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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忧郁感有时来得毫无缘由,好像我天生就该忧郁,我变得不爱说话,经常失眠,但越是这样,FANS就越喜欢,阿辉也要求我成为这样的形象,原来明星永远是为别人而活的。
我开始感到绝望和窒息,生活也变得阴暗里来。
最要命的,我开始看清楚那噩梦过后在我头上晃动的幻象,那是种很不好的东西。
“你告诉我,阿辉,那个真正的文哥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抓住阿辉的手,有些紧张地问。
“文哥?你就是文哥啊!”阿辉仍然世故地笑着。
我撒掉他的手,一个劲地摇头,说:“不,我不是文哥,我不是。”
“你最近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他问。
我扶住旁边的桌子,感到世界都有些倾斜,冷静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要紧。你说,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竟然忘掉了自己以前的经历,我的记忆里,全被那个女孩占据了,女孩,女孩,她在跟我哭,她在跟我笑,她在跟我闹……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拿着她的相片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我又一次梦到了她,我跟着她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这路是“之”字形的,到处充满阴影,我们一直走到了天边,她回过身,对我露出笑容,走过来,把那软绵绵的小手交到我的手心里,我握着她的手,感觉好幸福。
我又醒了过来。
现在,我终于看清楚那个神秘的东西了——那是一圈晃荡的绳套!它在我头上像钟摆一样晃着,发出轻微的咯咯声。从我睡到文哥的床上起,它每夜都在我头顶上晃荡,越晃越近,而我做的梦,也一直是文哥做的梦。
在这个恐怖的绳套里,散发出一片白光,我和她在里边甜蜜地拥抱在一起。
我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我,我木然地起床,像梦游一般,找到一根绳索,把它挂在吊灯上,然后结了个死绳套。绳套在头上晃荡着,像在诱惑我。
我搬来凳子,站了上去,把头慢慢伸入了这个充满诱惑力的绳套。
在绳套中,我看到了文哥,这是另一个世界,阴森恐怖的空间,他悬在黑漆漆的虚空中,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朝我缓缓招手。
当我踢掉凳子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处女的颤栗故事·盆景
少女的恐慌如影随行,这个森林般的世界里,谁在雕刻孩子的灵魂……
学校的围墙背面有一片很大的花木圃,据说花木圃里面住着一个怪老头,但是,谁也没有看见过他。
放学后,我独自背着书包走过花木圃长长的竹栅栏边,总是不由自主地透过栅栏的空隙往里面看。花木圃里是阴森森的黑绿色,光怪陆离,怎么也看不清楚,那种感觉就好像到了童话里住着怪物和老巫婆的黑森林边缘。有时候,某一个暗处还会突然发出扑簌簌的怪响,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每当这时,我就会害怕地低下头,快步跑过这条回家必经的道路。
“莎莎,你又要回家去弹钢琴了?好可怜啊!”背后有人叫道。
是杜丽和杨妮她们,这几个女孩都是我的同班同学,她们长得比我高,也比我更像大人,她们总是嘲笑我。
我站住,回身向她们瞪了一眼,以示抗议。
“乖乖女!好可怜!乖乖女!好可怜!……”她们喊得更响了。
她们的讥笑声像雷声一样滚过来。
我吓得掩着耳朵,拼命朝家里跑去。
“莎莎,你怎么这副模样?瞧瞧,哪点还像个丫头?快,去洗把脸,吃饭之前先把今天的家庭作业完成了。”妈妈见到我气喘吁吁出现在家门口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说。
我哦了一声,去卫生间洗干净脸上的汗,缓了口气,便坐在书桌前,打开书包,取出作业本。
回家后的程序都是妈妈安排的,首先做家庭作业,然后吃饭,吃完饭练习一个小时的钢琴,然后又复习和预习明天的功课,睡觉之间,还要读半个小时的古典名著。
每天的课余时间就这样挤得满满的,我从不敢违反妈妈的安排。
在学校里,我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担任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老师们都很喜欢我,可杜丽和杨妮她们却讨厌我。
爸爸和老师都希望我以后成为一个作家,因为我的作文在全国得了一等奖,但妈妈则希望我成为一个艺术家,因为我弹的钢琴得了省里钢琴大赛的少儿组金奖。
我不知道今后会做什么,反正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机器人。
我没有朋友,当别的同学聚在一起谈论昨晚的动画片时,我却一脸茫然,当放学后他们三三两两闹成一堆时,我却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回家。
最近一段时间,我坐在书桌前,总有一种十分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快要使我窒息。
“莎莎,星期天少年宫诗会上的朗诵诗,你会背了吗?”当我做完今天的作业时,爸爸进来问。
“会背了。”我回答。
“好,那你就朗诵一遍给老爸听听。”爸爸满意地笑着说。
我合上作业本,想了一会,有声有色地背诵起艾青的诗《盆景》来:
“好像都是古代的遗物
这儿的植物成了矿物
主干是青铜
枝桠是铁丝
连叶子也是铜绿的颜色
在古色古香的庭园
冬不受寒
夏不受热
用紫檀和红木的架子
更显示它们地位的突出
其实它们都是不幸的产物
早已失了自己的本色
在各式各样的花盆里
受尽了压制和委屈
生长的每个过程
都由铁丝的缠绕和刀剪的折磨
任人摆布不能自由伸展
一部分发育
一部分委缩
以不平衡为标准
……
……”
“不错!不错!”爸爸表扬道,“这次诗会,咱家莎莎一定得拿个名次来,到时老爸带你去游乐园玩过山车。”
“哦。”我点头,但是,对这次朗诵诗比赛,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爸爸走后,我忽然感到很害怕,害怕我在诗会上,会突然不会说话,或者脑袋一片空白。
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不禁发起抖来。
第二天,我按时起早,把诗歌又练了几遍,吃完妈妈给我煮的牛奶鸡蛋,然后背起书包上学。在经过花木圃的时候,意外地看到杜丽她们一伙人站在花木圃外面,围成一圈叽哩呱啦说个没完。
她们在讨论什么啊?那么起劲?
我的好奇心被她们勾了起来,就特地放慢了脚步,走近她们,但还是听不大分明。
~5~杜丽发现了我,笑道:“乖乖女,你在偷听吗?”
~1~“没,没有。”我赶紧加快脚步。
~7~杜丽赶了上来,挡住我的去路。
~z~“你明明在偷听!”她说。
~小~“我没有。”我辩解说。
~说~“反正这事情就是被你听到了,你也不敢,因为你是个胆小鬼!”她嘲笑道,后面围上来的她的几个死党也跟着起哄。
~网~“为什么不敢?我不是胆小鬼!”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抬高了嗓音说,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
我的态度让她们呆了呆。
“好吧,如果你敢做,以后我们就服你。”杜丽说。
“你说,是什么事?”我暗暗劝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再软弱下来。
“你敢不敢在晚上的时候到这个花木圃中来?”杜丽指了指后面黑幽幽的圃林。
我的脸色变了,迟疑着回答不出。
那个花木圃实在太可怕了,而且,还有传说中那个从来不露面的怪老头。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要到这个阴凄凄的花木圃里去探险,偏偏又选择在黑夜里。
杜丽见我不答话,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说:“就知道你不敢,你还是去做妈妈的乖乖女去吧!我们这儿没你的份。”
她们不理我了,又围在栅栏边,朝里面张望,叽叽喳喳说了开去。
“谁说我不敢的?你们说吧,晚上几点钟?我一定会来!谁不来谁是胆小鬼!”我冲着她们喊道。
她们转过身子,都愣愣看着我。我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爽快,好像憋在心里的气全都撒了出来,于是咯咯笑了,朝学校轻快地走去。
黑夜像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一点一点挨近了。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距离杜丽她们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但是,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是不是真该去那个可怕的花木圃。说实话,我心里怕得要命,暗自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那么鲁莽地答应这件愚蠢的事。
但是,如果我不去,明天就要被杜丽她们笑掉大牙,而且今后,她们就越发看不起我了,我在同学面前就会成为一个笑柄。
不,我不能让她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