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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林芳华道:“其实,我与林施主是同宗,也是澄海人。论辈分,应长你一辈。我十几岁便入少林习武,后来因少林寺将武术视作赚钱产业,我就回到故乡,落脚丹霞寺。后逢老住持园通大师圆寂,由我接任住持。
“丹霞寺历经数百年而不衰,皆因住持选拔严格,不仅要求德行高远,而且必须守口如瓶,故数百年来,郑和宝藏得以完好保存。然而我因贪嗔之心,六根未净,在得知开启机关法门后,终是心头不宁。按本寺寺规,任何人不得擅入密室。也就是说,当年了无大师为救林道乾,将其放入密室,但他自己也未进来过。虽然历代住持口口相传,但如何开启这个机关,实非易事。后来,我终于按捺不住,按相传的法门,进入这个密室,果然发现了郑和宝藏……贫僧虽有贪嗔之心,但眼见这么多财宝,也大吃一惊。于是,我在密室待了三天三夜,将这宝物逐一把玩。本寺前任住持曾再三嘱托,密室铁塔中藏有镇寺之宝,非万不得己不得打开。我见这些宝物太过珍奇,心想这宝中之宝就更令人瞠目了,便斗胆开启这个铁塔……结果,如你们刚才看到的一般,铁塔内是空的,只有林道乾一封书信……
“当时我失望至极,心想最重要的宝物却被林道乾拿走另藏,那么,郑和宝藏并不完全,便有了探寻林道乾宝藏的决心。于是,我假借云游四方之名,实则行勘察林道乾宝藏之实。这二十年多年来,倒也有些收获……”
“那……我父亲真的是拜你为师了?”一姝忍不住插嘴道。
“正是。”德恒目光灼灼,看着一姝,“料想此事,枯荣已对你讲了。”
一姝点点头,偷眼看母亲。自母女相识以来,她隐隐觉得母亲似对父亲有成见。
林芳华面无表情,只是凝神静听。
德恒继续道:“当年,我救了林女士丈夫张继祖,悉心传以武功。自然,我知他与林芳华女士是夫妻,一同到中土寻宝;同时,我亦知林芳华女士化装到此,以卖小吃为名,暗中挖地道以图获取宝藏……”
林芳华身子微颤。看来这一切,除了她自己以为隐秘,他人已是一清二楚。
“那你……为何不说破?”一姝急道,“要知道,我父母受尽艰辛,几经生死啊……”
“一姝!”林芳华怒道,“你就不会闭嘴吗?”
一姝只好委屈地咬了咬牙,眼里已有泪水。
“原来是这样。”萧邦叹道,“那我就理解德恒大师为何要在岑献武眼前‘圆寂’了。”
“说来惭愧。”德恒叹道,“如果仅仅是我不肖师侄岑献武,倒也罢了,只是四百年来,一直有一股隐藏的势力在寻找郑和宝藏和林道乾宝藏,我不得不防啊。现在,这股势力已经明了,就是神刀社。所以,在本寺只有行痴才知道内幕,而且也是昨天才告诉他的。行痴作为接任住持,当然有权知道。”
萧邦明白了,虽然德恒在知道林芳华夫妇的事后收张继祖为徒,而对林芳华暗中行动亦不制止,是从大局出发,尽量控制和封锁郑氏、林氏两大宝藏的信息,如稍有不慎,必然引来更大的纷争和麻烦。
萧邦同时也明白,老首长先前的判断是准确的。所谓国际犯罪集团,就是指由张耳东、岑献武组织的力量。但在今夜,他终于松了口气——至少,郑和宝藏除铁塔中不明宝物外,其余均保存完好。那么,他将这些宝物交给国家,也算没有辜负老首长的重托。
然而,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郑和宝藏原本就存在,德恒大师原本可以直接交给国家,何必要通过他?再说,如此重大的宝藏,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让他参与?
这显然很不正常,但他一时又不明其中原委。
德恒叹道:“一姝,非是我不事先讲明,这里头实有万不得已之事,你且听我讲完……当我了解林道乾宝藏的信息越多,好奇之心就越重。我搜救各方资料,结合开启本寺地下密室之法,研究古代奇门之术,终于有了小成。”
萧邦小声道:“恐怕大师在林道乾身上也没少下工夫。”
“那是自然。”德恒大师道,“我本是林氏家族后人,虽无林道乾藏宝线索,但仍从林道乾相关的资料中发现了些端倪。为掌握全面资料,我甚至五赴泰国,九下南海,足迹几乎遍及了当年林道乾的活动区域。几年前,我将目标锁定在当年林道乾活动比较频繁的几个岛屿。这其中的一个岛屿,曾是当年林道乾的物资中转站……”
一姝心头一动。董商儒讲过,他曾在一个海盗中转站被困十年,难道真有如此的巧合?
“莫非这个中转站,正是林道乾藏宝所在?”萧邦问道。
“现在尚不能确定。”德恒大师长长出了口气,“但这个中转站机关重重,我这双腿,就是在那里被废的。”
“怎么回事?”一姝忍不住插嘴。
“我只身在中转站探索,最终进入岛屿暗道,但不幸被毒箭射中双腿……幸亏我当机立断,即刻削断双腿,以保住残躯……”
德恒顿了顿又说:“那时,我才知道这个林道乾实非等闲之辈,怪不得能再次潜入本寺,盗走了郑和宝藏中最重要的珍宝。”
萧邦不由大骇。以德恒的武功机智,居然差点儿丧命,看来当年海盗所设置的机关暗器,定是厉害非常;而设下这样的机关,定然是藏了重要秘密,即使不是宝藏所在,也与宝藏有关。
“我想,大师虽然双腿不保,但仍然获取了重要物件,是吧?”萧邦问。
“是的。”德恒叹道,“不过不是重宝,只是一首唐诗。”
“唐诗?”一姝心里一跳,“是不是张九龄的《感遇》?”
“正是。”德恒低声念了声“阿弥陀佛”。
一姝不禁大失所望。这德恒大师说来说去,等于没说。
但萧邦却眼睛亮了:“这么说来,大师还记得此岛?”
“是的。”德恒道。
林芳华突然道:“感谢大师说明原委。郑和宝藏与我林家无涉,大师如何安排,我都不反对。但如果大师知道祖上藏宝之处,还望告知,以实现林氏后人心愿。”
“请林女士放心,贫僧饶舌半天,正是交待此事,也好了却尘缘。”德恒看了静立一旁的行痴一眼,低声说道,“这个岛,就在……”
萧邦和林芳华母女都竖起了耳朵。
但德恒大师却停住了话头。
“大师,你倒是说呀。”一姝急道。
“贫僧只能告诉一人。”德恒没有理她,“行痴,你过来。”
黄衣僧凝神靠近,将耳朵贴近师父的嘴边。
但见德恒的嘴动了几下,悄悄地说了句什么。黄衣僧默默点头,左手扶住师父肩膀,右手托着师父的背。
突然,德恒大师闷哼一声:“行痴,你……”
萧邦看见,黄衣僧的右手从师父后背收回,左手仍扶定师父的肩膀。但德恒的眼露迟疑与不信,喉头有咕咕之声。
一姝惊叫道:“大师……”
黄衣僧左手一放,德恒大师的身体朝后倒去,在蒲团上形成了个“七”字。
萧邦抢前一步,但忽然感到一阵微风刮来。这微风拂在他胸口,让他感到这风的背后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行痴大师,你……你竟敢杀师!”一姝噌地跃起,但她眼见萧邦身形一晃,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行痴似乎没看到他们一般,他对着德恒大师的身体跪下去,神情肃穆地磕了三个头。
空气近乎凝固。
“德恒大师走了?”萧邦问行痴。
“师父年近九旬,平静地到极乐世界,功德圆满,是本寺之喜。”行痴道,“萧先生不必难过,师父的交待,我配合萧先生办理就是。”
林芳华仍然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是,明明是你杀了德恒大师”一姝双目含泪,“他对你有再造之恩,你怎能如此下作!”
行痴没有理她,礼毕站起后对萧邦道:“萧先生是武学行家,可看清刚才我用的是什么掌法?”
“萧某眼拙。”萧邦淡淡地道,“弑师的招数,自是绝杀,但无法让人佩服。”
“这是师父亲传的‘摧心掌’,又叫‘极乐掌’。”行痴叹道,“岁月摧心,不如尽早到极乐世界,以达功德圆满。师父为宝藏之事,数十年宵衣旰食,又因此双腿残疾,生不如死。今夜,师父已交待完后事,徒弟为其送终,使师父免去尘世痛苦,岂不是善举一桩?”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萧邦气得已不能言语。
“萧先生少安勿躁。”行痴拍了拍手,“现在我是丹霞寺住持,掌握郑、林两大宝藏的秘密,武功又非你能敌,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