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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快速驶向大街,再拐进小街,迅速在都市穿行。最后,汽车驶入一个有士兵站岗的大院,在一个五层的小楼前停下来。
萧邦请一姝下车,再帮她提了李行,进了小楼。
小楼很安静,厅里设一吧台,一名服务员站在台后,也不说话,将钥匙给了萧邦。
萧邦领一姝上了三楼,打开了305房间。一姝进屋一看,室内设施和装饰丝毫不比五星级酒店差。
萧邦这才说话:“一姝,情况有变,我不得不让你住到这里来。这里是军事机关的内部招待所,不接待外人,我是托了老战友的关系才请你住进来的。这里比较安全,一般人无法进入。另外,你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前台即可,不用你花钱。”说罢,递给她一个铜牌,“这是出入证件,你收好。”
“谢谢萧大哥。没想到你倒为我想了个省钱的法子。”一姝见他神情严肃,开了句玩笑。
“你难道没有丝毫感觉?”萧邦说,“我想,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萧大哥,是不是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一姝问。
“你先说说我离开后的情况吧。”萧邦翻起桌上茶盘里一个反扣的玻璃杯,到热饮咖啡机下为一姝接了杯咖啡。
“你走后,我随后就走了。”一姝接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只跟柳女士打了个招呼。那个讨厌的阮凌霄,我才懒得理他呢。”
“他没有拦阻你?”萧邦又问。
“他凭什么拦阻我?”一姝哼了一声,“我持有美国护照,受法律保护。况且,费教授的死,柳女士也在场,有人证的,怎么也赖不到我头上。”
萧邦没接她的话茬,将身子前倾了一下,郑重地说:“一姝,下午是发生了点儿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
一姝点点头,细听萧邦讲述经过。
“这么说,这个阮凌霄原来是你的情敌。”听完萧邦的讲述,一姝略微吃惊,“可是你们在费家时,都装作不认识一样。”
“没见过面。”萧邦说,“但一个人再笨,总不能连谁抢走了他老婆都不知道吧?”
一姝本来想笑,但一想揭别人的伤疤很不礼貌,遂正容问道:“看来,你对阮凌霄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是太了解。”萧邦说,“我只知道他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实际上是在做古董生意。这个人非常聪明,总是在这个行当里游刃有余,从未犯过事。”
一姝眼睛一亮,问萧邦:“难道你言下之意,是说阮凌霄实际上有在地下倒卖古董的嫌疑?”
“现在没有证据。”萧邦摇摇头,“不过他是费教授的外甥。你接触教授好几年,应该知道费教授其实在古玩方面很内行,他家里那些家具,多为明清时代的,暗中的藏品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据传,阮凌霄十几岁时就跟着舅舅到处搜罗古玩,二十多岁就自己单干了。你想想,费教授虽然是他舅舅,实际上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却没有坚持让他上完大学,阮凌霄在大一时就辍学了。关于阮凌霄的资料,还有一点,就是他八岁就没了父亲,一直跟着母亲长大,十多岁时就跟了舅舅,二十三岁时自己开公司,生意从北京做到上海。”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一姝说。
“我有我知道的法子。”萧邦一笑,“出处就不告诉你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关心,”一姝笑道,“那么,通过今天下午你前夫人演的那出戏,你有什么发现?”
“这正是我要跟你探讨的问题。”萧邦皱眉道,“我现在不能确定,是豆豆妈妈自己要我不再染指宝藏?还是阮凌霄授意她这么做的?”
“依我看,是你前夫人自作主张。”一姝肯定地说。
“为什么?”
“看来你不懂女人,”一姝笑道,“你想,如果是阮凌霄让她这么做,她一定不会去做的。表面来看,她是关心豆豆,怕豆豆受到伤害,但你别忘了,你是她的前夫。她要是做了,那么阮凌霄就会心生妒意,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阮凌霄绝不会那么傻,让老婆来示意你应该知难而退,就不明摆着说明他与宝藏一事有关联吗?这么一来,阮凌霄在费教授家里将咱俩扯进去,就显得多此一举。其三,豆豆是你和她的女儿,这是事实,如果你执意染指宝藏,那么豆豆就会受到威胁,可是威胁豆豆的人,你前夫人既然知道,就与阮凌霄有关。那么,阮凌霄如果对你前夫人有感情,他就会手下留情;如果没有感情,你前夫人为何一定要跟着他?所以在我看来,是你前夫人得知了你染指宝藏的事,怕你受到伤害,才在豆豆身上做文章。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在乎的人是豆豆。拿豆豆说事,你就会认真考虑。因此,她真正担心的人是你,而不是豆豆。”
“有道理。”萧邦击掌道,“很多事情,一旦牵连到自己身上,就看不明白了。谢谢你的分析。”
“萧大哥的夸奖,让我很受鼓舞。”一姝嫣然一笑,“不过以阮凌霄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来看,你前夫人一定是位美若天仙的人物,否则姓阮的也不会动心。”
萧邦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必须承认,刘素筠的美,确有摄人心魂的力量。
“我们先不谈这个,”萧邦转移了话题,“那么这个小小的插曲,至少可以让我们产生以下推测:一,阮凌霄已经知道你祖上藏宝这件事;二,阮凌霄以及我们提到的幕后黑手已经知道我染指宝藏的事;三,阮凌霄和幕后黑手已经知道我和你结成了联盟;四,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最重要的藏宝线索;五,他们的势力非常强大,有非常复杂的背景,有可能,阮凌霄和幕后黑手是一伙的,或者他就是幕后黑手。”
一姝点点头:“是的。我们现在丢失了漆盒和藏宝图,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而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寻宝路上了。”
“正是。”萧邦又皱起了眉头,“在藏宝地点还没有一丝迹象时,就已经这么复杂,将来还不知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有你在,我倒不担心。”一姝温柔地笑道,“反正,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但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萧邦双手一摊。
“教授的尸检有什么新发现没有?”一姝问。
“没有。”萧邦摇摇头,“教授胃里有残留的酒精,但并未发现中毒现象,身上亦无扭打碰撞的损伤。只是那柄短刀造型奇特,刀刃长11。2厘米,精钢所铸,锋利无比;刀柄长6。9厘米,其上没有指纹。”
“如果按你所说,这柄短刀是掷向教授的,那么凶手怎么可能没有在刀柄上留下线索?”一姝不解。
“这个不难。”萧邦说,“如果凶手戴着手套,或是事先在刀柄上涂上透明油脂,都会破坏指纹,但这个似乎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凶手为何要选择这种很冒险而又容易留下把柄的方法?”
“可能凶手对自己的作案手法颇为自信吧。”一姝想了想说。
“我看不尽然。”萧邦摇了摇头,“凶手这么做,有三种可能:一是藐视法律和警方,二是威吓企图追踪藏宝图的人,三是故意留下这种刀暗示什么。”
“那么,阮凌霄拿出录音来证明我和你涉嫌此案,你怎么看?”一姝又问。
“很难说清。”萧邦又摇摇头,“从阮凌霄的手机录音来看,教授在死前好像真的与他通过话,但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我想,很可能以教授的学识,从你给的藏宝图和漆盒上有了新的发现——也可能正是由于这些发现,才直接导致他被谋杀。”
“你是说,阮凌霄很可能知道教授的新发现?”一姝问。
“目前不好说。”萧邦想了想,“我们目前所有的设想都没有得到证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阮凌霄来京处理后事,决不是安葬他舅舅和接收家产这么简单。”
一姝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在处理费教授后事上,可能会出现新的线索。”
萧邦说:“我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看来,阮凌霄显然已经知道你我意在追踪宝藏,因此他的行动会极为机密,恐怕不会让我们看到什么明显的破绽。”
“这么说来,关林栖、岑师、阮凌霄,甚至柳静茹,都值得怀疑了?”一姝问。
“除了你我,都值得怀疑。”萧邦微笑道,“不过,如果说他们四人都是一伙的,又有不通情理之处——阮凌霄毕竟是教授的外甥,而且感情很深,教授还将自己的遗产立嘱给了他。我想,阮凌霄如果想得到什么,也不一定非得杀死自己的舅舅不可。再说,教授活着,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