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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该歇下手了吧!”
那艳妇这一嚷,他们才惊觉,急忙离开了赌桌,齐向高振飞投过来诧异的眼光。
“坐下!”那艳妇向高振飞吩咐。
他已豁了出去,索性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下,心想:我看你这女人究竟要把我怎样摆布?!
艳妇在这里似具有无上的权威,那些大汉们见了她,个个执礼甚恭,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她大咧咧地在高振飞的对面坐定了,枪仍不离手,冷冷地笑了一下,才说:“我问你,是谁派你在巷子口守着我的?”
高振飞力持镇定,昂然回答道:“是我自己!”
他说的是实在话,本来嘛,被现实生活所迫,始出此下策,怎会要别人派他?可是那艳妇却不相信,又把那梳得像蜂窝的头连连摇了两下,霍地把脸一沉说:“你别在我面前充好汉!想瞒我是瞒不了的,是谁指使你的,我清楚得很!”
高振飞欲辩无词,干脆来个相应不理。
刚才在门口吃了他亏的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已忍不住,忽然插嘴说:“苏小姐,我看准是崔胖子派他来的!”
艳妇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随即向保持沉默的高振飞问:“是他派你来找我麻烦的吗?”
高振飞哈哈一笑,忿声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崔胖子,崔瘦子的!”
那汉子仗着屋里人多势众,把袖口往上一撩,气势汹汹他说:“妈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狗咬肉骨头不松口呢!”
他虽然摆出要动手的态势,但却不敢擅自妄动,遂将眼光瞟向那艳妇,似在等待她的眼色行事。
所谓的苏小姐,俨然是位黑社会上大姐大的姿态,她以眼色制止了那汉子,向高振飞嫣然一笑说:“我不信崔胖子那个吝啬鬼,会给你多少的好处,就能让你服服贴贴地替他卖命。你不妨直说吧,他给了你多少代价,我愿意加倍!”
“你想收买我?”高振飞颇觉意外和诧然。
“我从来不勉强任何人的,”苏小姐以威逼利诱的口气说:“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你脱离崔胖子,跟着我,包管你比替他卖命强。一条是你认定了跟他,那我也没办法,只好把你交给差馆里,告你拦街行劫!这两条路由你自己选择,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高振飞实在摸不清这妖冶女人的路道,更不知道崔胖子是何许人也。不过阶情形判断,她与那姓崔的之间,必然有某种利害上的冲突,形成了势不两立的局面,不然这女人怎会疑心他是奉命来找她麻烦的呢?
他拦街行劫,为的只是要生存!
犹豫之下,觉得这倒不失是个谋得生活保障的机会,于是他将计就讨地说:“既然你肯收留我,我愿意听听你的条件,如果确实比跟崔胖子强,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自然乐意选择好的主儿!”
他刚表示妥协,不料站在两旁的汉子却提出抗议说:“苏小姐,这种墙头草的角色,我们不能用!”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她大声制止了那汉子,然后向高振飞妩媚地笑笑说:“我苏丽文向来待人不薄的,只要你是诚心跟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汉子被斥,虽是心里忿忿不平,但他敢怒而不敢言。在这里,谁都得听她的,没人能左右她的意思。
“你把这位……噢,对了,我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我叫高振飞!”他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苏丽文微点了下头,关照那汉子说:“你把这位高朋友带上楼去,问问胡小姐,今晚谁没有客人?”
那汉子回答说:“别人都有了客人,大概只有胡小姐自己闲着。她的户头今晚本来想住夜的,刚才接到老吴的电话,说他家里那口子在到处找他,吓得他匆匆忙忙赶回家去了。”
“那么就把他带上楼交给胡小姐,”苏丽文说:“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告诉胡小姐,要替我好好‘招待’他,知道吗?”
“是!”那汉子唯命是从地应了一声。
苏丽文又向高振飞嫣然一笑说:“我要出去办点事,可能回来得晚些,你就在这里玩玩,胡小姐会好好‘招待’你的,一切等我回来再详谈吧!”
高振飞根本不明白她所谓“招待”的意义,只好茫然把头点了点,表示他毫无异议。
苏丽文又向那汉子轻声交代了几句,然后说了声:“回头见!”便径自走出了客厅。
那汉子奉命“招待”高振飞,哪敢对他待慢,遂向他招呼说:“老兄,请跟我来吧!”
高振飞既己抱定随遇而安的心理,两个肩胛抬一个脑袋,孤家寡人一个,一身之外别无长物,天塌了下来也不怕!
跟着那汉子来到楼上,在胡小姐的房门上“笃笃”敲了两下,便听里面传出个娇滴滴,似黄莺儿般的声音问:“谁呀!”
“是我——包正发!”那汉子振声回答。
倏而,房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个美丽动人的年轻女郎,身上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晨褛,里面的乳罩和三角裤一目了然!
她的体态确实丰满,高耸的双峰,修长的纤腰,配以浑圆的臀部,充分显示出成熟女人的诱惑——她是属于那种性感型的女人。
高振飞衣衫褴褛,相形之下,颇有自惭形秽的感觉,使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卑感,不敢向她正视。
“这位是?……”胡小姐朝他打量了一眼,不禁向那叫包正发的汉子诧异地问。
包正发立即走过去,凑近她耳旁,将苏丽文交代的话轻声转达给她。
胡小姐听说要她“招待”这么个衣衫不整的人物,不由地一怔,心里确实感到非常别扭。但苏丽文的命令,她却不敢不从,只好勉强装出笑容说:“好吧!把他交给我好了。”
等包正发下楼后,她便将高振飞招呼进房,反手关上了房门,满心不情愿地佯作笑颜说:“你先洗个澡吧!”
大概她是嫌他太脏,不先洗洗干净,回头哪有心情跟他亲近!
高振飞不知是不懂得客气还是没了解她的意思,居然点点头,径自走进了浴室里去。
嘿!好漂亮的浴室,整间都是香艳的粉红色,四壁是一块块粉红色的小瓷砖砌成,抽水马桶,盥洗盆,浴缸,一律皆是粉红色的。
高振飞有生以来,还没在这样精致的浴室里洗过澡,今天可算开了个洋荤,忙不迭关上门,开了水龙头,把那一身又旧又脏的衫裤脱下。
当他刚脱光了衣服,跳进浴缸里,忽见胡小姐推门而入,使他不由大吃一惊,本能地急将毛巾掩住了下体,又窘又急地失声大叫:“你刀……”
胡小姐却是毫不在乎,若无其事地笑笑,居然走到了浴缸边,泰然他说:“我来替你擦背呀!”
“不!不要……”高振飞吓得大声叫起来。
但胡小姐却充耳不闻,径自脱下了晨褛,随手往地上一丢,身上仅留着乳罩和三角裤,大大方方地笑着说:“别害怕呀,苏小姐吩咐我要好好招待你的,我自然要使你感到满意。”
说罢,便当真弯下了腰,要动手替他擦起背来。
顿时把个高振飞,窘得张惶失措。浴缸只有那么大的地方,要避也无法可避,尤其她一弯腰,胸前一对肉球便倾之欲出,使他不禁心神荡漾!
“小姐,你……”他几乎想跳出浴缸,逃出浴室去。但他忽然想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怎么好意思站得起来?
胡小姐根本不由他分说,拿起香皂在他身上一阵抹擦,就用她那双自嫩柔荑的玉手,替他擦起背来。
他这穷措大,连上澡堂找个人擦背的资格都没有,做梦也不敢奢望有如此美丽的女郎服侍,使他有点受宠若惊,简直莫明其妙,这是交的哪门子的桃花运?!
胡小姐则不然,她半裸着诱人的胴体,面对一个初次见面,赤身露体浸在浴缸的陌生男人,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但见她双手在他身上一阵擦动,毫无忸怩之态,有时还故意用力抚摸,极尽挑逗之能事。
苏小姐是干什么的呢?家里豢养着一些彪形大汉,而且对一个企图拦街行劫的陌生人,竟用这种方式“招待”,未免招待得太周到了。
忽然间,他恍然大悟,这里准是个秘密的艳窟!
他猜的一点也不错,这幢外表看来像住家的房子,实际上是个贩卖色情的大本营,苏丽文正是这里的主持人,所以谁都得听她的。
尽管香港是个“禁娼”的城市,而暗操皮肉生涯的女人,数字远超过了正当职业妇女。但看大街小巷上,那些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