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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敢劳动你苏小姐……”高振飞受宠若惊。
苏丽文真有她的一套,说做就做,当真用那双柔若无骨,十指纤纤的嫩手,替他在身上按摩起来。
高振飞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好不作任何表示,任由她在身上按摩,闭目享受着。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又一个钟头过去了!
苏丽文随时都在注意着时间,以免误了大事,当九点过五分时,她停止了按摩,发觉高振飞竟已昏沉沉地睡了。她不禁摇摇头,径自又走到了化妆间打行动电话。
拨通“天堂招待所”经理室的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老吴,而是他的一个心腹手下。
“吴经理呢?”苏丽文急问。
对方回答说:“他刚走不到两分钟……”
苏丽文一听老吴已经走了,顿时惊急交加,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几分钟打电话,以致误了大事。
但这并不能怪她,因为老吴告诉她,张二爷是约定晚上九点钟打电话听回话的,现在不过才过了五分钟,怎知老吴就等不及匆匆离去了呢?
她不由紧张万分地急问:“吴经理留了话没有?”
这真是急惊风遇了慢郎中,尽管她这边急得要命,对方却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回答说:“他桌上留着一张条子,让我来看看……哦,条子上写的是:‘告诉苏小姐,即来黄泥涌道基督教坟场。’苏小姐,吴经理带了几个人,大概是先去啦。”
苏丽文挂断电话,忙又拨了个电话回去,通知正在待命行动的包正发,带一批人手出发,另一批人手立即往黄泥涌道的基督教坟场。
挂断电话,她忙不迭赶回“情侣座”,用劲推醒了高振飞,急切说:“快起来,老吴已经去啦!”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高振飞,茫然问:“他去了哪里?”
苏丽文不由分说地拖起了他,心如火焚地说:“张二爷跟他约在黄泥涌道基督教坟场见面……”
高振飞诧然说:“在那种鬼地方见面?”
苏丽文焦急状地说:“哎呀,你就别管是什么地方啦,再不快点赶去,我们就来不及了,还要过海,真是的!”
高振飞抱怨说:“谁叫你在这里穷泡,早就该过海的了!”
苏丽文顿时哑口无言,事先她自作聪明,以为张二爷那老奸巨猾的家伙,既然行踪诡谲,很可能不愿在香港跟老吴见面,而约在九龙这边。所以她把包正发和打手留在香港,而自己则跟高振飞等在九龙,免得劳师动众两头赶。
即使估计错误,张二爷约别的地方,她只要跟老吴接好头,也能来得及赶去,哪会想到九点过三分,老吴就独自前往赴约了,显然对方是要他立刻赶去的。
现在她已没话可说,赶紧先出去雇了辆“的士”,等高振飞提着两只沉重的皮箱出来,装进车后的行李仓里,立刻风驰电掣地驶往香港。
由海底隧道过了海,一出隧道收费站,苏丽文急向司机吩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黄泥涌道而去。
三、危机四伏
跑马地后面的黄泥涌道一带,是香港坟场的集中地,包括了回教坟场、天主教坟场,俗称“红毛坟场”的香港墓地,和印度人的“燕刁坟场”,波斯人的“巴色教坟场”,以及基督教坟场。
这一带,大白天里都显得异常僻静,到了晚上,更是阴森森地,静寂得令人感觉恐怖了。
大约在九点零十分的时候,老吴只带着两个手下,雇车从皇后大道东,绕到司徒拔道,在肺病疗养院附近下了车。
一行三个人,来到了基督教坟场。
老吴的行动相当神速,在接到张二爷的电话后,十分钟之内,就赶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
也许是他来得太快了,以致对方的人反而未及赶到,害他在坟场附近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子也不见!
既然是张二爷主动约的,他自然不会爽约,但他什么地方不好约,偏偏约了在这里见面,确实令人有点怀疑,不知这家伙存的什么鬼心眼。
老吴刚才接到电话,当时由于财迷心窍,巴不得赶快谈成这笔有利可图的买卖,根本没有考虑,就急急来赴约。
现在置身在阴森恐怖的坟堆里,老吴才觉出事有蹊跷,疑心对方有诈,极可能是存心不良!
他不禁深悔只带来了两个手下,万一张二爷方面人多势众,到时候来个先礼后兵,双方谈得拢则已,谈不拢冲突起来,他岂不是要吃大亏?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对方真有诚意谈这笔交易,他要是劳师动众,带了大批人马前来,不是要让张二爷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未明对方的企图之前,老吴也无法妄加断言。反正已经来了,只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静待事态的发展。
过了几分钟,忽见一条人影飞奔而至,距离老吴约五码,收住了奔势,出声问:“是吴经理吗?”
老吴精神一振,欣然回答说:“在下是接到张二爷的电话,专程赶来赴约的。”
来人先看清对方的人数,才回过头去,把双手捧合在嘴上,学了几声鸟叫,似在向后面的人发出暗号。
声犹未落,已见从印度教庙那边,奔来几条人影,一直来到先至的那人身边,方始站定。
随见其中一人朗声说:“吴经理早来啦?”
夜色朦胧下,老吴看不清对方的形貌,不过听他的口气,显然就是张二爷无疑。
“在下候驾已多时了!”老吴振声回答。
对方哈哈大笑说:“抱歉抱歉,兄弟一向做事谨慎,所以必须先把四周的环境和情势摸清,尚请吴经理不要见怪。”
老吴干巴巴地笑了下说:“阁下的疑心未免太重,难道怀疑……”
对方向前走近了几步,仍然笑着说:“吴经理千万别误会,兄弟绝不是怀疑吴经理,而是最近风声很紧,香港的条子一直就在打兄弟的主意,所以不得不处处提高警觉呀!”
老吴这才释怀,也走上两步说:“二爷不愧心细如发,这是应该的,在下也不愿坐牢。”
对方已走近了,老吴终于看清这位张二爷,是个五十开外的瘦高个子,瘦削的一张马脸,三角眼,招风耳,嘴角向下弯,加上个鹰钩鼻子。奸、邪、阴、恶的怪相,让他一个人的脸上长全了。
这种人,一望而知,是个老奸巨猾、善用心计的难缠人物!
紧跟在张二爷身后的,是个粗犷的壮汉,年纪大约也有四十来岁,光秃秃的一个脑袋瓜,寸草不生,尤其满脸的横肉,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气。
老吴仅只跟对方一照面,就不由地心往下一沉,知道今晚是遇上了对手,自己绝对占不了他们的便宜。
果然不出所料,张二爷劈头就问:“吴经理对这笔买卖决定了没有?”
老吴怔了怔,始说:“二爷既然看得起我,才会移尊就教,在下哪能不识抬举。一切条件就照二爷的,在下绝不讨价还价。不过有一点,尚请二爷体谅在下不得已的苦衷……”
张二爷不动声色地说:“吴经理有什么困难,但说不妨!”
老吴只好硬着头皮说:“在下的苦衷,并不是别的,因为这是笔大买卖,在下手边没有现‘货’,必需四处去张罗,需要垫下去一笔数字相当可观的本钱。不怕二爷见笑,在下一时实在无能为力,拿不出这笔钱来。”
张二爷冷笑说:“吴经理不是怕我黄牛,不敢下这笔本钱吧?”
这句话倒是一针见血,像老吴这种人,不要说是真垫不出这笔巨款,就是垫得出,他也不敢贸然垫出呀!
因为,万一对方整他的冤枉,等他垫钱买进了百把个姑娘,到时候不收买,或者趁机杀价,那他不是只有上吊啦?
可是当着张二爷的面,他仍然得打肿脸充胖子,不能表示毫无办法,否则人家怎敢跟他打交道。
于是他强自一笑说:“在下如果存了这个心,还会赶来赴约吗?二爷是一诺千金的人,怎会轻易开在下的玩笑……”
张二爷皮笑肉不笑地问:“那么吴经理的意思呢?”
老吴迟疑了一下说:“在下对二爷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要是手头方便的话,绝对不会向二爷开这个口,实在是数目太大,在下一时无法转得过来,不得不请二爷特别通融。最好是能先付个半数,其余不足的,由在下自己去设法。”
不料张二爷竟一口答应说:“这不成问题,反正迟早都得付的,吴经理既然有这个困难,兄弟就是预付全数,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老吴大喜说:“二爷到底是做大买卖的,眼光远,手面大……”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