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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方桌有古怪?」森村心想。他用力将它一扳,竟连地下铺著草席的地板一同拔起来。小胡子一见,脸色苍白。
杉田也见到了,立即招呼众人道:「机关在这里。」
他们将桌子整个扳起,见下面是一个地下室,有灯光透出。
两名穿避弹衣的探员先跳下。有人向他们开了两枪,一枪射在避弹衣上,另一枪伤了一个探员的小腿。但其他探员也先后跳了下来,将地下室的两个歹徒制服。
他们立刻发现一个少女被缚在椅子上,正是富商中村的女儿凌子。探员把她身上的束缚解开。
中村这时也跳到地下室来,父女见面,拥抱痛哭。
原来三个歹徒串谋把凌子绑架,想要勒索五十万美元,但信件还没发出,警员已从天而降。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凌子流著泪问。
「这都得多谢森村先生,」中村回头介绍道:「你快向他致谢,他是你的恩人。」
凌子两眼犹含著泪,向森村致谢。
这件奇案自然轰动了S市。森村也因此而得了一个「活神仙」的雅号。
中村要以六万元酬谢他。森村福至心灵,回说奖金对他并不重要,宁愿在中村的企业内谋一职位。
中村心想,像森村这样一个人才,对他也很适用。便请他担任他的私人助理。
他不是负责文书工作,而是专替他取决疑难。
譬如,有一次,中村要做一笔大生意,买进一批黄豆,价值数百万美元,不知是否适当,由森村代决,森村暗问手表,如果顺利的便指向右方,不顺利的指向左方,结果却是指向左方。
当时,公司所有重要职员都认为黄豆价高涨,赞成买进,与森村意见不同,中村有点迟疑,回家时恰巧看见女儿凌子,正拿著一个羽毛球拍到花园打球。便把这个疑难与她商量。
「当然应该相信森村先生。」凌子说。
「为什么?」
「你不记得女儿是他救出来的吗?你既然问他,就得信他,如果你不信他,他还有什么面子在这里做下去?」
中村一想也对就算错过了一笔大生意。也算是对森村一次报答。
于是他决定不签那张合同,放弃了一笔大生意,公司职员大为惋惜。
十天过后,忽然有消息传来,国际黄豆价暴跌,原来有某国发明新种植法,黄豆大丰收,事前谁都没有料到这种后果。
以后,黄豆做价天天下跌,如果中村买下那批黄豆,他计算一下,要亏蚀二百万美元以上。
自此以后,他对森村更信服得五体投地,连极微小的事也要问他。
这天他与凌子一同午餐,对女儿盛赞道:「还是你慧眼识人,爸爸差一点老糊涂,信了别人的话损失便太大了。」凌子撒娇道:「爸爸,你既然省回这一大笔钱,应该分一点好处给森村先生。」
中村笑道:「好吧,我就给他十万美元,作为奖励。这样,你满意了吧?」
凌子嗔道:「爸爸,你说到那里去了,钱是他拿的,关我什么事?」
中村微笑道:「你处处帮著他,以为我不知道?森村看来是一个很老实的青年,如果你喜欢他,可以与他交往。但不要太草率决定,先观察一下他的为人,以你这样的聪慧的性格,不难自己下一个结论。」
凌子喜道:「爸爸,这是你的主意,可不是我说的,如果妈妈问起来,我就说是你叫我和他来往。」
「小鬼!明明自己想要的,却推在我的身上!」中村佯装要打她,凌子笑著跑开了。
从此,凌子和森村常在外面一同游玩。森村教导凌子游泳和潜水,凌子很感兴趣。
他又带她去看大造的家庭,把那手表的来历告诉她。又说,他的「未卜先知」的天才就是那表告诉他的,凌子大感诧异。
一天,凌子把森村带去见她的母亲。意思是让妈妈认识一下她的男朋友,也无形中表示她对他已经芳心默许。
森村头一次见到中村太太,令他很惊异。这位中年妇人风韵犹存,几乎与女儿一样漂亮。凌子长得有几分和她相似,所不同的是凌子多几分青春气息,而中村太太却有成熟女性的含蓄美。
她很客气地款待森村,和他谈话的时候温和而又风趣,但是他对森村似乎有一种抗拒感。
这种抗拒感凌子是了解的,她妈妈一直希望她和表哥匹配,不希望有第三者加入竞争。
当森村离去后,凌子便向妈妈说一些森村的特点,强调他的「未卜先知」的天才,曾经帮过爸爸很大的忙。
「或许只是一种巧合而已。」中村太太说:「如果他真的那么灵,除非……能找到我的一块失去数月的佩玉,我才信他有此奇能。」
凌子道:「我明天叫森村来试试。」
第二天,凌子把这事对森村说了。森村道:「你母亲故意出一个难题来考我。你有听过那佩玉失踪的事吗?」
「听过的,这块玉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它的价值大过一幢洋房,妈妈把它不见了,急得什么似的,哭泣了好几天。爸爸本来想大发脾气,在此情况下也发不出来了。」
「既然这样,我总得想法子把它寻回来。」
森村到了凌子家中,对中村太太询问一些关于佩玉失院的情形,中村先生也在家,兴致勃勃地看森村怎样进行。中村太太说,只记得是在三月初的一天不见了,至于在什么地方不见,则全无主意。
森村仍像上次一样索取了一幅本市地图,把它分成十二个区域,说明要寻找的是何物,向手表询问。
这样逐渐把区域缩小,最后手表指示,佩玉失踪在一条街道上。
那条街道是有名的住宅区,森村向中村太太问:「请记忆一下,在宝物失踪的那几天,你有到过这条街道吗?」
中村太太陡然面上一红,坚决道:「没有,我没有到过这条街道去。」
凌子突然插嘴道:「姨婆不是住在这条街道吗?」
中村太太斥责道:「不要胡猜瞎想,找不到就算了。」
森村点点头:「这一次的确有点棘手,我的脑子也有点失灵了。」
中村先生大笑道:「想不到我们的『活神仙』今回也要束手无策。」
凌子不相信地向森村道:「你真的没有法子吗?」
森村道:「我不知道,但我预感这一次以失败居多。」
森村向中村先生和太太告辞出来,凌子也跟著他到了街上,诧异道:「你今天的神色好像有点不自然,为什么?」
森村道:「你带我到姨婆家附近去看看好不好?」
凌子把他带到姨婆家门外。森村向手表询问道:「那失踪的现正在何处?请大造兄指示。」
那手表的指针赫然指著姨婆家中。
「我想见见你的姨婆和家人。」森村说。
「我瞧你愈来愈奇怪了。」凌子笑道:「好吧,姨婆常问我有没有要好的朋友,我就带你见见她。」说罢,瞅他一眼。
在姨婆家中,见过了许多位亲戚。姨婆已七十多岁了,精神还是很好,款待森村吃茶。在厅中,森村又偷偷问手表:「请告诉我,那失踪的佩玉在哪一个人身上。」
手表的指针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向东北角处指著不动。
东北角处没有人,却指著一个房门口,有一面门帘遮蔽著视线。
「那房中还有一位贵戚吗?」森村向凌子问。
姨婆听到他的问话,答道:「那是我的儿子治郎,他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没有出来见客,真失礼。」
「哪里,我应该进去问候才是。」森村道。
于是森村和凌子随姨婆进入治郎房中,在床上躺著一个中年男人,脸孔瘦削,但有一种清秀的书卷气。令人见了自然地想和他亲近。
「表舅父!」凌子亲热地叫著他。
治郎欠身坐起来,靠著一个竖起的枕头和他们谈话,非但态度亲切,还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森村和他谈话后,觉得非常惭愧。暗自责备自己:「我怎可以怀疑这样一个人是盗玉的人呢?手表这一次真是不灵了。」
正在这时,床头上的电话铃,是找治郎的。治郎接听道:「你的女儿凌子和森村先生正在我这里。」对方失声叫道:「啊呀!」
电话那边的中村太太用焦急的声调道:「你快叫森村先生听电话。」
「森村先生,」她在电话中颤抖著声音道:「……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查下去。算我服了你,我已相信你的本领了。」
森村莫名其妙他在电话中道:「不,中村太太,我正要向你道歉,我的心灵感应已经不灵了。这一次我真的无法找到那块佩玉。」
「你说什么……你……」中村太太忽然在那边哭泣起来:「你真好,森村先生……谢谢你。」
森村还是不明白,但是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