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动情地说,叶子,你在这里还要待一年多时间吧,我愿意一直陪伴着你。
她说,哦,那要不是我,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我的表达产生了歧义。
我急忙解释说,我是准备在这里长期做守墓人的,可听你讲了你的经历后,我的想法有些改变。
我想陪着你守墓三年期满后,和你一起出去。
先和你一起回家看你爸,想来那时他的病已完全好了。
然后,我们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那个晚上我真的昏了头。
爱情使人愚蠢,我这个当过特种兵的人也忘记了执行任务中的守则和纪律。
当我作出热烈的表白后,叶子却不为所动地说,那你的女朋友呢,你不陪伴她的在天之灵了?你为此丢了城里医院的工作出来找寺院,想做出家人,中途留在这里守墓纯属偶然,是不是?我想呀,你即使离开这里,要去的地方也仍然应该是寺院,我没说错吧?
叶子的话让我怔住了。
是的,一个为情而舍弃一切的人,这么快就见异思迁是不合逻辑的。
而同样在这里守墓的冯诗人就已经证明,真正为情献身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深深地埋下头,作出痛苦的样子,以此来掩盖我的无言以对,同时为我思维的转动争取一些时间。
那一刻,如果不是回忆中的一些细节警醒了我,我差点就想坦诚地向叶子讲明一切。
然而,我回想起刚来这里时,第一次在坟山上牵她手的情景,她没有拒绝,我们手牵手走在坟山上,宛如一对行走在死亡营地中的恋人。
而从那以后直到今天,我和她的距离还没有达到第一次牵手那样近。
那说明什么?说明那次牵手不是她的动情和放任,而是对初来乍到的我所作的一次试探。
从那一刻起,我编造的出家及留在坟山的理由已经被她质疑,而我自己还全然不知,以为自己的身份已为这里的人接受,而我暗访计划也在滴水不漏地进行中。
想到这里,我感到有些后怕。
因为一个为救父亲而在这里守墓的女孩,对我抱有如此警觉,这也不合逻辑。
只有身负秘密使命的人,才会对他人抱有如此的警觉,并在对他人真实身份的试探中作出戒备和防范。
当然,另一种解释是,叶子所讲的救父守墓的事,只是她前世的经历,而现在的叶子,是一个穿着猩红色睡衣在夜半对镜梳妆的亡魂,所以她能一眼看出我来这里的身份和理由有问题。
不过,从事物的确定性上讲,我在判断上更愿意相信前者,这就是,叶子是一个和我一样因某种任务潜入进墓园的人,说不定,她所要做的事比我的任务更重大。
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特种兵在执行任务时,在玫瑰色的情景中暴露自己甚至完蛋也不是没有先例。
为了挽回局面,我只有将先前对她的真戏假做下去了。
在做痛苦状良久以后,我抬起头时对叶子说,我是准备为死去的女友出家的,后来觉得在这里守墓和当出家人也差不多。
我爱上你,是因为你和我女朋友长得很相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相信亡魂转世的说法吗?我以前不相信,可是看见你时就相信了。
我的这一神来之笔的解释让局面出现了转机,这是因为我说的不全是假话。
那个空难现场被我抱起的女孩,除了双眼紧闭让我无法与叶子的眼睛比较以外,她端正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嘴唇,真的就像移植到了叶子的脸上一样。
叶子问,你女朋友坐飞机,是去出差吗?
我说不,是去旅游。
她正读大学,当时是暑假。
我这个回答尽管是编造的,可却是我当时抱起那女孩时的感觉。
叶子又问,她葬在哪里了?
我硬着头皮说,她是北方人,葬在家乡了。
这时,叶子的眼光突然有些逼人,她说,来西河镇的车上,你对紫花讲你的女朋友葬在这里了,你是来扫墓的,不是吗?
这问题太突然了,我没想到叶子会从紫花嘴里问到了这些细节。
此刻,我的任何犹豫都可能使事情变糟,我立即回答道,我是对紫花那样讲的。
车上那么多人,我如果说自己是出来找寺庙出家的,那会让车上的人都大惊小怪的。
前晚和叶子说这些话时,仍然是坐在阁楼外面的平台上。
我已经从玫瑰色的陷阱中慢慢爬出,身上流着的血液已不再是爱情,而是一个当过特种兵的暗访记者的警觉和谋略。
在这些对话中,叶子也暴露了她对我的探究甚至是侦察,她最后说,尽管你说我和你女朋友长得很像,我还是不能让她的亡灵伤心。
大许,我们还是继续做同事吧。
这也是我现在想要的结果了。
我说,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说完,我向她伸出手去,我们握了握手,然后我就告辞出来了。
然而,走下阁楼的时候,我的鼻子还是有点发酸,我在心里骂自己道,这像个身负重任的暗访记者吗?看来以前做特种兵也是白做了。
幸好我的理性犹在,它帮助我以出色的临场发挥,化解了叶子对我的种种质疑。
可是今天,薛经理这个女人的出现又将我推到了非常不利的位置,如果说医院里没我这个人,那我编造的身份不是从根基上被推翻了吗?尽管我作了解释,可是叶子会想信吗?她今晚来我房里时闭口不提这件事,这反而让我心里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突然想到了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
对,我得加快对叶子的调查,不管她是人是鬼,都得尽快搞个水落石出。
不然,等杨胡子回来,她也许会让杨胡子立即将我这个疑点重重的人赶出墓园的。
和叶子的正面交道已经很多了,接下来,我得从侧面出击,就像她从紫花那里打探我一样。
我选定了首先从冯诗人那里深究叶子的情况,这是因为冯诗人比叶子先来这里,也就是说他是看着叶子到来的,了解的情况一定不少。
另外,冯诗人以前在深圳做事,见过大世面,对各种事应该有头脑和见识。
还有,冯诗人是为死去的未婚妻守墓,和我所讲的是为死去的女朋友而脱离红尘在经历上相似,情感也容易沟通。
作出这决定后,我才意识到这之前我的工作进展缓慢,是因为我被叶子迷住了,和她在一起我忘乎所以,在潜意识中也许想让这守墓的日子无限延长吧。
幸好,今夜我觉醒了。
这时,我突然听见了有人下楼的脚步声。
快半夜了吧,谁下楼去呢?我立即跟了出去,到楼下时,看见一个人正小心地打开院门往外走,从身形来看,还认出这人是冯诗人。
近来已经不巡夜了,他出去做什么呢?
我犹豫了一下也向外面走去。
刚出院门,猛地看见石阶下不远地方,一个女人牵着孩子正站在夜半的清冷中。
我不禁惊叫了一声,背上的冷汗出来了。
那天夜半,我跟踪冯诗人上了坟山,一路上没发现他的踪影。
转念一想,他能钻到哪里去呢?只能是去他未婚妻的坟上了。
于是,我在朦胧的夜色中寻着那坟而去,到了那坟前,却是冷清得很。
我犯疑了,这冯诗人会在坟丛中消失了不成?这时,坟山深处又传来一声那种夜鸟的怪叫,我有些心紧,想回去了。
转身离开之前,想到我既然到了这坟前,而冯诗人又是我的同事,我要离开这坟也得有点礼貌才行。
于是,我对着那坟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往回走。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冯诗人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晃晃悠悠地走着。
我急忙跟过去,在背后发现他走路的路线很奇怪,不是一直沿着坟间的小路走,而是在坟丛中绕来绕去的。
说他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吧,他又从不向地下看,而是一直抬着头走路。
我没有惊动他,悄悄地跟在他后面转了很久,最后,他转回到了他未婚妻的坟前。
他在那坟前站了一会儿,然后靠着墓碑坐了下来,似乎要休息一会儿了。
我这时走了过去。
他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说今夜太热睡不着觉,到山上来走走凉快凉快。
他说,今夜是很闷,芹芹穿着短袖和裙子也喊热呢。
我怔了一下,芹芹?他便对我指了指那坟,我这才知道他未婚妻叫芹芹。
他说,他今夜在床上醒来时,脑袋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今夜太热了,你陪我散散步吧。
我们去街上走走,还可以逛逛商店喝点什么的。
于是,我赶紧起床到这里来了。
以前在深圳,我和芹芹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