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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一连几天,他们或饮宴、或跳舞、或观剧、或玩高尔夫、或享受按摩、沐浴,都是豪华无比的生活。每次只有他们二人。鲁易从未找过什么有钱的朋友。意莎紧守诺言,什么都不问他。
一天上午,鲁易对她说:「这里的生活都见过了。再没有什么刺激,我带你去见识另一种生活。」
下午,他和她乘飞机到南美洲一个城市,抵达后,再乘汽车前赴一个渔港。那里的人都以打鱼为业,连空气都充满了鱼腥味。
意莎以为他要在这里住下,谁知不然,他雇了一艘汽艇,又向海外开去。
在傍晚时分,他抵达一个荒僻的小岛。鲁易系好船,带她上岸。
意莎不知鲁易要做什么。如果不是他过去表现得那样阔绰,她真怀疑他要把她卖了。
她记得鲁易讲过的话:「你对死尚且不怕,还怕什么?」所以她始终没有问他要去什么地方。
鲁易走在前面,越过山石和树丛,不久,瞧见一个山洞。他们走进洞内,漆黑不见五指。鲁易点燃了打火机,现出一线亮光,他回头拉住意莎的手,慢慢摸索进去。山洞愈来愈狭,只容一人行走,异常湿滑。天知道,鲁易走进去做什么。
前面又有山石阻挡,看似一条死路。鲁易在石上敲了三下,又敲两下,再敲七下。说也奇怪,不久就传来另一面敲打山石的声音。彷佛是暗号。鲁易又敲了几下,忽然发出「嘎嘎」之声,前面的山石慢慢移开了,出现灯光,鲁易拉了意莎的手进去,里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山洞,有五六十人在里面,有男也有女,正在烧饭,准备吃喝,见鲁易进来,欢声雷动。
意莎呆了一呆,做梦也想不到这里面另有天地,而且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
鲁易逐一介绍她认识:「这是穿山甲,这是小海怪,这是秃鹰……」都是绰号,意莎一时记不了许多。
于是他们一同吃饭、喝酒。那些人都甚豪气,高声说,大声笑。有三四个女人,和他们一样粗豪,尤其是一个娇小身材、略有姿色的女郎,绰号「小水点」,更豪放得可以,时时搂著不同的男人亲吻,把她口中的酒喂进男人的嘴巴中。她穿的裙子又极短,很多男人把她抱起来,亲一个嘴,又抛给另一个男人。她也毫不介意,不断发出笑声和叫声。
意莎对这种气氛很不习惯。幸好大家尊重她是鲁易带来的朋友,没有人碰她,鲁易喝了不少酒,他把「小水点」叫过来,道:「今晚你带意莎和你一起睡。」
「小水点」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是说:「她是你带来的女人,为什么不和你睡,和我睡?」
但这表情一瞬而逝,她很快就向意莎露出热情的笑容,拉著她的手道:「来,看看我睡的地方去。」
意莎随她而行。「小水点」吱吱喳喳地道:「我们这里像一个大家庭,几十个人情如手足,都住在这山洞中。说话作事无拘无束,慢慢你就习惯了。」
她们走到山洞一角,有一面布幅挂起作屏障,这就是「小水点」的闺房。地下铺了好几个麻包,再加上一张被褥,这就是她的香床。意莎皱起眉头,口上没说什么。
「小水点」道:「你不要客气,就当自己的家一样,别看轻我这居处,这是全山洞最乾净的地方了。鲁易叫你和我睡,证明他有眼光。」
这晚,意莎就此睡下。由于环境陌生,一时不能入寐。而「小水点」也很热情,不时对她说这说那。
「你『跟』鲁易有多久了?」大概由于在山洞生活日久,「小水点」说话直率异常。
意莎脸上一红:「我们只是朋友,认识不过一星期。」
「别告诉我鲁易没和你睡过?他是『急先锋』,女人在他手上,很少漏网的。」
意莎默然片刻,道:「他没有碰过我。」
「啧啧,如果你没有说谎,那就是一个奇迹。跟鲁易一个星期,而你还是处女!难道你们是分房住的?」
「我们住同一个房间,我睡沙发。」
「哈哈,更笑话了。鲁易什么时候竟变成一个柳下惠?明天我要问问他。」
「你呢?」意莎想把话题改变。
「我是不在乎的,我喜欢跟谁睡,就跟谁。这里的男人,差不多我都和他好过。」
意莎吐吐舌:「想不到你这么风流。」
「小水点」耸耸肩道:「这是没有法子的,我们过的生活是『今朝不知明日事』,所以谁都不为将来打算。能够快活就快活,和谁在一起没有关系。这样也好,不会有感情牵挂。再说,这里男多女少,如果我们女性不放松一点,很多男人会十分苦闷的。」
「你们靠打鱼为活?」意莎问。
「难道鲁易没告诉过你我们是作什么的?」「小水点」又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们像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互相不问对方的事。」
「你们两人真神秘,我还是不说的好,留给鲁易自己告诉你吧。」
「小水点」本来还想说什么,有个男人隔著帷幕轻轻叫她:「小水点……」
「小水点」爬起身来,走出帐外,意莎听见她和那男人窃窃私语。「小水点」道:「我有客人。」男人道:「你到我那边来……」下面的声音更细,听不清楚。忽然「小水点」娇嗔道:「你这坏蛋!」似乎是那男人拥吻了她。她心软了,回进帐来,对意莎道:「你先睡,我有事情出去商量一下。」
意莎道:「请自便。」
「小水点」披上一件外衣,两腿光秃秃的,就这样随那男人走去,意莎偷偷爬起来,在帷幕上露出眼睛向外望,见他们走到那男人睡的地方坐下,这时大多数人都睡下了,山洞内没有火光,只有一两盏吊灯,光线并不明亮。意莎隐约见到「小水点」和那男人拥抱在一起。不久就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她显然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并不在乎旁人窃听,而在其他被窝中也有男女的笑声,不止他们一对。意莎回到自己床褥上,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况味。
第二天起来,意莎和大夥儿一起吃早饭。鲁易似乎很忙碌,一忽儿和这些人交谈,一忽儿和那些人耳语。他的说话带来一种兴奋的气氛,不久,山洞一角乒乒乓乓,有几个男人用长军刀打起来。
意莎见这些人真刀真枪的打,吓了一跳。恰巧「小水点」走过来,便问:「他们在干什么?」
「在练武。」「小水点」答道。
「他们不怕砍伤对方?」
「不会的,在重要关头时,大家都有分寸。就算真的划了一道口子,那也是家常便饭,不算一回事。」
谈话间,又见有些人在对著移动的靶子开枪,有人在练摔角和殴击,一时充满火药气味。
「小水点」自豪地道:「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枪法?」
「连你也会开枪?」
「你看我的。」「小水点」带她走到一队练枪的汉子旁边,排在他们身后。每人射三枪,不一会,便轮到她。
她举起枪来,对靶子瞄准。那靶子是移动的人形木牌,她连发三枪,有两枪射中人形的眼睛,一枪射中他的头颅,意莎拍手叫好。
「小水点」放下枪,对她道:「我还会两手柔道,在普通情形下,一个男人想要欺侮我,可不容易。」
旁边一个汉子插口道:「谁敢欺负我们的『小水点』,除非她甘心情愿被人欺负!」众人大笑。
午后,鲁易和意莎坐在一角谈话。
「现在也不必对你隐瞒了。我们是海盗,我是这帮人的首领。」鲁易说。
意莎虽然也猜到一点苗头,但听他亲口道出,还是禁不住全身一震。
「你害怕吗?」
意莎默然。她想起鲁易说过的话:「你死尚不怕,还怕什么?」
「我们虽是海盗,但不发不义之财。我们伏击的是那些私枭,他们在这一带很猖獗,勾结官员,明目张瞻地把货送上岸,我们抢他们,可以说是黑吃黑,他们把我们恨得牙痒痒的。」
「你不怕他们报复?」
「他们想不出法子。这是我们匿居在此处的原因,就算他们能找到这个岛,只要他们一登陆,我们已警觉了。如果来的人少,我们就歼灭他们;来的人多,我们就逃避。他们无奈我何。」鲁易豪气地笑道。
这是意莎认识他以来,谈话最多的一次。
「今晚我们要出去做一趟买卖,你跟不跟我们同去?如果害怕,可以住在这岛上。明天我们就回来了。」
「『小水点』呢?」
「她也去。」
「那么我去好了。」
「很好。给你一枝枪自卫,你跟『小水点』学学怎样烧枪。」
鲁易的谈话至此告一段落。这晚黄昏时分,鲁易的部下饱餐战饭,在另一个出口悄悄登上一艘汽船,这船停在港湾深处,有树丛掩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