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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空地,是屋子的前门。按习惯,日本人在这里脱下鞋子,踏进屋内。但小川向屋里一望,又脏又黑,地下也没有席子,她不敢除鞋,就这样踏进屋内。
「有人吗?」她再轻轻地问了一声。
「有人吗?」屋子彷佛有回声传过来,小川又给吓了一跳。
前面一室是厅,屋后还有几个房间,虽有一些简陋陈设,但都非常破旧。据报上的新闻说,那具无手女尸是在楼下第二个卧室中发现的。因此,小川特别敏感。她在走廊上对著这卧室张望,里面空空如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有什么遗物,相信也被警探取去了,小川又一次感到失望。
忽然楼上有一阵水声传来,彷佛谁在洗澡。
「原来屋里到底有人,说不定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小川心里想。
楼上又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和唱歌声,比前更加明显。小川的恐惧感也不觉消除了。
「请问楼上是哪一位?」她站在扶梯前面。
楼上没有应声,但歌声很宏亮,乱七八糟的唱著,显示出唱歌的是一个粗人。
「我要上来了,」小川说:「我是写作者小川原二,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
她走上二楼,这比楼下更黑,因为窗户都没有开启。「怎么不开窗,也不开灯?」她心想,真是怪人。
那水声和歌声还在响著,像是从屋后的一个浴室传出来的。
楼上有几个房间,有的房门关上,有的打开,最后两个小间似是浴室。
小川向屋内走进几步。那歌声和水声突然消失。
「咳……」小川试探道:「这位先生,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并没有应声。
「我只想请问几个简单的问题,问完我就走了。」
她的脚步再走近一点,这时她的视线看得较清楚,两个小室,一个里面无人,另一个的门开了一线。
「先生,你就要出来吗?」小川问:「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那门「呀」的一声慢慢向后拉开,小川存了很大的希望,向里面望去。
但那里有人?那门拉尽了,室内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人,有一个大木桶,桶内是乾乾的,一滴水也没有。甚至那洒水的莲蓬也没有放过水的迹象。
「呵……」小川感到一股凉意从背脊冒上来。一阵巨大的恐惧袭击著她。转身想走,却彷佛有一只手拉著她的衣领,怎样也走不动。
她牙齿互相敲击著,奇怪,喉头像给什么堵塞住了,想叫也叫不出来。脑海中浮起各式各样魔鬼的影子,有青面獠牙的,有脸色苍白的,有两只门牙向外伸出的……那段新闻所描写的惨死的两夫妇,脸孔发育,眼睛突出……还有,那无手女尸……她几乎昏厥过去。然而,隔了许久,并无什么动静,她鼓起勇气,伸手向自己衣领处摸去。整条衣领摸遍了,也并没有碰到什么,自然更没有人拉著她。
她松了一口气,向前举一步,居然能够动了转脸向身后望去,四周并无什么怪物。
「活见鬼!」她暗骂一声。尽管如此,她匆匆向扶梯走去,一步也不敢停下,直走到门外,回到自己的汽车旁边,才敢回味一下刚才的奇异的遭遇。
小川极力镇定自己,对刚才的一切找寻一个解释,也许那歌声和水声是从邻居传过来的;也许屋里本来有一个人,但他故意躲起来,不和她见面。
这时候,有一个路人经过,对她投下奇异的一瞥,眼睛不断瞧著她的脚部。
小川低头一看,羞红过耳。原来刚才跑出来,忘记穿上鞋子,一双鞋子还留在屋内的进门处。
她抬头向那大门望去,这一下,真的吓呆了。
那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又给锁上,彷佛从来就没有人开启过。
如果小川不是把鞋子留在屋里,她一定会怀疑刚才自己根本就没有进过屋内,只是一种幻觉。但鞋于也不见了,证明她确曾从屋里跑出来,但谁又会立即把大门锁上呢?
小川不敢再多逗留,匆勿赶回家中,午后,便觉得身体不适,发烧兼说呓语。医生来看过,虽然把热退了,但她总觉得精神恍惚。第三天,她试著提起笔来写字,但每一提笔,就觉得屋内好像不止她一人,像有人在偷窥她。
她不得不放下笔来,四处查看,最后把房门关上,再提起笔,想把下一篇小说的书名写下来:「凶屋……」才写到「屋」字,有人发出一声叹息,声音就在背后。
小川迅即回过头来,并无人影。
她心跳得很厉害,面色发育,试著冉在「凶屋」二字底下加上两个字:「裸尸」。才一写完,耳边便听到幽幽的哭泣声,彷佛就在眼前,小川将椅子一堆,站起身来,奔出房外,她把经过对女管家说出,问她有什么对策。
「小姐,我也怀疑你是中了邪。不如请些僧人来念念经。」
「我讨厌那些僧人。」小川想了一下,说:「本市有个灵魂学会,你替我接个电话,让我和那会长谈谈。我们在酒会上见过面,他很欣赏我的小说。」
一谈到小说,它的精神稍为正常一点。女管家照她的话把电话接通。
小川和「灵魂学院」院长通话的结果,院长愿亲自来她屋里观察一下。
那位院长胖胖的,常常带著笑容,像个和气的生意人。想不到他的兴趣却在灵魂学方面。
他听小川详细叙述她的遭遇,又在她屋内四处观察之后,才盯著小川的验孔说:「我有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有鬼物从凶宅跟踪你回来,它是躲在你的身上。」
小川打了一个寒噤,道:「骇死我了,请不要吓我。」
「你也不用过分惊恐,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
「请快些想想法子。」
院长沉吟一下道:「这样吧,你试写几个字给我看。」
他让小川在书桌前坐下,要她写下面几个字:「捉拿凶手,为凶宅死者复仇。」小川写的时候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有昨天写字时的奇异感觉。
「很好,」院长说:「我想你应该改变这篇小说的题材,不论你以前想写什么,现在应把主题放在如何缉拿真凶、洗刷冤情这一点上,我想你一定会顺利写成这部书。」
小川若有所悟。
「那样就能解决问题?」她问。
「还不一定,我要替你到警局查究一下。那「凶宅」的情况,我自己也想去看看现场的情形。」
院长告辞以后,小川便照著他的主意,在稿纸上重新把小说的开头改写,先写一个题目:「凶宅冤魂」。果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也听不见叹气声或哭泣声。
她兴奋地继缕执笔下去,写的是「前言」:「东京有一所「凶宅」,时常发生凶案。每一次死者遇害的方式都不同,而警方竟束手无策,令人慨叹。」
接下去写:「本书内容虽属作者虚构,但本人深信凶宅遇害者的遭遇与此近似。」
小川写完这几句,不知怎的,灵感大发。
她脑海中浮起一幅一幅的画面,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整个故事由头到尾一气呵成。这些情节是她以前想也没想过的,她立即振笔疾书,把大纲记下来,等她写好后,已差不多化了半个钟头。
从头看过一遍,她实在怀疑自己怎会想出这个故事,这并不像她以前的风格。
故事的意思是说:所谓「凶宅」,并不真的是凶宅,在其中丧生的人,其实是遭黑社会人物杀害的牺牲者。黑社会头子……她把他起名叫渡边……是一个极工心计的人。他利用「凶宅」的恶名,把所杀害的尸首全部扔到那凶宅中。让别人只怀疑那凶宅,却不会把线索牵连到他的身上。
更有甚者,渡边根本是西区的黑社会头子,却把尸体移到北区的凶宅来,就算警方有所怀疑,也只会怀疑到北区的黑人物身上。这正是「一石二鸟」的嫁祸之计。
最可怜的是那些死者,他们有些是触怒渡边的善良市民、有些是渡边的下属因犯门规而被处死,还有一些是遭迫害的少女,如果企图反抗或告密,便遭处死。
那具无手艳尸,便是这样的一个弱女色(小川替她取名叫令子)。她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被渡边迫死,她本人也堕入他的控制中。最近,渡边对她玩厌,迫她去做妓女。令子恨透了他,欲盗取他的贩毒和杀人的证据去向警方告密。不幸事泄,为渡边发觉,将她活活砍去双手,让她流血至死。死后把她的尸体抛在「凶宅」之内。
小川细读这样的情节安排觉得非常满意。最令她兴奋的是她已恢复了工作热情,在写作时不再受困扰。
她已体会到灵魂学院院长的意思,那鬼魂缠扰著她,可能是希望她在写作的故事中替他们伸冤。
小川沉思了一会,想到床上去休息片刻,才站起身来,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