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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没有得到回答,他这才猛然想起,羽神说过,只有在他睡梦之中,他们才能相见。
“难不成咱还得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再说?”楚随天气急败坏地想。
空中,血蝠群围绕着小婵母子二人,不断试探着向前进攻,却均被火柱烧落。幻鸦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拼命挥动着翅膀飞向更高处,施展出自己的幻术,一化为八,从四面八方向小婵母子扑来。然而这招用来对付楚随天尚可,用来对付这母子,却是毫无意义。小浪拍打着翅膀,向母亲叫了几声,示意她将火柱喷向自己,小婵知儿子心意,便一口喷了过去,小浪一挥右足,烈焰神甲便将那道火柱化为一条火龙,与小浪喷出的火柱合而为一,围绕着母子俩疾速地旋转,瞬间便将冲到近前的幻鸦与它们的幻影烧了个干净,只见漫天真假幻鸦都满身浴火,挣扎着乱飞乱撞,摔落地上。
紫睛雕们凭的,全是灵活的身手,和锋利的喙、爪,它们羽毛厚实,上面覆盖着一层水气,火焰极难伤到它们,全靠它们与母子俩周旋,这股空中力量才没有被两只逐日火鹤全歼。
然而地上的形势却不容乐观,寒冰夜叉见雪咆寒气厉害,便迈开大步,向它逼近,白玉怕两者较量寒气,会伤到自己人,便催雪咆向前,冲入了碳妖群中肆虐。火焰夜叉怒吼着,站在远处,又折断了一棵大树,将其化为火柱后,向村中掷来。
眼见那巨木凌空而下,众人不由慌张地躲闪,楚随天冲乐元喊:“你的网呢?”乐元一摆手:“我那乌磁网,只能捕捉金属之物,对这巨木无可奈何!”一边说,一边向旁边逃去。楚随天不由恍然,想想方才,他的网确实只能捕捉着铁甲的碳妖骑士和硕角蛮牛,却未见它能网住无常鬼。
巨木呼啸而下,转眼便要落下。村中房屋均为木制,若被它砸中,片刻间便可变成一场焚村大火,楚随天急得眼睛通红,不顾一切地冲向巨木,在心里呼唤着:“羽神啊,难道你除了在天上飘,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快帮帮我啊!”
猛然间,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在自己两掌间跳跃,胀得自己手掌生疼,他惊讶地抬起手,只见自己的两只手上,隐约浮现出白色羽毛的幻影,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更不知应如何使用,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巨木已经朝他当头砸下。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如同闪电一般,自林中飞射而出,直向他冲来,却是一个全身被灰甲覆盖的人。那人挥起两臂,一道灰色的雾便向着那巨木涌了过来。
而这时,楚随天已将两掌上举,去抵挡那燃烧的巨木。
那巨木飞速落下,离他越来越近,当距他双手只有一尺远时,忽然慢了下来,缓缓地浮在空中,便如同一片羽毛一样。楚随天惊讶地瞪圆了眼,这才感觉到手掌中的那力量已经释放了出去,他抬起头,看到两片若隐若现的羽毛幻影,已经贴在了那巨木之上。
“天啊,原来羽神的力量还有这般用处!”楚随天一阵狂喜,便紧接着又犯了愁——那巨木下落之势虽变得极慢,但却还是在不断落下,又该如何阻止?他想用手推,但那上面的熊熊大火,烤得他眼干脸痛,别说伸手推,便是再朝前一点,便已令他手脸剧痛。
这时,那灰雾已到了近前,带起一股微风,微风吹过,那巨木便如羽毛般,在空中轻轻一荡,令灰雾击了个空。楚随天眼睛一亮,猛地深吸一口气,用力向那巨木吹去,那巨木便立时顺着气流的方向,向空中飘了出去。楚随天追上几步,又是用力一吹,巨木便飞到了刚冲过来的碳妖骑士们头顶,楚随天心想:若这巨木掉在他们头上,可妙得很!刚一动这念头,他便觉手上又有力量传来,那巨木上的两根羽毛幻影,便立时飞了回来,钻入他掌心之中,而那燃烧的巨木已轰然落下,将十数碳妖生生砸死,又向前滚出数丈,将跟在后面的碳妖砸倒、烧焦。
楚随天这时才腾出空来,向那灰甲人投去感激的目光,灰雾倏然收回到那灰甲人臂上,重新变成了铠甲。灰甲人怔怔地望着楚随天,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楚。就在不久之前,这个人还是她最亲密的丈夫,而现在,却已成了陌生人。
寒气涌动,寒冰夜叉迈开巨足,狠狠向雪咆和白玉踩去,但到了半途,不知为何却又犹豫起来,雪咆灵活地绕过他的巨足,冲向其另一足,挥爪一打,将其上冰晶铠甲打碎,顺势扬起两只后爪,轮流抓在裸露出的皮肉上,立时扬起一道血箭。寒冰夜叉大叫一声,愤怒地一挥手,一片寒霜当空罩下,将雪咆和白玉裹在其中,白玉只觉全身瞬间僵硬,连雪咆的行动也突然变得迟缓起来。她不知这寒冰夜叉如此厉害,寒冰之力竟胜过了雪咆,不由心下骇然。
寒冰夜叉一招得手,大叫一声,挥动两拳便向雪咆击下,远处的楚随天见了,不由惊叫一声,没命地奔了过来。白玉仰头向天,冲着寒冰夜叉冷冷说道:“你敢!”
刹那间,寒冰夜叉的拳头便慢了下来,随后轮流打在雪咆身旁两侧,激起无数霜花。雪咆趁机跃到他手臂之上,飞快地窜到他颈部,先是一爪猛击打碎了冰晶,再张口狠狠一咬,将寒冰夜叉颈侧粗大的血管咬开,然后飞身跳了下去。
寒冰夜叉狂叫一声,猛地直起身子,手捂伤口,发出寒气将血液冻住,却还是因瞬间失血过多,摇晃着退了几步,一下坐倒在森林中。火焰夜叉见自己的火焰巨木被楚随天轻易吹飞,又见同伴受了重伤,竟然再无心恋战,拉起寒冰夜叉,狠狠瞪了白玉一眼后,退向西北方。那些伤亡惨重的碳妖和无常鬼,也匆忙地跟着他们逃走。
乐元大笑起来,这艰苦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他忍不住想叫大家追赶,但手刚扬起,便在树林间看到了点点银光。他突然想起来,这森林里还藏着敌人的镜狼——这些无比团结,擅长集体作战的妖兽,单个并不足为惧,但一旦让它们将头顶光线结成光阵,只怕再多的人也不够它们杀。
“算是又一场胜利吗?”蒋伯章站在村边的房顶,怔怔地看着战场。这一战,村里又死了四名拥有神物的高手,加上之前老王,十三人现在已经只剩下八人,而对方却只是损失了一些小卒,真正的强者还没有出动。
空中,紫睛雕也带领着血蝠们撤退了,小婵和小浪缓缓落到地上,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都很疲惫。其实如果不是小浪拥有烈焰神甲,他们母子俩一个法力全传给了儿子,一个力量还未成熟无法全部发挥,根本无法战胜这么多的幻鸦和紫睛雕。
如果腾黄主再率领剩下的紫睛雕攻来,他们母子恐怕便再难支持住。
“它们算什么?它们算什么!”蒋伯章痛苦地跪倒在屋顶,眼中竟泪光闪动。他的痛苦很快感染了另十六位神之凭依,他们都低下了头,神情黯然——在过去,他们曾经辉煌的时候,这些厉害的妖魔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又有什么了不起?可现在呢,他们只能看着它们肆虐,只能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战争的结果,而再不能一挥手洒出漫天神力,将那些强敌如蝼蚁般击杀。
他们望向楚随天,目光中充满了期望,也充满了嫉妒。他们感觉到楚随天的神力并不怎样,甚至可以说很弱,连他们当初力量的一半也有所不及,可偏偏他们都失去了神力,而只有楚随天可以继续使用。他们开始憎恨,憎恨老天的不公,也开始偷偷地私下议论,认为七神凭依出手太晚,若他早些冲上去,可能那四个人就不会死了。
在议论中、在喘息中、在恐惧中,人们等待着下一波攻击的来临。罗刹枪的众人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是忧心忡忡。白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谢晚萧看得出,她的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但他也猜不出这是因为什么。→文·冇·人·冇·书·冇·屋←
灰甲人一直站在远处,任村民们指指点点地猜测,楚随天早看到了她,想起了白玉说过,与平十二一起救自己的就是一位灰甲人。于是他向她招了招手,谢晚萧也冲着她微微一笑,抱拳为礼。
莫星华的泪都流到了肚子里,再没有一滴涌向外面。那天,巨魔的怒吼惊醒了她,她没命地跑到声音起处,看到的却是白玉和楚随天的重逢。楚随天又恢复了记忆,而且奇怪地没了与她在一起的这段记忆,她不知是为什么,只知痛苦地跌倒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慢慢的,她开始认为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惩罚她曾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上天先给她以最大的幸福,然后再残忍地夺走那幸福,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