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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吗?情况危急,说,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闯下大祸的男人满脸通红,迅速的看了她一眼,焦扬立即知道面对什么样的情境,聚攒所有气力终是嚷出一句,“孩子,我要孩子。”
面对程澈的犹疑不决,她奋力重复两遍才逼他下定决心。直到那一声“孩子”出口,焦扬这才放心的沉下口气。
接下来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自肚子的,自心脏的,两种痛楚混在一起,痛的几乎要扼断她的呼吸。焦扬每次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濒临死亡,可是下一秒便会再体验那样焦灼的疼痛。清脆的医疗器械碰撞声与医生的交谈声在她耳边交叉响起,在她像是要经历死亡的时候,那一声孩子的啼哭,最终将她解脱出困境。
仿佛自己的使命就此完结。她潜意识松下一口气,来自心脏的痛楚渐渐被心满意足的感觉充斥,清醒的最后一秒,是主治大夫惊慌的声音,“心脏出现异样!心率……”
她不知道这些数据是什么含义,虽然也想去探寻,可是她累了,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抓住什么,只能让那种飘渺沉浮的感觉淹没自己,就此一下一下远离这样绝望的幻境。
再次醒来已是隔日。
焦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时间,只是醒来便看到程澈憔悴的面庞。她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轧过一样,连呼吸一次都剧痛无比,睁开眼睛,竟有很多奇怪的器械围绕在自己周围。犹如电视上上演的狗血情境,貌似她已经生命垂危。
她试着扯着嘴角,挤出简单的三个字,“孩子呢?”
“在育婴室。”程澈蹙眉看她,语气慌乱,“你觉得怎么样了?”
“还好……”
“你怎么不说你有心脏病?”程澈低斥,“你差点因为生孩子送命了知不知道?!你这个体质,就不该怀孕!”
她无视他的怒意,“我想回家。”
“回什么!”看着一旁的护士忙着测量她的体征,程澈依然难掩自己心中未散的惊惧,“你还没脱离危险,不能回去。”
她无法再应对什么,只觉得又有钻心的痛楚自心底延伸开来。程澈看她痛苦的样子,大概知道了她的难过,伏在她耳边,“怎么了?”
她用最大气力报出周承恩的联系方式,仿佛身上所有的精力只够维持这一次交代,然后再次陷入黑暗沉迷。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根本没有承受一切的意志,每清醒一次,都像是上天留下的奢靡。
独爱骄阳 澄澈若水,骄阳似火 (二)探究时,你的禁忌,我的穷途
(二)探究时,你的禁忌,我的穷途
这个问题与她的酒精问题一样,成为他们话题的禁忌。
他鲜少有这样的耐性真诚对待一个始终不肯向他心胸的谜题女人,可是现在,竟像是中了魔一般,一步步的想要探寻下去。
忽然间,她便像是完全变了个性子,喜欢喝酒。她的寝室中有一箱箱的啤酒,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喝酒。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她会这么做,问过去的时候,她只有凄楚的笑容耀于眸中,“借酒消愁,中国人的词汇,你懂不懂?”
这个词汇他确实不懂,他老实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她摇摇头,再次对着酒瓶仰过头去,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唇角又生出夸张笑意,“那以毒攻毒呢,这你总该懂了吧。”
他连忙点头,其实还是不懂,只是怕说出否定答案会让她再次狂饮下去,只能随便应了几声然后夺过她手里的啤酒瓶子,“别喝了。”
她嗯了一声,身体其实已经变得绵软,像是受伤小兽似的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这一次的酒喝的猖狂无忌,并不像之前几次她的量力而行。他轻车熟路的拿起她事前交代好的药喂她下去,看到她渐渐安心的样子,也随之安定下来。
可是一会儿,他便听到她的呓语,更像是因难受滋生起的呻吟,低低的几声卑微却又无力,“明。我难受啊。”
“易明,想……”
“易明,我喘不开气。”
他的中文不好,所以也理解不了这个什么明是什么含义,只是怜惜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任由那不由掌控的感觉渐渐吞噬自己的全心。脑海中却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刚才地“以毒攻毒”,于是打开一旁的电脑,仔细查了查这个词儿是什么意义。
字典上写的,这个词汇出于明?陶宗仪《辍耕录》卷二十九:“骨咄犀,蛇角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他仅会说几句中国的常用表达。并不知道这个陶宗仪是什么人,看下去,才知道是指用含有毒性的药物治疗毒疮等恶性病。比喻利用不良事物本身的矛盾来反对不良事物,或利用恶人来对付恶人。
这便是她给他的答案吗?
为什么知道喝酒会让自己难受到窒息,反而会依赖上这样的行动?
为什么每次都怀着那么决绝地感受喝酒,喝酒之前还要喷让气管扩张的药物以免不测,喝完之后还要吃脱敏药物,尽管如此,但仍是那么坚决的饮酒。
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到后来了解的多了,才知道。她的举动根本不是以毒攻毒,简直就是饮鸠止渴。
可是他认识的太晚,以至于根本没有时机来弥补她这样的创伤。想要将她据为己有,已经来不及。
不经意看到了她的签证。这才发现上面显示的她的生日是5月10日。而今天,正好是5月10日这一天。
他看着她慢慢安稳地睡颜,宁愿将她的失常理解成思乡过度的惆怅,若毒是如此概念,那么他的世界将是那么绚烂灿然。
可是,没有。
直到突然间,她突然离开。
之前也和他说过要回国地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尽管她从不向他说起家里的来来往往,可是看她从不提及的样子也知道,她必定与家里关系不好,四年的时间,她从未回过家,再难的时候。都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守留。
所以。他以为她不会离开。她注定要在这个国家兜留,甚至。他已经为她在父亲的公司谋职,一切一切,只待与她开始,发展,结局。
可是她,真的离开。
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依赖地寄托,她走了,他却有些无措,仿佛有一种东西把握不住了,再不过去抓住,就会变成虽是可飞走的流云。
于是,以父亲的chy需要在中国采风为由,他来到了中国。以工作为名,却更像是追随。
再见到她,是在机场。她身着蓝色风衣出现在偌大的候客厅,神态安然随和。看到他来,再自然不过的自他手里接过行李,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地更适合生长在这个国度。
来中国地前几日生活主题词就是快乐,他以几乎赖皮的心境霸占了这个女人一半地家,占有了这个女人除工作之外所有的生活,而且,还以工作之名拉着她在大街小巷的穿梭游逛,以采风之名,任她疲倦如此,却也不忍心拒绝他的心意。在这个人口最多的国家中穿行,很多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的行迹,她略显局促,而他却觉得心安。
好像这样的喧嚣能填充她面对他时偶尔失神的空乏,回到中国,很彻底的深入到了她的生活,却觉得仿佛距她越来越远。。;。
终于知道,这样的落差,来自于何处。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名字叫做易明的侵入者。第一次的相遇是在x大,他永远忘不了她见到他时的眼神,惊喜,惶惑,局促,无措,还有几分的深情,这么复杂的情愫,同时在她墨黑的瞳眸中交错流转。而那个男人,眼中沉淀的竟是爱恨交加的凝重,仅仅一眼,那里面的矛盾,他便看了个分明。
大概是继承了父亲的精明,他当时就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以后的她,必是输的那一方。而如果他们之间展开战役。他又该将自己定性成什么角色?
事实地发展证明他预料的不错,她与那个男人之间何止是一场战争,简直就是一种孽缘。
那日他们在楼下的相遇他也看了个清楚,他是故意在车上装睡的,很卑鄙的心思。很无耻地手段,但他就想看看他们是如何的相处氛围。等到下车的时候,他仍是装睡不起,直到她诅咒似的说了那声骂语,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到了楼上,他透过窗帘缝隙看他们的相遇,那个男人距离她是如此的近,唇角勾起。眸瞳半眯,气质沉稳冷睿,但总有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威慑气息。他似乎是在对她说起什么话题,连神态都是戏谑玩味地,可她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倔强,面对他的强硬,一直是骄傲的仰头,直到最后,作出绚烂笑容离开。
看到这一幕,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呆呆的坐会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