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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特莉的另一个嗜好是做梦。在梦中,她是个自由自在的人,可以随意活动,爱去那里便去那里,这一刻是她最快活的时候。
她常常对母亲艾夫人说,在梦中到后面的林子去玩,又到小河边去看月光在河水的反映。母亲只是含笑倾听著,相信她是形容以前没有得病时见过的景物。
一天,邻居的路茜大婶忽然来看艾夫人,她的态度很神秘。
「你的千金在家吗?」
「在的。」艾夫人很和气地答。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哎,不过……」路茜大婶欲言又止。
艾夫人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嘛。」
路茜大婶道:「昨天晚上我睡不著,到屋后园子闲坐。由于月色很好,我走到园子的矮墙旁边,向屋后那一带林子眺望。在这时,忽然有一样东西吸引我的视线,是一个自色的人影,在林子内跑来跑去。」
路茜大婶说到这里,微咳一声,停下来看艾夫人的反应。艾夫人很专心地听著,神情并无异样。
「起初我以为看错了,是野兽或什么的,后来那人影逐渐向我这边跑来,我连忙躲在一角偷偷瞧著。她一直走到我家园子的矮墙旁边,向我们的屋子张望。」
「在月光下,我看清楚了她。她是一个女子,全身是赤裸的,身体很苗条,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的白。在这个时候,谁家女子会脱光了衣裳往外跑?我所站的位置,初时无法看到她的正面。从侧脸看,她有点像你的千金艾特莉。但是我很快就否定这种想法。我知道艾特莉由于健康问题,是决不会到外边去的,何况是深夜?」
路茜大婶说到这里,艾夫人点点头,表示她的想法正确。
「但是,」路茜大婶紧接著往下说:「那女子站了一会,转身要走了。就在这时候,她的险转过来,朝向我这一边,教我吃了一惊。她虽然瞧不见我,我却清楚瞧见了她,那除了艾特莉还有谁?她一转身,很快就跑去了,仍向林子内奔去。月光照在她白白的背影上,她是连鞋子也没有穿的。」
「当时,我本想立即过来告诉你,但觉得这样做,未免大惊小怪,不够礼貌,所以等到今晨才来对你说。不知道你是否知悉这件事情?」
艾夫人摇摇头道:「我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莫说艾特莉的健康不容许她这样做;就是她可能的话,又怎会作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是的,我也这样想。但我真的看得十分清楚,那除了艾特莉,不会是别人。」
艾夫人道:「我们都有这种经验,在夜晚视物,不可能十分清楚。也许那只是一个和艾特莉有点相似的女子,由于你和我们邻近,便想起了她。」
「但是,镇上没有那么相似的人……」
「不用说了。」艾夫人阻止她,眼中微微闪著泪光,「坦白说,路茜大婶,我倒希望你的话是真的。我真愿我的女儿能够自由自在地往外跑,就是她脱光了衣裳,我也不在乎。」
艾夫人说到后来,声音哽噎。路茜大婶明白她的心情,不便再说下去,起来告辞。
艾夫人送客后,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大约三个星期后,一天,艾夫人和艾特莉一同吃早餐,艾先生已上班去了。两母女随便闲谈,艾特莉吱吱喳喳地述说她昨夜的梦境。
「我梦见自己到了河边。真可怕。河上有一个死尸,脸孔是浮肿的,是一个男人。大概是上游漂下来的,漂到桥底下被桥柱阻住,就停在那儿不动了。」
艾夫人笑道:「我知道你最近看了一些侦探小说,所以在胡思乱想。」
「我真的看见,并不是空想出来的。」艾特莉为自己辩护道。
艾夫人对这个生病的女儿总是处处容让,她也不跟她多作争论。
用完早餐后,艾夫人出外买点东西。她到市场去,恰巧要经过小河和那道桥,只见一大群人围在河边指指点点。
「出了什么事?」艾夫人问。
「你瞧,多可怕,一个男人的死尸!」一个村民告诉她说。
艾夫人为之一楞。她走近河边俯看,桥底下确有一个男尸,和艾特莉所述的一模一样。
艾夫人看了一眼,觉得恶心,连市场也不去了,她匆匆折回家中,见女儿正在看书。
「艾特莉,是谁告诉你河上有一具浮尸的?」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瞧见的。」艾特莉道。
「你瞧见的?你并没有出过房门埃」
艾特莉低头,露出一个憨笑道:「我是说在梦中瞧见的,我在梦中常能见到很多东西。」
艾夫人不再说什么,她心中增加了疑窦。
这晚,她和丈夫讨论这个问题。艾先生倒不怎样紧张。他说:「有些人有很强的预感。说不定我们女儿也有这种能力。她虽未出过房门,却能感到有某种物体的存在。」
艾夫人终觉心里不大自然。她想起隔邻路茜大婶的话,一晚起来几次,到女儿房间窥视,看她有没有偷偷溜出屋外。每次都见女儿在床上睡得正香,她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晨早,她起来时,艾特莉也醒了。「妈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河上的死者,原来名叫方伯,是小山镇的面包师傅。他的老婆和别人私奔了,他一时想不开所以投河自杀。」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艾夫人问。
「昨晚我做梦,沿著镇上的河流向上游走,不久就到达小山镇。那里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所以我也知道了。」
「小山镇离我们这里有三四十里路,你从来未去过,怎么能梦见?」
「是真的,我不骗你。」
「你还瞧见什么吗?」艾夫人有意引诱她多谈她的梦境。
「我到了方伯家中,里面本无人居祝昨晚有一个警察在看守。他躺在沙发上,将近睡著了。忽然瞧见我进来,好像很吃惊,他连忙坐起,问我是谁。这一来,倒把我吓跑了。」
「在回来的时候,我经过一座别墅,里面有优美的钢琴声吸引了我。我进去看看,弹琴的是一个青年,他真可怜,原来眼睛已瞎的。我在旁边听他弹了一会琴,他的音调很寂寞,表示他需要朋友。本来我想自我介绍,但又觉得有点害羞,没有开口。后来我就回来了。」
艾夫人对女儿的梦话是听惯的,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她每一个字都留了心。
大约十五分钟后,她拿起派来的早报看,两眼不由睁大了……一个新闻的标题是:「春晖镇河上浮尸身世大白」,副题是:「看守警员怀疑见鬼」。
内容说:「在春晖镇河上出现的浮尸,已查明是小山镇的面包师傅方伯,因老婆与人私奔愤而投河自荆」
接著,那新闻描写一段插曲:「在方伯家中看守的一个警员,半夜里忽见一个女子走进来,那女子年纪很轻,是全身赤裸的。警员以为是做梦,揉揉眼睛再看,并不是,当时屋中是亮了灯的,不可能看错,警员问一声:『你是谁?』那女子很快就溜走了。她走的时候没有经过门户……大门始终是关闭的……这才令警员吃惊。猜想必是鬼魅之流。以后整晚守到天亮,不敢再睡。」
艾夫人详细读了几遍这段新闻,里面所说的时间和情景,都和艾特莉口述吻合。艾夫人愈想心里愈惊,急忙打电话到丈夫办事的地方,把他找回来,将艾特莉所述和报上所载一切对他说出。
「这样看来,我们的女儿可能真的到过小山镇。但她为什么是赤身露体的,又能穿房越舍,这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艾先生说。
「我在想,路茜大婶那天说的话,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根据。」
艾夫人又说,她昨晚数度起床,都见艾特莉好端端睡在那里,决无可能在梦游的状态下,私自往返数十里,而不为人所觉。她的睡衣始终穿在身上,两脚和鞋子都没有沾泥的迹象。再说,以她的病态来说,又怎能在外吹风?
两夫妇谈论后,觉得这种情形匪夷所思,还是不让女儿知道的好,免她受到一种突然的震骇。
他们向朋友请教,无人能解释这种现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巧合;有人认为艾特莉被困在屋内太久了,她的心灵亟盼在外面活动,所以不知不觉地心魂外逸,离开了身体。可是有人见到她身体的形象,却又如何解释?
由于种种说法都得不到合理的支持,艾氏夫妇对这种现象也只好听其自然,暂时不去追究。
艾特莉照常告诉母亲,她晚上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这几天所说的都是在十余里外那个别墅中,听那失明的男子弹琴。她知道他名叫鲍里,是那户人家的幼子。他的两个兄姐都已成家立室了只有他因两眼已瞎的关系,仍跟父母住在一起。
但几天之后,母亲再问艾特莉关于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