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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埃克,我指的是另一种时空旅行,像五百年前的科幻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回到过去。埃克,你说,有能让人回到过去时代的办法吗?”
“……那是做不到的。”电脑埃克一改轻快的腔调,语气显得极其严肃。
“哈,你瞧,我说不可能吧。”夏雨洋洋自得地说。
梅玫呆立半晌,叫了起来:“你撒谎!”
“嗨,梅玫,一台小小的终端电脑也会骗人?”
埃克依旧沉稳地说:“梅玫,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桩罪行。”
“罪行?”夏雨大吃一惊。
“过去,曾有成千上万的人做着改变时间顺序的梦,还真的有人做出一台机器。这个人就是我以前的主人,西蒙尼。他把控制任务交给了我,不过当时我还没有热情,也没有自主思维,只能按规定程序办事。”
“如果程序有错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进行下去。那台机器是伟大的,历史的信息总是不断地向外发散出去,离源头越远越微弱,要在宇宙中截住它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但西蒙尼是个天才,他做到了,经过我的处理放大,甚至能输出非常清晰的图像——历史的图像。”
随着埃克的回忆,在夏雨和梅玫眼前,便浮现出了一幅图景:一间被笨重的大型电脑占据的大厅,厅中有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一个有点神经质的老头儿。
“哈哈,那个傻乎乎的电脑就是你吧,埃克?”夏雨颇觉有趣。
梅玫紧盯着画面,问:“他们在干什么?”
“那个老头儿就是西蒙尼。他一生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回到过去,改变一场比赛的结局。”
“一场比赛的”……结局?”
“他的祖父,罗·巴乔,在过去的时代里曾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球星。但在世界杯足球赛的决赛上,他的队失利了,历史把失利的责任归到了他的身上:他踢飞了一个关键性的点球。”
“所以西蒙尼想改变历史?”
“可历史是没法改变的。看见那个圆锥物了吗?在那里,人体将会被分崩离析,化作分子状态的信息团,再发射到太空中与历史的信息重组。”
夏雨看着罗伯特进入了圆锥体,西蒙尼回到控制台。良久,老头儿颤抖着按动按钮……
梅玫紧张地自语:“他会成功吗?”
夏雨没有注意到梅玫表情的变化,他兴致很高:“喂,时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已经知道,时间并不是物质,它只因物质的运动、变化才有意义。如果万事万物,从微观原子、夸克到宏观的人类以至宇宙,都绝对静止下来,那就根本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只有运动、变化,只有‘上一个状态’和‘下一个状态’,而没有‘时间’!”
“难道我们不能逆转这个过程吗?”
“唉,‘逆转’,一切都因为这两个字。没有逆转。就像倒车,我可以让车回到原来位置,并让一切都像当初一样。但那已不再是‘当初’,只是‘下一个’,只是‘又一个’。何况,由于世界的无序性,要让每一个粒子都回复到它从前的确定状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夏雨努力思索着,“时间机器只能是一个幻想了?”
“就和永远造不出永动机一样,一切已经是那样子,并将永远那样。”埃克一字一句地说。
突然,梅玫发出一声惊呼:“那个青年……那个进入时间机器的青年……”
“我履行了我的职责,我将我主人的爱子分解成子信息团,把他在九十光年外的太空中还原,试图把他和他曾祖父的信息重合……”
两位年轻人屏住了呼吸。
“……他几乎立刻在真空中化为了灰烬……”
在电脑提供的图像上,老头儿依然充满希望、充满焦灼地望着视墙,他还在等待着爱子凯旋而归的时刻。
梅玫失声痛哭了。
球飞出了球门,我四肢冰凉。
太阳陨落了,四周一片漆黑。巴乔,你在哪里?
很久以后,我仍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个女孩“扑通”倒在我身前,与此同时,巴西球迷从座位上跃起来,疯狂地敲响他们的鼓,疯狂地挥舞他们的饰物,疯狂地扭动他们的腰臀,疯狂地……
巴乔,你在哪里?我看不见。
绿茵场里,塔法雷尔跪了下去,举手向天,发出胜利的狂叫。而巴乔,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脚下的草坪,好久,好久,一动不动。他依旧沉稳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他总是这样,也许他就该是这样。
真的,在我心中,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脸具有穿越亘古的力量,一个是蒙娜丽莎,另一个便是巴乔。
我低下头,眼里是那个女孩灰白的脸,满是泪痕。唉,可爱的女孩,这是何苦呢?站起来,看吧,看吧,在那里,在巴乔脸上,早有禅宗大师池田大作②刻下的一字箴言:空。这深深地烙在他那容纳了人世间所有欢乐与悲苦的脸上。
巴乔就这么化作了雕像。
离开赛场后,我便会暂时忘记巴乔的。我还得继续我的学业。只是每当和同学们在闲聊时提到巴乔时,我都禁不住这么想,要是我能回到过去,为他罚进那个点球,该有多好。
注:①秒差距:天文距离单位,等于3。2616光年,或30×10~(12)公里。②池田大作:日本佛学院长,巴乔的佛学恩师。
主持人的话:足球是圆的。正因为结局的不可预见性,足球比赛才具有永久的魅力。生活亦同样如此。(吉刚)
作者自传
生于1973年8月2日,从小调皮捣蛋,手脚不住,唯有小人书能让我静坐下来。中学就读四川省长寿中学,承蒙几位良师益友帮助和掩护,被人误认为“老实”,其实骨子里顽性不改。最初的作品均是狡黠嬉闹之作,现在西南财经大学就读。迷恋科幻和足球。第一个倾心的作家是凡尔纳,但我不崇拜任何人,因此可以自由地欣赏我所喜欢的东西。最喜欢的颜色:天蓝色。那是凌驾于所有人头顶上的色彩,那是一片能包容世间万事万物的至纯,那一定是生命之歌的颜色。
记忆中最温馨的事:夏夜,幼年的我躺在草地上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