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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坦诚地讲起了她的经历。
她真是山里的女孩,不过她爸是乡上的中学老师。
她爸没让她上过学,而是在家里单独教她。
从认字写字开始,到读《诗经》、《史记》以及中外名著,这使叶子在一八岁时拥有的知识已不比大学生少。
不幸的是,叶子十九岁那年,她爸突然得了一种病,时不时地莫名昏迷。
她陪着她爸,乡上县上包括省上的医院都去过了,她爸的病既没找到病因也不见好转。
两年后的一个赶场天,离她家不远的小镇上有一个道士摆摊算命,叶子便去给她爸算了一命,道士问过她爸的生辰八字以及她家的方位等相关情况后说,你家的房子建在山的桠口上,沿着山谷以东南方向来的孤魂野鬼都要从你家路过。
你爸丑时出生五行缺火,所以最容易被鬼魂缠上了。
叶子便问鬼魂为何从东南方而来,道士掐指算了一下说,从这往东南方二百里内,必有一大坟场。
叶子又问,那我爸怎样得救?道士说,忠可报国,孝可扶家。
让你爸的儿子去那坟场,服侍鬼魂三年后,你爸定可康复。
叶子说,我爸没儿子,只有我这个独女。
道士沉吟了一下说,女子女子,女可为子,由你去伺候鬼魂也是一样的。
叶子本是不信迷信的人,但看到奄奄一息的父亲,她决定去那坟场试一试。
辗转找到这里之后,半年时间,有人带信来说她爸已减轻了不少,这让叶子坚定了在这里做上三年事的信心。
叶子的故事让我感动。
但是,她一年多前到了西河镇时,为何没直接到墓园来,而是在紫花那里住了三天。
此刻,我对叶子已充满了爱怜和信任,于是便冲口而出提出了这个疑问。
叶子显然吃了一惊。
你认识紫花?我说是来西河镇的车上认识的。
她便匆匆地说,住三天,没什么奇怪的。
她那里饭菜好吃,尤其有一种叫黄须菜的野菜,味道是出奇的鲜美,吃了叫人想留在那里多吃几顿。
叶子的解释让人难以信服。
一个身负救父使命的人,不会因贪吃而在路上多停留。
我突然想到,那野菜中有毒的那一种,吃了人不会死,但会变傻。
会不会,出来旅游的叶子正是吃了这东西,便傻乎乎地被紫花介绍到这里来工作了。
紫花说过,每给杨胡子介绍一个守墓人,会得三百元介绍费的。
我心里沉重起来。
可怜的叶子,她刚才所讲的身世,一定也是紫花帮她编造的,吃了那带毒野菜的人,也许会傻到对什么都言听计从。
我和叶子一不说话,平台外面野地里的虫鸣声便显得更嘈杂了,还有坟山深处那种怪鸟的叫声不时传来。
叶子突然笑了起来。
她说,怎么,还在怀疑我在紫花那里住了三天的事吗?看来,你是个智力不错的人。
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在那里住三天,是要等到墓园的日期,道士说了,到墓园得择日期,必须是阴历的初一或十五这两天。
我到达西河镇是农历十二,所以得等上三天,我还记得,三天后我到墓园住在这楼上后,晚上走到这平台上,抬头看见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我便哭了……
叶子说到这里便低头不语,是说起往事时让她动了感情。
我突然有些生自己的气,怎么到此时还在怀疑她的行踪呢?而且紫花也不像是那种害人谋财的坏女人,而且叶子的谈吐和思维,你能说是傻吗?
叶子低头不语时的样子,让我真想抚摸她的头,从头顶一直顺着长发抚下去。
可是,我没敢这样做。
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抚摸女孩的长发,便是在空难现场,那女孩,在将她装入尸袋时我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我想她不会怪罪我的。
叶子的身世已经明了,我真想对她说,你在这里还有一年多时间,我愿意一直陪伴着你。
我还想和她同样坦诚地讲明自己的身份和到这里的任务。
我想和她在一起,共同去解开这墓园其他的秘密就容易多了。
这天晚上,当我就要开口向叶子讲明自己的时候,是坟山上夜鸟的怪叫打断了我的思路。
在这凄厉的啼叫中,作为特种兵的守则与纪律突然在我心中醒来。
无论如何,在任务未完成之前,暴露身份都将给自己带来致命的灾难,这对特种兵或暗访记者都同样适用。
果然,思维一冷静下来,我心里生出了另一个疑团,这就是,我到达墓园的当天,叶子没下楼来吃晚饭,周妈说她去西河镇了。
可是夜里,我却从门上的副窗望见她在屋里穿着猩红色的睡衣梳妆打扮。
然而到了天亮,她却敲响院门从外面进来,并声称是从镇上回来的。
这个疑问太重大了,我要不要直接问她?正犹豫时,叶子抬起头望着了我,那眼里满是泪光和坦诚。
于是,我来不及作更多考虑,便向她提出了这个疑问。
我期待着一切都有合乎情理的解释。
这虽然会使我骨子里对神秘的向往未得到满足,但我还是更愿意看见一个清晰、平安并将拥有幸福的叶子。
然而,叶子的反应完全出我意外,她甚至没有对此事作任何解释,而是惊叫了一声说,我怎么可能在屋里呢?那天晚上我住镇上紫花那里,第二天回来后,进屋后也没发现屋里有人住过的迹象。
你所说的事,完全没有可能的。
叶子的话中,除了震惊和困惑,没有任何抵赖的意思。
我相信她,于是说,那、那女孩会是鬼吗?你说过,这阁楼的屋里吊死过一个女孩的。
叶子的语气已平复下来,她说,如果你亲眼看见,那女孩只能是鬼了。
不过我不害怕,因为我来这里就是服侍鬼魂的。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叶子,她和我对视了几秒钟,然后转脸向坟山那边望去。
突然,她叫道,你看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抬头望去,一串车灯正向坟山方向而来,还传来汽车和摩托车的轰鸣声。
暗黑中,叶子已坐到了我的身边,并紧紧地靠住了我,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我用手臂抱住了她,并且大声地说,不用怕,可能是赶夜路的车。
咱这坟山上,除了我们几个人和满山鬼魂,谁也不愿来这里的。
叶子站起身说,我们进屋去吧。
回到屋里,叶子关上了通向平台的门,然后打开另一道房门说,你也回屋休息去吧,都后半夜了,赶快睡上一会儿。
我在叶子的连劝带推中出了房门,看见她关上门后,屋里的灯也立即熄了。
门外一片暗黑,这种结束聚会的方式让我很不适应,仿佛听一张音乐唱片时,正听得抑扬顿挫兴趣盎然,突然就卡了壳或停了电。
我摸黑走下阁楼,在楼梯转弯处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伸手去摸,触到了一株植物。
这是叶子放在这里的一个花盆,我俯下身去,闻到了幽幽的花香,这和我刚才在短暂地拥着叶子时,在她头发上闻到的气息相似。
这天晚上和叶子在一起的情景让我心潮起伏。
我在床上像煎鱼一样翻来覆去,希望快点睡着后,让那些情景在我后半夜的梦中继续下去。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我快要入梦的时候,外面的院门响了,接着响起哑巴“呀呀呀”的叫声,其间还夹杂着冯诗人的呻吟声。
出什么事了?我翻身下床跑下楼去,看见冯诗人已坐在堂屋里,他的鼻孔下有已经凝固的血迹,哑巴正蹲在他旁边,不停地给他揉着腰和腿。
叶子和周妈也来了,冯诗人望着大家说,我差点被他们打死了。
原来,半个小时之前,正在巡夜的冯诗人突然看见有很多手电光从侧面的山脚下爬上坟山来了。
是盗墓贼吗?不会,盗墓贼不敢这样大胆。
正当冯诗人站在那里满腹狐疑的时候,那伙人已经走近他了,冯诗人看见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便本能地往后退,而聪明的哑巴已经连跑带跳地隐没到坟丛中去了。
这伙人一边叫道别让他跑了,一边就一拥而上。
冯诗人被他们按倒在地,饱受了一顿拳打脚踢。
冯诗人在挣扎中大声叫道,你们敢在坟山上乱来,你们每个人都会大祸临头的。
没想到,这声喊叫起了作用,有声音说,我们走吧。
于是,那伙人立即向山下退去。
临走时,有人指着冯诗人说,姓许的,这次饶了你,以后还敢捣蛋,就要了你的命。
这件事已非常明了,一定是罗二哥罗厂长派了他厂里的人来报复我。
因为第一,我披着茅草在坟山上吓着了他;第二,他纠缠叶子时我为叶子挡了驾,并牵着叶子的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