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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见这池子体态妖娆、眉梢眼角间充满一种婉转承欢的媚态,心中也觉喜欢,暗暗感激章大郎待他无微不至。
渡边把这女人带回房中,饮酒作乐,暂时忘记心中的烦忧。
池子温柔烫贴,偎在他怀中劝酒,渡边手上触到的是一团酥软,面前对著的是抚媚的眼波,不觉心神一荡,连尽多杯,借著酒意,把她推倒在席上。
池子吃吃笑著,也不推拒,渡边肆意轻狂,忽听池子说道:「你瞧瞧,那是什么?」渡边转脸望去,只见一只切断的手掌在席上缓缓爬著,离他们身边只有数尺。
「呵……」渡边坐起身来,酒意惊醒了一半。
他急伸手到枕下找寻他的手枪。他快,那只「怪手」比他更快,突然飞起,捏在他的咽喉上。
渡边怎样挣扎,也无法把那怪手挣脱。他平日自恃力气比人大,想不到今日竟无济于事。
在百忙中,瞥见池子正好整以瑕地瞧著他,脸上浮著浅浅的笑容。
「快来救我,池子!」渡边禁不住叫道。
池子不答话,把她的右手扬了一扬,她的手原来在前臂处被切断了,断处彷佛还有血迹。
渡边一惊,比刚才更甚,他不期然望向池子另一只手……那一只手也已切断了。
「你……你的手……」
池子一仰脸,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我还不是我。」她说。
这一句话似乎有特别的意义,渡边定睛向她的脸容瞧去,果然,她的脸容渐渐改变了,她那里是什么池子,其实是以前被他杀死的令子。
「令子!」渡边大吃一惊,但这惊慌只是一闪而过,长期以来桀傲的性格,使他遇到特大的难题反趋镇定,喝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令子只是笑,不答话。
「不要以为这样便能把我吓倒,我是不怕鬼魅的!」渡边奋起全力说。
令子不答他的话,只是笑个不停。那笑声充满了诡异。
渡边一手与捏在颈上的「怪手」对抗,另一手将面前的酒杯、菜盘向令子掷去,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外面有两个人冲进房来,是章大郎的手下。
「渡边先生,你喝醉了,是不是?她是池子,你怎么把她打伤了?」
渡边定神向令子望去。果然,前面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回池子,伏在席上惊慌哭泣,额角被碗碟打伤了。
「这……这……」渡边觉得莫名其妙,他忽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抓著一个「怪手」,张开一看,竟是一只人手掌的骸骨。
「呵……」渡边一惊,把那骨头扔开。
「滚,你们快把这个女人带出去,她是令子变的,是妖魔的化身!」
渡边的表情越来越疯狂,抓起一个酒壶,又向池子掷去,那两个章大郎的手下急忙搀著他,然后把池子带走。
这天之后,渡边便得了病,梦见被他杀死的人一个一个来向他索命,又梦见三姨太捧著头颅来见他。一日数惊,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数天之内,便变得憔悴不堪。
但他每天仍不忘看报。小川的连载小说,在他遇鬼的第二天,便把他这事实经过绘影绘声地描写出来,恍如亲身目击一般。
第五天,渡边见小川的小说提到一件更可怕的事实,它说:章大郎见渡边精神恍惚,威风尽失,已有意将他杀害,派人占据他在东京的地盘。
渡边一惊,他料想章大郎还未注意到这篇小说,悄悄地从病房溜走,乘车连夜赶回东京。
章大郎确是有害他之心,听说他已逃跑,立即派人追截。
渡边驾汽车在公路上飞驰。在途中开了无线电收听。
只听见电台记者正在访问一个人:「小川小姐,你的消息每天透露黑社会头子渡边的消息,好像未卜先知一般,请问这种能力是怎样来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
渡边一听到她的名字便头疼,却又不愿不听下去。
「今晨我看过你的小说,渡边正乘汽车逃亡,请问:你知道他现在有什么遭遇吗?还有,他未来的发展,你能不能向听众透露一些?」
「我不能的。以前我的幻想力很好,最近却差了。每天只能写刊在报上一天的文字,再多写便不行。连我自己也不能预料小说明天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小川顿了一顿,才道:「不过,我现在有一种灵感,觉得渡边将要遭遇一种困难……」
「什么困难?」记者兴奋地追问。
「渡边马上要受到章大郎的袭击,他的去路会被一辆大卡车阻住,渡边要把汽车掉头,已来不及了,四面出现章大郎的人……」小川的声音像梦呓一般:「章大郎的队伍中,有一个叫石岸的,枪法如神,最受章大郎器重。这次他领队出击,奉命要将渡边活捉,不得将他打死。他会开枪击伤渡边的两掌,令他不能持枪,也不能反抗,然后将他横拖倒曳拉回去……」
渡边在无钱电中听到此处,惊得冷汗直流。前面公路上有一个弯,渡边刚一转过,猛然发现前面有座庞然大物挡住去路,正是一辆大卡车,打横停在那里。
渡边急忙煞车,侥幸未把车子碰到大卡车身上。
他暗想:「一切事如那小说家所料,我命休矣!」
外面传来一个破锣般难听的声音:「渡边先生,章大哥请你回去,商量和你合作的大计。」说话的就是石岸。
渡边听见「神枪手」石岸的叫喊,感到十分气愤,答道:「放你妈的狗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
「神枪手」石岸冷笑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你休想逃得出去。识相的就跟我们回去见章大哥。」
渡边辨别声音,知他躲在山坡上一丛矮树后,他拔出手枪向那边击去,「碎砰」两声,击得那矮树旁砂石纷飞。
「好厉害!」石岸叫道:「你也瞧瞧我的功夫!」
「砰!」
渡边只感痛入心脾,他持枪的右手竟被石岸击个正著,鲜血直流,手枪也掉在车外。
「他妈的!」渡边感到小川的预言又一一应验了。但是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危险的环境迫得他无暇多加思索,他的汽车不久即被章大郎的爪牙乱枪击中起火。渡边权衡轻重,弃车扑出地上,并用左手去抓跌在地上的那把手枪。
「砰!」
石岸又是一枪开来,渡边的左手也给打开了花。
「狗娘养的!」渡边痛苦地破口大骂。
石岸得意洋洋地从矮树后冒出身来:「你的两手都已受了伤,已成了一个废人,再不识趣,我会叫你更加痛苦。」
渡边一言不发。石岸命人把他架起,带到他们的车子上,把他送返京都。
章大郎惺惺作态,带了大批弟兄出来迎接,渡边转过脸去,不睬他,章大郎命人为他两手包扎,送入客房安歇,并以上好饮食款待。
渡边两手不能使用,只好由一个下女喂他进食。
渡边两手稍为被人碰触,便痛不可当,生平狼狈,莫过于此。不觉暗叹:「报应不爽,报应不爽!」
这天午夜,章大郎来找渡边谈判。
「兄弟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离开东京太久,怕发生什么变化,如由兄弟去接管那一区域,便可两全其美。将来的收入,二一添作五如何?」
「哼,」渡边冷笑一声:「如果我不答应?」
「由兄弟接管,便可避免一场流血事件。」
「这就是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便要硬夺?」
「不敢不敢,」章大郎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过我有些手足,脾气暴躁一点,怕他们闹事!」
「不要妄想了,我渡边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答应!」
章大郎见渡边固执,对门外打了一个手势。「神枪手」石岸带了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走进房来。
「渡边,识相点。」石岸说:「老板对你客气,我们可和你没交情。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什么都做得出。」
渡边知道这些行动出自章大郎的授意,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不睬。
石岸一挥手,两个汉子走上前,将渡边推倒,一人一脚,踏在渡边的伤手上,渡边剧痛人心。
两个汉子还对那伤手不停践踏,口上喝问道:「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渡边咬著牙龈,死也不答应。折磨了足足半个钟头。章大郎见没有效果,才一挥手,带著随从出去了。
可是渡边两手经过这种惨酷的践踏,再也无法治愈,从此变成永远的残废。
晚间,他痛得简直不能入睡,两手的绷带和血脓黏在一超。这时,忽见一个女人走来,坐在他的身畔,她举起两只没有手掌的手臂,冷笑道:「现在你也尝到无手的痛苦了吧?」
渡边细辨这个女人,正是令子。本能地想要逃避,但两手一按床板,痛彻心脾,无法支撑起。
「完了,完了!」他心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