今晚他们并未发出第二张请柬来。
“一定是姓白的!”汤太太也想到了。
丘子佩“嗯”了一声,急问:“那家伙呢?”
大汉回答说:“没、没看见了!”
丘子佩眼光急向全厅一扫,只见夜总会方面的人已跟“老广”动上了手,来宾已逃了个精光,却是根本不见白振飞的人影。其实白振飞就算尚未趁乱逃走,由于化过了妆,丘子佩一时也无法认出。
一看场子里的情势,毕竟自己这方面的人多势众,对付“老广”尚绰绰有余。
由于这一闹,警方势必被惊动,很快就会赶来大批人马镇压。丘子佩惟恐汤太太在场反而不好,急向她说:“这里交给我好了,你最好先离开吧!”
汤太太也明白他的顾忌,只把头一点说:“我先回去,这里的情况怎样,回头打电话给我!”
说完便匆匆向后面走去,由几名大汉护送出了后门,再绕到前面的停车场,上了她自己的座车,吩咐那兼任保镖的司机立即打道回府。
这时候尚不到九点钟,夜总会里经这一闹,今晚是不可能再继续营业了,善后由丘子佩去处理,她这位老板娘自然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
回到汤公馆,一问女仆汤宏涛已经睡了,她便决定先不把事情惊动他。等丘子佩来过电话,知道了情况以后再说。
于是她吩咐女仆跟上楼去,替她准备好洗澡水,然后挥挥手说:“没事了,你下楼去吧!”
“是!”女仆恭应而退,出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汤公馆这座巨宅,单单楼上就有五六个房间,另外尚有两个小客厅,而楼下由于厅太大,占丢了大部分面积,所以除了餐厅之外,仅有个书房,别无其他的房间。
因此汤宏涛要住在楼下,就不得不把书房暂作卧室,而汤美兰又经常不在家,住在她那冯阿姨处。所以这巨宅的整个楼上,实际上等于只住了汤太太一个人。
不过,汤公馆除了男女仆人不算,保镖的就有七八个之多,日夜轮班防范。而且尚有四条经过严格训练的凶猛狼犬,闲杂人,根本就别想跑进来打主意,所以汤太太从未为她的安全顾虑过。
尤其只要汤美兰不在家,汤宏涛是休息的时间较多,室内上上下下都是汤太太的心腹,那就完全是她的天下了!
这时她已脱光衣服,赤裸裸地走进浴室,匆匆浴罢出来。
因为楼上没有其他的任何人,她根本毫无顾忌,连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就围了条大浴中走出浴室。不料回到卧室一看,床上竟已躺着个赤膊的男人,全身仅保留着一条短内裤!
汤太太出其不意地大吃一惊,几乎失声惊呼起来。“你,你是什么人?”
床上的男人哈哈一笑说:“汤太太最好声音小一点,楼下的汤大爷还没睡着,万一惊动了他,这个场面让他看见可热闹极啦!”
汤太太定神一看,才发现床上这几乎赤身露体的男人,赫然竟是郑杰!
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她顿时魂飞天外。因为照她的计算,他们是死定了的,怎么会突然睡在了她的床上?
刚才卧室里尚无异状,她这个澡只不过洗了几分钟,郑杰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尤其宅内防范森严,还有四只狼犬各处巡视,绝不可能被这小子溜进来的呀!
她只要一声惊叫,楼下保镖的立刻就会赶上楼来,可是她却被郑杰的话唬住了。因为自己的衣服尚未穿上,而这小子又脱得全身仅余一条短内裤,这场面被汤大爷看见了算怎么回事?
尤其这是她自己的卧房,床上躺着这个年轻男人,当真惊动了汤大爷,赶上楼来发现这场面,她就有口难辩啦!
汤太太果然被吓阻了,不敢出声呼救,但却惊怒交加地问:“你想干什么?”
郑杰仍然躺在床上,以两手垫在脑后,冷笑一声说:“我是特地来向汤太太报告一个不好消息!”
汤太太力持镇定地说:“你明知我在夜总会里,干嘛跑到这里来,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郑杰置之一笑说:“我是怎么进来的,汤太太就不必问了。不过,我本来是打算来休息休息的,实在没想到你今晚回来得这么早啊!”
汤太太冷哼一声,迫不及待地问:“你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我?”
郑杰却从容不迫地回答:“先说丘经理借给我们的那辆车子吧,在路上出了点意外,车子已经完全报销,恐怕无法完璧归赵,这不是个坏消息吗?”
汤太太的心往下一沉,仍然极力保持镇静地说:“一部车子算得了什么,丘经理绝不会要你赔的!”
郑杰笑笑说:“真要赔的话,相信我们还不致于赔不起。可是,几条人命我们就赔不起了呀!”
汤太太惊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杰一骨碌坐了起来,冷声说:“汤太太,不必太紧张,汤小姐并未发生意外,死的只是几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汤太太不知是过于吃惊,还是故意亮相,突然失神地把手一松,使身上围在胸前的大浴中,不觉地掉落了下去。
顿时,她赤裸裸地站在郑杰面前。
但郑杰对这女人充满诱惑和魅力的肉体,却是不屑一顾,居然视若无睹地说:“汤太太,你认为这消息该不该让汤大爷知道?”
汤太太似乎根本没觉出,自己是全身一丝未挂,脸上毫无表情地木然说:“既然汤小姐没有发生意外,就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郑杰不禁笑笑问:“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虽然有人想置汤小姐于死地,而她只要没死成,就不值得大惊小怪啦!”
汤太太突然把脸一沉说:“姓郑的,我们不必兜圈子了,你究竟想打什么主意,就痛痛快快地说明吧!”
“好吧!”郑杰这才冷冷地说:“关于这件事的发生,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不必多费口舌。我现在只要汤太太回答一个问题,出这主意的是你?还是丘经理?”
汤太太故作茫然地问:“你说的是什么主意?”
郑杰冷笑说:“汤太太如果真不清楚的话,那么我就再浪费口舌吧!我们接受了你的条件,开了丘经理借给我们的车子,就直接去找汤小姐。而当我们一离开夜总会,我发现了被人跟踪,当时我们以为是奉你之命去监视,怕我们不去找汤小姐的。可是等我们说服了汤小姐,带着她离开马尼拉,打算开往拉蒙湾的途中,那些家伙仍然在尾随,并且突然加足了马力猛追,使我们不得不开快车,幸亏我们及时发觉引擎盖旁的气窗在冒烟,赶紧停车跳下了车,就在那一瞬之间,发生了爆炸。而且追踪的家伙也停车下来,以乱枪向我们射击,结果我们的命大,不但死里逃生,还解决了他们几个。现在我不管那些家伙是谁派去下手的,而爆炸却是由于丘经理那辆车子引擎箱里,预先置有特制的炸弹,引擎一发热就自动引发爆炸,显然是想把我们一起炸死。车子是丘经理借给我们的,而条件却是汤太太提的,所以我不知道这笔烂账究竟应该找你们哪一位算?”
汤太太面带寒霜地说:“既然你知道该找谁算账,那为什么不去找丘经理,却找上了我?”
郑杰沉声说:“其实这没什么分别,找你和找他都是一样,反正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该记在谁的头上,我们就会找谁算的,绝不牵连无辜!”
“如果是我呢?”汤太太忽然笑问。
郑杰直截了当地说:“那你就得自食其果!”
汤太太有恃无恐地说:“但你别忘了,那位伍小姐还在我们手里!”
“那不成问题!”郑杰说:“姓丘的靠山是你,他只要失去了依持,就得乖乖地把伍小姐交出来!”
汤太太暗自一惊,色厉俱厉地问:“现在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郑杰笑笑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像你那么心狠手辣,随便杀人的。现在让我告诉你吧,汤小姐就在隔壁房间里,只要我一声招呼,她就立刻到楼下去通知汤大爷,让他来看看这个场面。结果是怎么回事,相信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了。”
汤太太不禁怒形于色说:“哼!我早就料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