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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信那些算命的东西?”为了摆脱尴尬,于鹏引开话题。
“算命,哈,偏见。”谷小影碰到敏感问题,开始兴奋,“基因你懂不懂?基因?”
于鹏一点头:“嗯,是不是DNA?”
谷小影道:“对咯。凡是生物都有基因,生物的生长都是靠基因安排的,对吧?”于鹏又一点头。“生命看起来很多样,千姿百态,其实都是简单的基因在背后做戏,抛开生命的外表,其实真正的区别不过是那几个核糖核酸,对吧?”于鹏连点了两下头,他觉得这丫头说话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插嘴的份儿。
“可是,自然界虽然多样,它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基因,按照基因的定律发展呢?”谷小影也不客气,拿过于鹏的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于鹏有些懵,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谷小影自问自答道:“其实,古人早就给我们指明了,天道,就是自然界的基因所在。”
天道,天道,于鹏喃喃重复,他是很听话的理科学生,受的都是“正统”教育,关于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在学生生涯里基本接触不到,哪知道什么天道人道,充其量听过老师有选择地讲过孔子什么“有教无类”的名言,那一点点东西看起来都不够谷小影塞牙缝的。
工作以后所有的知识体系都是建立在以盈利为目标的现代经济基础上,哪有什么传统可言。谷小影的一番野论,很快把他那点可怜的知识体系冲得摇摇欲垮。
听丫头说命(2)
“又蒙了吧?哈,简单地讲,算命的根本,其实就是寻找大自然的基因,从基因的构成来推断事务发展。”谷小影一说到兴奋处便眉飞色舞,也许很久都没有碰到这么认真的听众了,又拿过瓶子灌了口水,忽而想起什么,尴尬地笑笑:“水都让我喝啦,回头给你买一瓶。哈哈。”
于鹏关切下文,又抽出一瓶水摆在谷小影面前:“讲啊,挺有意思的。”
“你真实在,我说啥信啥,嘿嘿。”谷小影学着于鹏的口音略加调侃,继续解释道:“生物都有细胞,从细胞的构成可以推断生物的构成,那么大自然呢,大自然的个体也应该算细胞,一山一树,一草一石,包括你我,都是大自然的细胞。”
“我?细胞?”于鹏觉得这套理论背离他的思想太远,有点不肯接受了。
谷小影趁热打铁:“对,所谓算命,就是找到整体与个体的关系,从个体推断整体,又从整体回过头来分析个体,不管你算命用铜钱也好,用龟甲也好,还是水呀,石头什么的,都是随便从大自然那里取来的细胞,所谓殊途同归,只要不离开这套基因规则的推演,一切都是可以预测和追溯的。”
于鹏像听天书,良久才摇摇头问:“你找到那套基因了?”
谷小影耸耸肩:“哪那么容易呀!”
于鹏大觉扫兴,像斗败的公鸡,缩回了脖子。
“不过,我爸爸一直都在研究这个呢,别看我说这么多,百分之八十,可都是他的理论,哈。”
“哦?他一定很高明。”
“哼,你别不服,要是没事,下车跟我去找他,他一定带你飞出九天外,让你的心脱胎换骨。”谷小影胸无城府,一说到兴奋处,早把于鹏撒谎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只要我能。”于鹏权衡了一下,顺便悄悄捏了捏怀中的那两块月牙铁,心想:没准儿那老先生能帮我解释解释这怪东西的来龙去脉。
丫头继续说命(1)
“包米,热乎包米!”“水蜜桃,水蜜桃!”“大鸭梨!嘿!谁要!”这一站附近是瓜果梨桃的产地,车子刚一停,早熟的水果和农作物们就纷纷通过小贩跳上车来。
于鹏有些饿,明显感觉早上的一碗面分量不足,一招手,白衣厨子样的人用老大竹夹子夹过包米来:“包米,热乎的,要不?”
那是一穗青包米,胡子还没长全,稚嫩的颗粒紧密而无力地附着在玉米芯上,散发出一股清香,于鹏竖起两根手指,白衣人很麻利地递过两根包米来,接钱走人。于鹏让给谷小影一根,自己留下一根,但并不吃,只放在鼻子下面嗅着。
谷小影老大不客气地吃了一半,见于鹏发呆,停了玉齿朱唇:“怎么不吃?”
于鹏被包米的香气带进了童年的片断,父亲带他在故乡的山野间穿行,阳光、山梁、庄稼,还有祖父的坟茔,许多模糊不清的回忆元素重叠在一起,在眼前形成一面迷障,推不开,解不散。直到谷小影捣了他一下,那片绵密的云雾才倏然散开。
“瞧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想家呢,呵呵。”谷小影把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小包米芯放在一边,耸着鼻子也来嗅于鹏手里的那根:“都说别人手里的东西总是好吃的。喂,你们那地方的人不是吃包米也要蘸大酱吧?”
“啊?不,那是吃大葱。”
“哈哈哈,你真逗,净说实话,你当我真没去过你们那儿呀?”谷小影大笑着,一颗包米粒从嘴里飞出来,钉在于鹏的额头上。二人都很尴尬,又都止不住笑。
谷小影帮于鹏把包米收拾干净,为了表示歉意,要讲个笑话给他听。她托起腮眼睛骨碌碌了一会了:“有了,就讲个算命的吧!”
“哦,好啊。”
“从前有个农民,辛辛苦苦养了一头牛,没成想一天夜里叫人给偷了,老农很沮丧,找了个算命的请箕仙,给指条寻牛的路。”
“‘鸡’仙?”
“呀,是扶箕的‘箕’,也是算命的一种。你别打断我啊。”
“你讲。”
“箕仙来了,留下几个字:吃巴豆五钱。老农纳闷,吃巴豆和找牛有啥关系呢?算命的也不点破,收了钱就走。老农半信半疑,回家吃了五钱巴豆,结果半夜里就开始拉肚,左一趟茅房右一趟茅房,这份儿泻……”
于鹏憋不住乐,这丫头什么都敢说。
谷小影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到了后半夜,老农又去茅房,没想到发现一个人影牵了牛正悄悄往村外走,他看过去,那牛似乎就是自己的,于是一声喊,那人心虚,丢下牛就跑了。老农过去一看,果然就是自己丢的牛。这才想起箕仙的话来:吃巴豆五钱……”
于鹏哈哈一笑,他不是笑这笑话,而是笑谷小影那份俏皮的憨样子。
谷小影一拍手:“好啦,你不是问什么‘箕’仙吗,你一定猜成母鸡的鸡了吧,哈,其实是扶箕的箕。”
于鹏不想输给她:“扶箕我知道,不是两个人用一块木头在沙盘上推字吗?”
“嗯,这你知道啊,那我就方便多了,请箕仙就是通过这种形式,获得一种暗示信息。”
“暗示?你可别从土郎中扯到弗洛伊德。”
“哈,弗洛伊德其实不如土郎中的,他的研究方向不对呀。”
“嗯?说来听听。”
“西方的心理分析都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但科学本身是在随时发展变化的,所以心理分析都被扭曲了,有些背道而驰,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呢。”
“有什么不对吗?”于鹏梗着脖子,他觉得这个丫头不仅性格有意思,连思想都和别的女孩不同。
“科学是人类现有知识的总和,人类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打个比方,你可以用眼睛看东西,对吧?”
“嗯。”
“你看到的东西很快就能反映出那是什么,是不是?”
“这很正常啊。”
“差别就在这儿,现在最快的计算机,也不会在一瞬间就确定物体的概念和相关信息,它要反复地分析、运作,再分析,再运作,然后才能判断吧?再看看那些放到火星上的机器人,还什么高科技呢,多笨呀,一块小石头就绊倒了,再也爬不起来。”
丫头继续说命(2)
“这说明什么呢?”
“不明白?从外部研究这个世界,太慢了,有些事物的联系,是现在的人类还不能解释的。”
“就是你说的大自然的基因?”
“聪明!”谷小影隔着桌子拍了于鹏肩膀一下,俩人忽然熟悉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于鹏一直在倾听谷小影的长篇大论,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简直是从外星来的,所有的知识结构同正常人完全不同,却又能很奇怪地自圆其说。他试探着问上古传说中的蚩尤,谷小影很抱歉地说自己也才刚开始研究上古神话,不过具体问题可以去B市问她的父亲——著名学者谷丁。
于鹏听了这个古怪的名字,出于礼貌没笑出来,谷小影却笑了:“别客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