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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以为凡是穿越者的亲人都是不死的。
竟然以为,自己是可以得到爱的……
塔西娅咧开嘴,摸了摸科瑞斯带着余温的身体:“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可笑啊?呵呵……”
塔西娅无声地笑着,笑得浑身抖着弯下了腰,笑得额头抵在科瑞斯身躯上也没能停止。
空空的帐篷里,俊秀的男子已经没了生的气息,静静地躺在垫子上,身边跪坐着美丽的少女低着头,淡金的曲发披散着,白皙的额前蒙蒙的汗黏住几缕发丝,一滴一滴水珠打在男子手背,渐渐晕染开来。
良久,少女缓缓仰头望天,天蓝色的眸子阴沉地仿佛酝酿着电闪雷鸣的风暴。
想要夺走我的一切吗!想要带走我身边所有的人吗!来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想让我崩溃吗!来吧,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尘世间仿佛只剩少女一人,仰首无声嘶吼着。
……
塔西娅缓缓在男子身边躺下,伸出手,搂住他冰凉的身躯:“科瑞斯,别怕,我在你身边,别怕,没人能伤害你。”
就这样,安静地,互相依偎,就像我们原来那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塔西娅闭上眼,轻轻缩在科瑞斯怀里,如同过去几个月的夜晚,他哄她睡觉一般,笨拙地轻拍他的背心。
低声的哼唱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响起。
如果伤感,比快乐更深,但愿我一样伴你行,当抬头迎面总有密云,只要认得你,再没有遗憾。
如果苦笑,比眼泪更真,但愿笑声像一滴滴吻,如明日好景忽远忽近,仍愿抱着这份情,没疑问。
任面前时代再低气温,多么的庆幸,长夜无需一个人,任未来存在哪个可能,和你亦是,最后那对变更。
唯愿在剩余光线面前,留下两眼,为见你一面,仍然能相拥,才不怕骤变,但怕思念。
唯愿会及时拥抱入眠,留住这世上最暖一面,茫茫人海,取暖渡过,最冷一天。
第八章
夜凉如水,可是这时候,却没有人有心情去睡觉。
帐篷内传来塔西娅断断续续的吟唱,听不懂,只觉得连调子都让人心酸。
赫柏坐在地上,呆呆地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呢。
曾经,他们有一个那么幸福美满的家。
家里有活泼淘气的小女儿——菲洛米娜,也有总是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儿子——科瑞斯特尔,有乖巧懂事的二女儿——阿纳斯塔西娅,还有永远体贴温柔的妻子——艾丽莎。
虽然,孩子们时不时的不听话和吵吵闹闹,有时候也会让他烦躁窝火。
可是现在,连想看到那点吵闹,都成了一种奢侈。
可是现在,只剩下无力保护家人的自己,和濒临崩溃的塔西娅了。
现在的他,就连去想“以后”的精力,都没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地,残忍。
摩根抱着还红着眼圈的德维恩,看向赫柏。
这个曾经坚强无比的汉子仿似一夜之间就老了,双肩承受不住重压般垮塌着,低头怔怔地看着营地中间围起的火星。
莫尔的手铐已经拆掉了,斜靠在车旁,摩挲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赫柏抬起头,捧着脸,狠狠地摩擦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
摩根按住赫柏拿向枪的手,担忧地看向这个曾将自己父子俩人从绝望中拉出的男人:“赫柏,如果不行,不要勉强,我可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赫柏转头看着伙伴,微微对他点头:“我可以的,我还有塔西娅,不能让她再这样了,我挺得住。”转身走向帐篷,摩根赶紧放开儿子,担心地跟上。
听到动静,莫尔抬起头,蹙眉看过来,慢慢直起身。
赫柏揭开帐帘,不由一惊:“塔西娅!”
众人闻声赶过来往帐内看去,只见塔西娅躺在垫子上紧紧抱着五花大绑的科瑞斯,科瑞斯清澈的天蓝色眼睛已被浑浊的灰白代替,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竭力挣扎着想把压制他的塔西娅掀翻,勒住皮带的嘴在她脸上乱拱。
“塔西娅!松手!”赫柏大惊之下扑上去,抱住她的腰,一时之间居然抵不过塔西娅拼命的力气,把她拽不下来。
摩根也不敢使劲掰她的手,只好勒住科瑞斯的脖子,把他向后拉。
“不要伤了他,别勒他脖子,会断的。”塔西娅的眼泪终于一滴滴掉下来,哆嗦的嘴唇一开口,才发现死死地咬着的牙龈已经满是血,“别碰他,他不会伤害我。”
“塔西娅,爸爸在这里呢,爸爸在啊,你别吓我,科瑞斯已经没有了,你不要这样,你看看他,他不是哥哥了,你松手啊!”赫柏心痛地抱着女儿哭起来。
“不,科瑞斯还在的,他会想起我们的,他只是不记得了,我把他绑的好好的,他不会伤害我们。”塔西娅急急地想在父亲满是泪的脸上搜寻一点认同。
赫柏痛楚地摇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啊:“他已经不是科瑞斯了!塔西娅,放手吧。”
放手?怎么放手?
科瑞斯是她最后的精神支柱啊。
没有了他,让她怎么还能相信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自己是实实在在活着的?
怎么放开他?
人怎么能放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最后的温暖?
看着塔西娅茫然的眼神,赫柏狠了狠心:“看看他,你看看科瑞斯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忍心,他如有知,也会痛,也会伤心,你怎么舍得让他变成这个丑陋恶心的模样?如果你真爱他,你怎么舍得?!”
塔西娅一懵,原来她才是罪人啊,她怎么会忘了呢。
是她害死了塔西娅的哥哥,是她让他变成了这个丑陋的样子,都是她啊。这个认知让她眼前一黑,全身发软向后倒去,摩根趁机将科瑞斯从她手里拖开。
莫尔侧过身,任摩根将丧尸费力地拖拽出帐篷。
看着赫柏怀里的女孩,莫尔心里有种陌生的说不清楚的滋味,他想说点讽刺的话来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塔西娅紧闭的眼角边不断滚滚而下的泪水又让他开不了口,最后只是抿抿唇,出去帮摩根挖坑。
“用枪吗?”摩根迟疑着,“要不要叫赫柏出来?”
莫尔转头看了眼帐篷,擦了把脸上的汗,将铁锹j□j土里,弯身去拖彻底变成丧尸的科瑞斯:“算了吧,就让他们呆在里面,反正都绑了,就这样埋了吧,要不然那小妞又要受刺激了。”
摩根把土推平,在上面垒了个坡:“如果以后有机会回来,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
莫尔撇了他一眼,提了把斧头走进路边小树林。
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托了根圆木,立在地上,挥斧从中砍成两半,拎起其中一半到坟前,锤进半截到土里。
拍拍手,打量着这个简易墓碑:“回来?怎么可能,何必骗他呢,再说,回来看什么呢,挖开还不是一具丧尸,还是腐烂的,切!”
摩根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远处不安地看着他们的德维恩。
“做不到还说个屁,假正经……”莫尔静静站在坟前,良久,抹了把脸,“小兔崽子,你倒是把什么都撇干净了,做了丧尸也不让人安生。”
……
第二天清晨,太阳照旧升起,怜悯地照耀着脚下这片到处都在发生着悲伤故事的土地。
塔西娅醒过来的时候,抬头发现赫柏的脸近在眼前,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皱着眉头。
塔西娅心酸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着父亲了。
正当盛年的赫柏,鬓间居然有了丝丝缕缕的白发,胡渣也很久没剃过,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这是我唯一的,仅剩的亲人啊。
抬手抚上自己红肿的眼睛,不能再这样了。
塔西娅小心地把赫柏的手从肩上拿开,轻轻坐起穿上鞋,走出帐篷。
莫尔从车里一出来,就看到墓前年轻女孩的侧影,初升的阳光洒在她淡金色的发上,晕染出盈盈的光泽,她的手一遍遍轻抚过墓碑,神色温柔。
就像一只尚未成年的小小野兽,骄傲却又懵懵懂懂,用那已经初显锋利的爪牙撕咬揪扯这个混沌的世界,眉宇间却没有被愤世嫉俗的憎恨污染,只是清澈见底的纯净。
莫尔突然明白为什么科瑞斯和赫柏为什么总想给她最好的,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血缘,还因为她真的很干净,让人不由想倾力保护,干净得就像,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世界。
莫尔想不明白,昨天还那么对自己凶狠地吼叫的小女人,今天怎么会露出这么温柔至极的神态。
这样的她,让人不忍心回想昨夜那哭泣的脸,就像天使被狠狠地拽落,跌进了尘埃,执拗地卑微着。
莫尔扭捏了半天,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