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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高的。”崔胖子随向高振飞提出警告:“现在张二爷已经来了,我们没有时间再浪费口舌,到时候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绝不勉强。不过话可说在头里,一切后果兄弟绝不负责!”
高振飞冷冷一笑,犹未及表示可否,那妇人已领着张二爷和方彪进来,后面尚跟着十几名如狼似虎的大汉。
他们似乎没有想到,高振飞居然在这里,不禁意外地一怔。尤其是张二爷,昨夜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老吴救走,更是把他恨之入骨!
这时双方无异是仇人见面,分外地眼红。张二爷刷地把脸一沉,嘿然冷笑说:“香港这地方真太小了,哪里都会遇上好朋友,我们大概是有缘,居然在这里又碰头啦!”
方彪早已按捺不住,抢前一步,把衣袖向上一撩,张口就骂:“妈的!老子以为你躲到鬼门关去了,原来……”
想不到崔胖子竟挺身而出,替高振飞解围说:“高兄是兄弟特意请来的,方老大,请你不看金面看佛面,替兄弟兜着点!”
方彪勃然大怒,把眼一瞪说:“崔老板,你这是存心替他撑腰?”
张二爷比较冷静,暗向怒不可遏的方彪使了个眼色,皮笑肉不笑地说:“方老弟,常言说得好,打狗看主人的面子。既然崔老板有话出来,我们就先听听崔老板的,看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吧!”
方彪冷哼一声,犹自忿忿不已,气势汹汹地向高振飞怒目而视。
崔胖子这才哈哈一笑说:“二爷请里边坐,有话好说,大家犯不着吹胡子瞪眼的。如果话不投机,真要拼一拼的话,兄弟绝不阻拦就是啦!”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打圆场,其实却是故意说给高振飞听的,等于是在暗示高振飞,假如不替他作证,那么方彪要真动武,他就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了。
高振飞心知这时要想脱身,是绝不可能的,首先必需闯过这一关,张二爷带了大批打手前来,他的右手又受了伤,无法动手,哪能轻易闯得出去?何况崔胖子费尽心机,才把他弄来这里,更不会容他走呢!
于是,他索性处之泰然,保持着冷静,决心抱定随机应变的态度,静观事态的发展。
十、烟消云散
在崔胖子的亲自招呼下,张二爷大剌剌地坐在了沙发上。由于这种沙发是特制的,面积甚大,几乎像大半张“席梦思”床,并且一共只摆了两个,方彪只好跟张二爷同坐一张沙发。他们带来的那十几名打手,却只有恭立一旁的份儿,不够资格有座位。
崔胖子招呼高振飞勉强地坐下,他自己也挨着坐下了,遂说:“今天时间太仓促,未能好好招待二爷,只准备了一点不登大雅之堂的余兴节目,希望二爷多多包涵,不嫌简慢……”
张二爷冷声说:“崔老板大可不必费事,我们并不想打扰,只希望崔老板把昨天的事,给兄弟一个交代,我们立刻就告辞!”
崔胖子看他们的来势汹汹,态势已然摆明,双方只要一言不合,就可能大打出手。
事先他早已有了准备,真要动起手来,他根本没把张二爷带来的人放在眼里。
但那狗头军师黄良臣却再三劝他,尽可能避免跟张二爷闹僵,以免中了苏丽文的离间计。
当昨夜苏丽文亲自去过“桃源招待所”后,黄良臣便疑心这女人心怀奸诈,是另有阴谋的。果然不出所料,半个小时以后,张二爷一个电话打到招待所去,怒不可遏地指责崔胖子,不该派人去阿公岩跟他的手下拼起来,暗助高振飞趁机救走了老吴。
虽经崔胖子一再解释,张二爷根本不容他分说,指定今天在“玫瑰大厦”当面摊牌,就把电话挂了。
黄良臣当时便断定,这一切必是苏丽文的阴谋,想使张二爷跟崔胖子反目,正好派出去的陈芬兰有消息回来,在电话里告诉他,高振飞已从“天堂招待所”出来,苏丽文在后面猛追,可是被高振飞摆脱了,独自住进一家小旅馆。
崔胖子获悉高振飞的行踪,本来准备立刻派人把他弄回来,但黄良臣却表示异议,出了个主意,让陈芬兰也住进那家小旅馆,不必惊动高振飞,主张在张二爷约定的时间以前,设法把他弄到“玫瑰大厦”。不妨威胁利诱,软硬兼施,使他在张二爷面前承认,昨夜那批打手是苏丽文派去的,冒充崔胖子的手下,以便在双方动手大乱之际,趁机救走了老吴。
假如高振飞真这么说,张二爷必然深信不疑,非但不致于跟崔胖子反目,而且还会把这笔账记在苏丽文的头上。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枉费心机,弄巧成拙,替自己惹出来更大的麻烦?
可是,谁知一切都很顺利,陈芬兰跟踪到“温柔乡”酒吧,凭着崔胖子跟这里的交情,把那吧女叫去,换穿了她的衣服,以为可以把高振飞绊留住。偏偏他不吃那一套,幸而崔胖子及时赶到,总算把他弄过海,来到了“玫瑰大厦”。
但他刚才已经断然拒绝了崔胖子的要求,这时当着张二爷的面,他如果不肯作证,又能把他怎样呢?
崔胖子冷眼朝他一瞥,只好硬着头皮说:“二爷,昨夜在阿公岩,你是亲眼看着他把老狐狸救走的,这已无需要兄弟解释。至于说到跟你手下动手的那批人,如果是兄弟派去的,他们当时既然表明身份,自己说出是我的人,我又为什么不敢承认?同时,二爷大概早已有所风闻,老狐狸和姓苏的女人是一鼻孔出气的,一直就在暗地勾结对付我。那么请问,我会派人去跟二爷的人动手,而让他们趁乱去救老狐狸吗?”
张二爷铁青着脸说:“哼!要不是方老弟把那小子制服,刀尖顶在肚皮上,他也绝不会兜出来的!”
崔胖子忿然说:“那么二爷是认定了,那批人是兄弟派去的?”
张二爷冷笑地说:“事实摆在眼前,我这次来香港,始终没跟你照面。昨天又跟老吴接过头,你大概是疑心我想把你一脚踹开,另找别的门路。所以恼羞成怒,去跟他们打成了一片,否则这小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这一问,可把个崔胖子问住了!
张二爷说的不错,既然崔胖子跟老吴,苏丽文是势不两立的,为什么高振飞会在这里呢?
并且上次他和方彪来,也遇见高振飞,还发生冲突,大打出手过。高振飞既是经常来此,自然使张二爷疑心,认为他跟崔胖子颇有交情呀!
崔胖子一急,满脸就胀得通红,不由地指着高振飞说:“现在他人在这里,二爷不妨自己问他吧!”
高振飞立即拒绝说:“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张二爷嘿然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地说:“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老吴表面上是跟姓苏的女人一鼻孔出气,其实早已就跟我们的崔老板暗地里打交道,要不是有这份交情,你们哪会一起去阿公岩救出那只老狐狸!”
高振飞矢口否认说:“对不起,我可高攀不上,你别把我跟崔老板扯在一起!”
崔胖子趁机说:“二爷,这是他自己说的,你总该相信,我们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了吧!”
张二爷尚未及表示,高振飞己昂然说:“我跟谁都不相干!去救吴经理完全是出于我的本意,因为他招待我去澳门观光了一次,欠他这份人情!”
张二爷不屑地说:“嘿!他差点没叫你去送死!”
高振飞斩钉截铁地说:“死活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张二爷破口大骂说:“喂!你小子是他妈的吃了枪药吗?嘴里火药气这么重!老实说,别以为在这里有崔老板替你撑腰,惹火了你二爷,照样……”
高振飞那甘示弱,霍地跳起来,怒问:“怎么样?”
方彪憋了半天的气,这时再也按捺不住了,猛可也站了起来。
崔胖子一看情势不对,赶紧连击两掌,迷人的音乐顿时响起,从两旁的暗门,拥出了刚才那二十几名身披薄纱的女郎……
高振飞眼见机不可失,趁着张二爷、方彪,以及那十几名大汉的注意力,均被那些女郎美妙动人的舞姿吸引住,看得目瞪口呆时,突然向她们冲去。
女郎们顿时惊叫四逃,乱成了一片……
当暗门里的大汉正冲出来,犹未及阻拦,高振飞已冲出肉香四溢的迷阵,夺门而出。
他已不及等电梯升上来,急从电梯间旁的楼梯,直奔下楼,一口气冲出了“玫瑰大厦”,拦住一辆“的士”,吩咐司机直趋佐顿道码头。
到了码头,他塞给司机一张百元的钞票,来不及等找钱,就跳下车奔上轮渡码头。
正好赶上一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