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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奉命行事。但赵海军忠心耿耿,他知道既然这个黑锅可以由自己背,那就没有必要“连累”孟翔了。
“军座,算我一个吧!”王利军走过来。
“也算我一个。”吉星文也走上来。
“再加上我。”凌兆尧神色坦然地一起走上前。
“这事…我们只能跟总司令汇报,其他的,都要严格保密。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泄露任何只言片语。”赵海军感动地看着王利军三人,“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并追究起来,你们现在签字肯定会连累你们的。”
“那我们就心安理得地看你一个人背黑锅?”王利军笑了笑,抢过命令后迅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吉星文和凌兆尧也一起签字。
“唉!虽然这件事可能会掩盖得住,但…我们的良心却是没办法掩盖得住的…”赵海军叹息道。
“这不是我们的过错。”王利军目光坚定地道,“这笔债,我们以后会讨回来的。”
赵海军摆摆手:“通知飞虎队,使用小型的航空炸弹和燃烧弹,不要使用重型炸弹。”
将领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赵海军这样的安排,是在为日占区内那些凶多吉少的百姓们尽量再争取到一丝的生存可能性。轰炸机群要是使用重磅航空炸弹进行轰炸,那日军据点里的老百姓和日军肯定会一起被炸得尸骨无存,但使用小型的炸弹和燃烧弹,则能制造些混乱,使得日军分身乏术,从而为那些老百姓赢得一些乘乱逃脱的可能性。当然,众人都心知肚明,这种所谓的“可能性”其实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死一个人和死两个人是有区别的,但死一万个人和死九千个人,在宏观意义上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众人在取得一些良知上的心理安慰罢了。
半小时后,望着天空中呼啸而来的B…17机群,赵海军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吉星文则叹息道:“战后我估计要剃度出家、遁入空门了。因为这良心上的十字架,实在是太沉重了。”
王利军摇摇头:“我们真的想要赎罪,还不如投身商界,做一个腰缠万贯的富豪,然后大力从事慈善事业,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样的赎罪,才有真正的意义。我向来讨厌佛教的那套虚伪的东西。自称不沾红尘,与世无争,但却要享受老百姓的血汗供奉,吃着从老百姓那里化缘来的五谷杂粮;自称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却逃避现实、不问凡事,不为现实出力,躲在深山老林里敲木鱼念佛经,这样的举动对在尘世间挣扎的苦难民众有什么意义?”
凌兆尧笑道:“可能佛教跟基督教不同吧!虽然两个宗教都以真善美为宗旨,但基督教管活着的人,我认识很多来华传教的西方传教士,开善堂、建学校,布道济民;至于佛教嘛,管死不管活。你死了,那帮和尚给你念经,说是普度你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这不是扯淡嘛?活着的时候不管人家的苦难,死了念念经就让他去极乐世界享福了,骗鬼呢!好人饱受苦难,佛教说是死后能去极乐世界享福;坏人横行一世,佛教说死后会下地狱受罪。没法让活着的好人享受福祉,没法让活着的坏人遭到惩罚,无力改变现实世界,却用死后会怎么样怎么样的话来自圆其说,这些不是糊弄老百姓并且误导老百姓逆来顺受、教人自我安慰的鬼话嘛!”
将领们看似谈笑风生,实际上是在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千疮百孔的淮安霎那间在地动山摇中烈火冲天,数十吨燃烧弹和小型航空炸弹雨点般从天而落,霎那间使得日军占领区内电闪雷鸣,浓烟滚滚、火苗乱窜;后方的重炮群也集中火力铺天盖地覆盖日军占领区,更加是炸得半个淮安天崩地裂。按照平时,将领们此时肯定都要举起望远镜,关注轰炸和炮击的进度,然后再制定下一步命令。但此时,将领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举起望远镜,因为众人心知肚明,举起望远镜后,肯定会看到大量令人不忍卒观的画面,会进一步增加心理上的负担。
半小时的地毯式轰炸和饱和性炮击后,赵海军猛地一劈右手:“全体进攻!二十四小时之内给我彻底剿灭日军或把日军驱逐出城!完成不了任务,各级军官统统撤职查办!”
“是!”将领们一起大声领命。
“记住!”赵海军神色绷得近乎狰狞,“不要第七十师团的任何俘虏!给我杀无赦!击毙内田孝行者,奖励三万大洋!”
“明白!”
震天的喊杀声和冲天的怒火中,第37师、第38师以及被收编了的两万多伪军一起朝着日军的盘踞区发动了排山倒海的进攻。洪水般的官兵们踏着遍地的瓦砾尸骸,怒吼奋勇冲锋。全城杀声惊天,枪炮如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日军已经在占领区内把大量的坚固民房改造成了火力碉堡并依此负隅顽抗。冲锋的豫军官兵们前赴后继,迫击炮弹呼啸而去,炸得据点内的日军血肉横飞;火焰喷射器怒吐烈焰,烧得碉堡里的日军皮开肉绽。双方杀红了眼,有的日本兵杀得性起,竟毫无遮拦地端着刺刀从工事里跳出来进行反冲锋,但顷刻间便被打成了马蜂窝。爆炸的火球遍地开花,成街成街的房屋尽皆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冲天的灰土和硝烟使得全城天昏地暗,瓦砾废墟间血流成河。进攻的官兵们很快就发现,在被摧毁了的日军工事里,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当地的居民尸体,死状跟日本兵一样,有的被冲锋枪打成筛子,有的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模糊,有的被火焰喷射器跟日军一起烧成了焦炭。
“妈的!鬼子做绝了!弟兄们杀啊!”怒火中烧的官兵们愤怒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日军用肉盾这件事只有赵海军等几个高级将领知道,并没有通告给基层官兵,这是为了防止官兵们在进攻中心存顾虑、畏手畏脚。此时战斗一开始,官兵们自然像以前那样打,自然误伤了大量的平民。
在豫军暴风狂澜般的攻击下,日军的防线一层层被不断剥去。部分突击部队甚至已经冲破日军残余防线之间的空袭,屡屡进攻日军的师团部。
而日军的师团部内,早已是一片惶惶不安的气氛。内田中将获悉豫军进攻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他们的将军不顾自家平民的死活,难道就不怕事后遭到处罚和唾骂吗?”
盐岛大佐低声道:“师团长阁下您都不怕处罚和唾骂,人家怕什么?”
“你说什么!”内田中将气急败坏。
盐岛大佐、野副少将、山崎少将等一干高级军官们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内田中将指挥部内,脸上没有了以前的尊敬和服从,只有麻木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野副少将等人自然不是怜惜异国的民众,而是内田中将的做法大大地损伤了他们那“大日本皇军天下无敌”的自尊心,另外,内田中将这个令人不齿的做法也没有换来胜利,更加使得野副少将等人面带蔑色。
“师团长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盐岛大佐不理内田中将的怒火,问道,然后又补充道,“四道防线,已经有两道失守了,剩下的两道防线也都岌岌可危。保守估计,三个小时内,师团部的门口就会出现敌军。”
“这…”内田中将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在这最危险的时刻,我们要更加发挥出大日本皇军的勇气和精神!死战到底!哪怕为天皇陛下玉碎了,那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野副少将凛然道。
“糊涂!”内田中将呵斥道,“如果我们都战死殆尽,那还怎么反击?如果我们都拼光了,那淮安还收得回来吗?我们必须要保存住宝贵的有生力量,撤离淮安,与增援来的援军合兵一处后再次反击!”内田中将说的义正词严,实际上,他心里在发虚,他没想到对手居然比他更狠,根本不管本国平民死活进行攻击。自己要是再坚持下去,那被俘就是几个小时内的事情了。落到这么狠的一群敌人手里,那后果不用说,光是想想就让内田中将感到头皮发麻。
“丢了淮安,这个责任谁来负…”盐岛大佐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内田中将。
“这不怪你们,这个责任,由我来负吧!”内田中将凛然正色道。他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丢了淮安,意味着他回国养老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但卷铺盖走人的下场肯定好过落到豫军手里。并且,既然自己肯定要负责任,那此时“大义凛然”地主动承担,好歹也能安抚野副少将等人的不满。“与河南军陷入巷战胶着的那几个大队就不要管了,就当他们都集体殉国玉碎了。”内田中将急匆匆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