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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非是不是完成了要求?他顺手牵羊,弄来的那筒软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名堂?
如果那卷软片无关紧要,失去的人不会追究,如果重要,那么,失去的人,立刻就可以想到,那是古九非干的事,因为古九非正是他们“请”来的,也只有古九非才有这个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从人身上弄走。
这样看来,事情比从阿加酋长身上偷了那只小盒子,还更加严重。
我一想到这里,不禁直跳了起来,那时,离古九非离开,不过半小时。我立时拨古九非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
(看,我虽然有疏忽,但还是立即觉到了。)
(不过,我又犯了第二个疏忽,我没有想到,古九非在离开了我之后,并没有回他在本市的临时住所,而是直接就到了机场。)
(等我知道了这一点时,飞机早已飞到了槟城,这个人,行踪竟比我还要飘忽。)
(后来,我每次都想:如果他不是见到了我,听了我的劝,会不会那么快回去?事情会不会好一点呢?白素说:不会,自从他偷了那卷软片,一切都已决定了。)
找不到古九非,我又发了一会怔,设想利用古九非的一方,是什么势力,目的是什么,可是也无从假设起,事情乱糟糟地没有头绪,可是偏有一种极诡异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正在这时,电话响,我按下掣,是良辰美景的尖叫声和温宝裕的叱责声:“别吵,电话通了。”
我大声问:“小宝,什么事?”
温宝裕的声音相当紧张:“看电视,电视有特别报告,关于阿加酋长的。”
我呆了一呆,找到电视遥控,按下了掣,小宝的声音继续传来:“阿加酋长在机场吵闹,不肯离去,天,莫不是为了他失去了那小盒于?”
这时,电视已有画面,报导员在机场大堂,神色紧张:“来自中东的一个阿拉伯部族的酋长,预定五小时之前离开本市,可是在临登机之前,他向机场警方投诉,不见了极重要的物事,怀疑是在机场范围内遭到了扒窃,当时要求封锁整个机场范围,进行搜查,他的要求,遭到了机场警方的拒绝。”
温宝裕在电话中闷哼一声:“哼,他以为这里是他的领地。”
我吸了一口气:“小宝,闯祸了。”温室裕的语气中充满了挑战:“你也怕闯祸?”
我叹了一声,我不怕闯祸的年纪,只怕已过去了,现在,轮到温室裕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乱了。但在温宝格前,我也不便气馁:“我和你态度不同,事情惹上身来,决不逃避,但也不会主动去找麻烦。”
温宝裕为他的行为辩护:“我和古老先生,也不是故意惹的祸。”
我和小宝一面在电话中交谈,电视上的特别报告,仍然在进行。
报告员在说:“阿加酋长在要求遭到拒绝之后,曾有些言语和行动,令得警方驻机场人员为难,因此有更高层警方人员出动,而阿加酋长虽然处事失去常规,但他的随员,还是及时阻止了事态的恶化 ”
我听到良辰美景在齐声叫:“这报告员,转弯抹角,在说什么啊?”
温宝裕道:“那是外交词令,你们不懂的。”
可以想象,阿加酋长一定会大吵大闹,可是他太笨了,那样做,一点用处也没有。
报告员在继续著:“已有和阿加领地有外交来往的中东国家,又和本地有直接联系的,出来调停。有鉴于阿加酋长遗失的物件,极其重要,所以本市警方答应倾全力追寻,又据消息称,近几日来,本市的扒窃案大增,有迹象显示,有一批手法异常高明的扒手,正在本市聚集,目的不明。”
温宝裕“哈哈”一笑:“开世界扒手代表大会,想不到吧。”
报告员四面看看:“本台的公关人员正在和阿加酋长的随员联络,看看是不是可以直接访问酋长 啊,好极了,酋长肯接受我们的访问 ”画面上,看到报告员急急向前走,有一组警员拦阻了一下,放他过去了,不一会,就走到了身型十分伟岸的那位阿加酋长。
温宝裕在电话中发出了一下低呼声,他应该吃惊,因为酋长的神情极可怕,他满面是汗,不断地用一条丝手帕在抹汗,可是那手帕,早已湿得可以绞出水来。
他的肤色本来相当黝黑,可是这时,却是一种异样的惨白,看来怪绝,像是在他的脸上,涂上一层女人化妆用的那种面膜膏一样。他双眼睁得极大,看得出,一半是由于愤怒,但另一半是为了惊恐。
我对著电话,失声道:“要是他为了失物而这样,那块玻璃究竟是什么了'
小宝哺哺地回答:“不知道,不知道。”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是一小块空心的水晶玻璃,以能令得阿加酋长变成这样子?
他以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就算一百枚中程导弹莫名其妙失踪,他也不应该这样。要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他这个军火贩子更应该高兴,怎么会像是他已经被抛进了地狱一样?
报告员把扩音器凑近他:“请问……酋长,事情的经过怎样?”
阿加酋长只怕创下了自有电视访问以来,从来未有之奇,他手握著扩音器,先“呼哧呼哧”大口喘了足有十来秒钟,才陡地叫了起来:“谁偷走了……谁拿走了我放在这里的小盒子 ”
他一面说,一面掀开上衣来,正如古九非所说,那小盒子,是放在他西装背心里面的一只暗袋之中的,当他掀起背心时,可以看到整件衬衫,都被汗湿透了。
他的英语,出乎意料之外,是十分标准的牛津腔,这多少改善了一些他气急败坏的形象。
他索性把扩音器抢了过来:“这小盒子对别人一点用也没有,里面……只不过是一块玻璃,可是却……是我私人极具纪念性的物品。不论这盒子现在在谁手里,请还给我,我出三十万美元的酬劳。”
我不由自主叹了一声:“出手太高了。”
温宝裕道:“是啊,这证明那块玻璃本身的价值,可能超过十倍,一百倍。”
阿加酋长又补充著:“还可以给更多。”
【第六部:人类的自杀行为】
报告员凑过头来,大声道:“有那么高的酬金,一定可以物归原主的。”
阿加酋长又道:“而且,我本人保证交还小盒子的人,决不追究,不进行任何追究。我还要十分著重地宣布,这块玻璃,经过……施咒,若不是按照咒语的意愿而拥有它,会遭到极大的灾祸。真神阿拉在上,我绝不是在作虚言恫吓。
良辰美景有吃惊的叫声传出,温宝裕“哼”地一声:“骗鬼。”
我忙道:“别轻视咒语或是巫术的力量。”
阿加酋长又把他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一遍,再加了一句:“用任何方式送回来,或通知我们到取,都可以,决不食言,我已经准备好酬金,任何人能提供消息的,也可以得酬金。”
他说著,有一个随员模样的人,已打开了只手提箱,箱中是满满的美钞,周围的人,也发出了惊叹声来。报告员又重复著酋长的话。
我问温宝裕:“发一笔小财?”
温宝裕口气大得冒泡:“这些小钱,谁稀罕,再加十倍,我也不缺。”
他正说著,电视画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金发美女,正想接近酋长,和随从人员在理论,温宝裕发出了“啊”地一声:“这女人是扒手代表之一,好像从芬兰来的。”
我立时啊哈一声:“小宝,大事不好,要拆穿西洋镜。”
温宝裕显然也感到事态的严重,在电话中,听到了他一下吸气声。
电视上,那金发美女挤到了酋长的身前,用并不纯正的英语叫:“我知道谁偷走了你的东西。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在人身上那么秘密的口袋里把东西扒走。”
温宝裕听了,在电话中居然骂了一句十分粗俗的话,被我呼喝了一声,而电视上出现的情形,更是紧张之极,只见阿加酋长一伸手,毛茸茸的大手,便已抓住了那个金发美女的手腕,想是握得极紧,那美女有吃惊的神情,可是也不忘受宠若惊地飞媚眼。
酋长气急败坏地问:“谁?谁?”
那美女道:“一个中国老人,他的样子很普通
电视画面,在这时候,起了剧烈的变化,显然是酋长在过河拆桥,他刚才通过电视,发出请把失物送回来的呼声,可是这时,事情稍为有了点眉目,他又想保守秘密了。必然是有人在推摄影人员,是以画面晃动得厉害,不一会,报告员又出现,神情悻然:“访问结束了,谢谢各位收看。”
电视特别报告结束,我呆住了作声不得,温宝裕也在喘气,过了一会,他先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