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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王八蛋,别说,有时候还真管用。”
小憩片刻,达里尔捂住头慢慢爬起来,捡起一边的十字弩检查一番,除了上面仅剩的一支箭,其他的都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估计都沉到了水底。
他不敢在原地久留,撕下袖管简单地把头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就开始寻找回到坡顶的路。
呈八十度的斜坡没有任何捷径,唯一庆幸的是,坡上长满了灌木和小树。达里尔攀着两边的树木慢慢往上爬,头部的晕眩让他每上一截,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小会儿:“你行的,你都爬过了一半了,别跟个娘们似的,加油。”
达里尔抬头望着顶部那个总也到达不了的终点,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阳光晃眼得让他想就这么睡过去。
“怎么了,小达里尔,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把包扔掉,赶紧爬上来吧。”莫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不吵的时候,我感觉更好。”达里尔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那些让人不清醒的幻象。
莫尔的脸出现在山坡顶:“得了吧,别这样,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的命运就和我绑在了一起,虽然你没什么用,但总得有人照顾你。”
“你从来就没有照顾过我,你说的很好听,但是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去做过。你现在也不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达里尔扯了扯嘴角,继续往上爬,他又开始出现幻觉了,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每当他需要这个大哥的时候,莫尔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不是这样,他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自己养活自己。走丢了也自己摸索着找回家,没有人来找他,他就是这样,孤独地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
他还有脸问自己渴望什么,呵呵,成天在外面鬼混的莫尔,怎么可能会懂,被扔在原地的弟弟,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六十一章
从来就没有人问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个年幼的男孩,到底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夜里独自一人时,会不会害怕。
此刻的达里尔无比地思念塔西娅,只有她,才是他岑寂了二十多年的心底唯一的阳光。
山坡上的莫尔不满地直起了身:“你难道以为我是假的吗?我得让你知道,我和刚才咬你的那个吸血怪兽一样真实。”
达里尔埋下头,没有理会他,只是努力向上爬着:“我清楚我看见了什么,不用你来提醒。”
高高在上的莫尔仍然不依不饶地纠缠着:“难道你以为我是幻觉吗?还是你在下面捡了些什么烂蘑菇来吃,中了毒,头脑不清醒了?”
“我根本就没有吃什么狗屁毒蘑菇,你给我闭嘴。”达里尔被他的无理取闹惹得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如果这个该死的莫尔是真的,等他爬到顶上,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为这些年对自己的不理不顾和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要不然怎样,你会上来帮我闭上我的嘴吗?好吧,那你快来试试看啊。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快把你的高跟鞋踢掉,赶紧爬上来,”那个幻象一般的莫尔,漫不经心地在高处不断地嘲笑着手足并用的达里尔,“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想想,自己是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你看看自己这副可怜样,啧啧啧,你没力气了吗?你这副傻样,看起来根本就爬不上来。
你不是很想打我吗?快来呀,要是你真的像个男人一样上来了,我就陪你好好地打一场,我可怜的小弟弟,哈哈。”
达里尔勃然大怒,气得青筋直冒,他喘着粗气,拼命往上爬。
他一定会揍他的,忍了莫尔这么多年,他今天再也忍不下去了。
粗砺的碎石将他的手指和掌心磨出无数细密的伤口,达里尔的手已经麻木地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楚,还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就能抓住莫尔,打歪他那可憎的嫌恶的表情。
终于,达里尔咧开满是血痂的嘴,一把拽住弯下腰的莫尔的领口,正待开口,却忽然闻到一股恶臭。
眼前的莫尔,从离他最近的鼻尖开始,就像冰雪消融般,转眼就褪去了让他熟悉的面容,只剩下一张破碎的脸。上下眼睑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双浑浊的灰白色眼球,呆滞地嵌在深陷的眼眶内,左边脸颊已经没有了皮,只有一些发黑的肉渣还粘在j□j的颧骨上面。
低声的嘶吼声从它的喉咙中传出来,从它饥渴地大张着的口中,达里尔能清楚地看到那已经开始腐烂的舌头。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丧尸肮脏的双手已然触碰到他肩上的衣物。
突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它的太阳穴穿过,激起一串黑褐色的血浆。
就像慢镜头一般,这个前一分钟还差点要了达里尔的命的丧尸,带着那凝固的疯狂表情,从他的身侧缓缓滑落,摔下山坡。
达里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身后就是半空,正当他悴不及防地往下滑落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
“嘿,兄弟,我抓到你了。”莫尔大大的笑容出现在头顶。
莫尔的手温暖而干燥,达里尔一时有些恍惚,他已经分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了。
“还发什么呆?你赶紧用力啊,我快撑不住了……”还没等莫尔把话说完,达里尔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下坠的力道差点将他一起扯下山坡,“——我靠!我的手要断了,达里尔,快醒醒,哦上帝,你真该减减肥了。”
莫尔用脚蹬着边上的树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达里尔一点一点地拖上来。刚才情况太紧急,他只顾着不能松手,还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因为骤然脱力,正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后怕过后,筋疲力尽的感觉占据了莫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了看身旁不省人事的弟弟。
昏睡的达里尔对此一无所知,嘴角甚至还往上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莫尔忍不住伸出还没停止发抖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还笑,笑个屁,你这个混蛋,差点就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
被拍到痛处的达里尔轻轻地哼了一声,睫毛微动,眼皮努力撑开一条缝。
隐约看到有人在为自己清理头部的伤口,耳朵里面莫尔的唠叨抱怨声一刻也不停歇,他只觉脑袋里面一阵嗡嗡作响,天旋地转般的晕眩重新涌了上来,达里尔莫名安心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好像是做了个美梦,虽然达里尔已经记不清梦到了些什么,但是那种淡淡的温暖、安宁的感觉还残留在心头。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用口哨在吹一首歌谣,那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摇篮曲,从他记事起,只听过一个人对他唱过。
莫尔说,那是他们的母亲曾经唱给莫尔听的。
虽然他们没有父母的庇佑,但是他也可以像母亲一样,为他的小达里尔唱这首歌。
那时候,他还小,而十岁出头的莫尔比同龄人,要早熟得多,因为他必须白天出去找吃的,晚上回家照顾弟弟,年幼的莫尔过早地尝尽了人情泠暖。
渐渐地,莫尔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拿回来的钱也越来越多。单纯的达里尔从来没有问过他,他只是一根筋地相信自己的哥哥。
直到有一天,莫尔作为抢劫犯被抓了起来,因为是未成年,所以只是定期管教,并没有去坐牢。
可是从那以后,莫尔就开始光明正大地频繁出入警察局。
达里尔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他这样做是对的,兄弟两人之间的争吵,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伤人。
慢慢地,谁也没能说服谁,我行我素的莫尔变得十天半个月都不回一次家,而达里尔,也像个野孩子一样,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最底层。
时间长了,他也开始学着不再执着于什么正义良知,学着做他这种身份的人该做的事。
真的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首歌了,悠扬的口哨声,就好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呼吸中有着男人特有的臭烘烘的汗臭味。
达里尔慢慢睁开眼,莫尔的后脑勺近在眼前。
他那不靠谱的大哥正摇晃着脑袋,愉快地吹着歌谣,他就这么软趴趴地跨坐在摩托车后座,被莫尔用衣服上撕下的布条一圈一圈地固定在背后。
车速放得很慢,高速公路上的清风微微地吹拂在他的脸上。
幼时的摇篮曲,在宽阔的道路上渐渐飘远。
第六十二章
头部还有些隐隐作痛,达里尔伸手摸上去,只碰到厚厚的一层干爽纱布,他心里一动,问道:“……莫尔,你用的是我放在摩托侧袋的纱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