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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姝心中咯噔一下:这老头真是神了,一句话就道出了我急欲寻宝的秘密——难道这是巧合吗?
萧邦微笑着问老人:“老船长,那么这首诗本身是否也有什么解释?”
“有个屁!”老人没好气地说,“这首诗是张九龄《感遇》组诗中的一首。他当时被贬了,心里不痛快,就写了这首诗,三岁小孩儿都会背,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不是认为古人作诗谜什么的?告诉你,那些藏头、露尾的伎俩,哄哄小孩子还可以,像雕刻此诗之人,绝对是个非常人物,才不屑干这种事呢。而他故意露出的败笔,是让懂得鉴赏雕刻的人从中悟出什么,绝不是在文字上做文章。”
“看来老船长真是这位雕刻家的知音啊。”萧邦笑道,“若是老船长与他同代,该多好!”
老人听到这话长叹一声:“若能与此公相会,真是不枉此生了。可惜我老张活成这个德性,有什么办法?小萧啊,上次你介绍给我几个客户,我得感谢你。我这书稿的事呢,说是不提,还得请你想想办法……”
萧邦起身,拿走了一姝拓印的那张纸,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说道:“现在出版东西难,我会尽力。老船长,打扰了,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先告辞了。”
一姝跟着站起来。老人却沉下脸:“你小子每次来都救济我,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这钱,你拿走,不然我发火了!”
“就算是为我治印的工本费了。”萧邦转身向门外走去。
“哪里要得了这么多?”老人仍然在推辞。
“你是大家,这点儿钱也就是意思一下。”萧邦让一姝先出门,轻轻将门带上了。
老人呆立屋中,也不出来相送。
在车上,一姝问:“这个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大哥,你讲讲。”
“他叫张耳东,可以说是个异人。”萧邦边开车边说,“他以前是位船长,就是爱喝酒。一次在船上喝多了,指挥失当,结果在马六甲海峡让海盗把船劫持了。船公司不愿出赎金,海盗就把他的腿打瘸了。后来被放了回来,公司对他很不待见,将被劫的事怪在他头上。明里让他在家调养,实际上就是处于半开除状态。开始,船公司还给他点儿钱,后来船公司被兼并了,他就下岗了,生活很艰难。由于他在职业生涯中出过事,没单位愿意接收,他就靠雕刻为生。雕刻这行不好干,他又没路子,只好在街上摆摊,艰难过活。后来,据说他老婆带着孩子与他离婚了,他就一个人过。这两年他忙着写书,可他写的东西没有市场,出版社根本不愿意出,活得愈加艰难。”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姝问。
“我曾在街上碰到他,请他为我治印。”萧邦说,“这一来二去,觉得他学识很渊博,便交上了朋友,也给他介绍过几桩生意。”
一姝点点头说:“原来你叫我来,是想破译盒子上的诗文?”
“是的。”萧邦说,“我是个大老粗,对诗词歌赋之类全然不通。我思来想去,觉得你祖先道乾公一定是在这首《感遇》中暗藏了机关。今天看来,果然不错!”
“你觉得这怪老头找到答案了?”一姝问。
“不一定是答案,但至少有了线索。”萧邦说,“还记得费教授说的两个版本的《筹海图编》的事吗?费教授提到,新加坡的李教授珍藏了隆庆版,图例中有一个叫‘珍木山’的标记,而康熙本中没有。我想,今天老船长从雕刻手法中摘出的‘海上有珍木’一句,可能是道乾公暗示宝藏就藏在‘珍木山’上。至于‘美人何所慕’这句,就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嗯,”一姝兴奋起来,“至少,我们知道了宝藏有可能藏在一个叫珍木山的岛上。”
回到宾馆,萧邦让一姝取出笔记本电脑,搜出了网上地图,将目标锁定在泉州湾海域。
但泉州湾海域没有珍木山,甚至连费教授说的“大捕山”也没有。
萧邦又搜索了地名变迁,仍然对不上。
之后他又从包里取出借来的《筹海图编》,找到了图例中的“福建三”。图上果真显示出“泉州府”字样,前方标有“永宁卫”字样,海上的确标明了“大捕山”和“小捕山”。
萧邦再将现代电子地图与明代海图一对,见大体轮廓相近,但《筹海图编》中的图例极其简略,无法像现代电子地图一样精准。但萧邦发现,泉州府前方明确标有“祥芝巡检司”字样,前方正是大捕山。比对现代地图,祥芝巡检所应为祥芝镇,永宁卫应为永宁镇。从电子地图上看,离祥芝镇最近的海上岛屿,就是大坠岛、小坠岛和乌屿等有标记的小岛了。
莫非《筹海图编》上的“大捕山”、“小捕山”,就是现在的“大坠岛”、“小坠岛”?萧邦将这个判断告诉了一姝。一姝伸过头来,也细细作了比对,认为从方位上讲应无问题。那么,费教授说的“大捕山”旁的“珍木山”,就是“大坠岛”旁边的某个小岛了。
一姝一阵兴奋,对萧邦说:“看来,我们可以去这个大坠岛看看了。”
萧邦低头沉思。半晌他才说:“一姝,如果宝藏就在这片海域,你说我们得来的线索是不是太容易了?”
“这还容易呀?”一姝说,“咱们已经费了很大的劲儿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头。”萧邦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直觉。”萧邦说,“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我只能相信直觉。”
“那你的直觉是什么?”一姝问。
“宝藏不在泉州。”萧邦将电脑和书都合上了,“我想,是有人要我们去泉州。”
“谁?”
“老船长,张耳东。”萧邦说,“当然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
“你是说费教授?”一姝一惊。
“是的。”萧邦叹了口气,“教授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因为他认为以他的智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一姝还想说什么,萧邦却阻止了她:“别忙,等我先去找点儿东西来,咱们再慢慢说。”
第十八章 珍木疑云
一会儿,萧邦从楼下上来,找来了一盒红印,一块半干的萝卜头,一把尖尖的小刀。
一姝不知他想干什么,好奇地观看。
但见他先将萝卜削成方形,将底切平,再用小刀在上面刻开了。不一会儿,他铺了张纸,再将刻好的“萝卜印”蘸了印油,盖在纸上。
一姝一看,上面是四个古体字,字迹稍显模糊,不过仍算工整,只是她并不认识。
萧邦再将张耳东给他的章拿出来,也蘸了印油,盖在“萝卜印”旁边。
纸上是两个看起来形状极其相似的印。
一姝再仔细端详,自然是张耳东刻的印棱角分明,精美绝伦;萧邦刻的“萝卜印”,顶多算是形似,但这么一来,一姝亦知道萧邦是治印高手——毕竟用萝卜瞬间刻就。
“这是小篆印。”萧邦指着其中一个印介绍,“张船长刻的是‘潜龙勿用’四个字,是《周易》上的卦象。这字体就是小篆。当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旁边这萝卜印,跟老船长的相比有天壤之别,但你可知我为何要做这个实验?”
“因为你想看看,你与老船长刻功的差距。”一姝说。
“也有这个意思,”萧邦没有否认,“生活中我的爱好不多,刻章治印,倒是非常喜欢,因为雕刻能使人内心平静,而且能保持手的稳定性。不过,这次实验我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证明什么?”一姝不解。
“证明张船长与费教授之间的关系。”萧邦肯定地说。
“他们会有关系?”一姝大惑,“难道说,费教授也跟你们一样,喜欢刻这些东西?”
“费教授不会。”萧邦说,“一姝,你还记得教授在抄录你拓印下来的诗句时,曾经盖了一个人名章吗?”
一姝点点头,但说实在的,她当时没有注意。
“在费教授死亡现场,其书桌上的那首诗,盖了费教授的印。”萧邦说,“当时我默记了诗文,同时也记住了那方印。那方印也是用小篆,是‘费龙潜印’四字。要说这小篆,其特点是上紧下松、笔画匀称、分割均衡;而费教授的这方印,笔势奇倔,中锋骨感颇强,因此当时我就有似曾相识之感。后来一想,觉得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所刻,这个人就是张耳东。于是我在你做笔录还没完时,给张船长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助我用小篆刻‘潜龙勿用’四字,说是要送领导的,比较着急,请他赶紧完成,我晚上去取。到了晚上,我突然想起你拓印的诗文,便将两件事并作一件事,带你去找他。你可能注意到一个细节,我从张船长手里接过印后,并没有看它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