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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的礼物啊。我岂能辜负了他的美意?”
张钰出兵了!
天下第一名将毕竟非同凡响。战争立即就激烈起来
开战第四天,张钰成功地实现了对敌手的包围。然后,就是分割蚕食。对于大兵团作战而言,这个过程往往要持续一段时间,必须得耐下性子来。
在叶十一,虽然到目前为止战争尚在他的计划之内。然而这并不影响张钰用淫浸一生的战争艺术让他血淋淋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老而弥坚。战争由激烈渐渐演变成惨烈,由惨烈变为煎熬。他是天生的武者,曾经战斗就像喝水呼吸一样轻松。他从来没觉得战斗能如现在这样艰难,每一次思考,每一次出战,都变得折磨。记忆中,最煎熬的一次战斗,还是当年的洛阳之战。然而,那煎熬简直不及今日的的万分之一。
“我必须坚持下去!”他对自己说,“不然一切就都变成笑话了。”
他在战场中央不停地传递着命令,维持着整个战线。需要的时候,会从战场的一端杀到另一端。他需要用不断的胜利刺激随时有可能倒下的部下——如果连他都觉得煎熬的话,他的部下无疑更加地艰难。
没错,将军们都狼狈不堪。似乎身体里最后一点儿力量都用尽了,只是凭意志和感觉在战斗。战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他们的心里的想法单纯而直接——阿鹰,救命!
凤仪元年七月十九日,越鹰澜抵达蒲坂。她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即就向黄河渡口的守军发动了进攻。
蒲坂防守单薄,守卫将军第一时间就飞书主帅张钰求援。
张钰终于遇到了“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选择。现在,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叶十一的大军随时可能崩溃,他随时可能被杀死。然而,由于小关所有的兵力都被投入到围剿叶十一的战斗中,他要救援,就得撤兵。这就是放虎归山,痛失可能是唯一的杀死叶十一取得胜利的机会。如果他不救,敌军就会从蒲坂渡河,出潼关之西,径趋长安。
“十一啊,你是觉得你能在我的进攻下坚持到援军赶到,所以就自投罗网,用自己和主力做诱饵吗?”张钰在心里想,“好吧,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看一看继承我衣钵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他仅考虑了一息的功夫,就将求援书掷到了地上,抽出宝剑道:“继续进攻,只要在这之前杀死在叶十一,他们的军队即使越过蒲坂也没有用了。我们会在长安城下歼灭他们!”
“由此可见,函谷关之战,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在双方主帅互有默契的情况下进行的。于是,这场战争,也就成了张钰与叶十一这一对师徒之间,个人的较量……”
尽管张钰下了严格的禁口令,蒲坂的战况被严密封锁了,叶十一无从知晓。然而,他终于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他在连张钰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又坚持了两天。
凤仪元年九月二十一日正午,越鹰澜以三万骑兵踏过黄河蒲津渡,箭一般的绕过函谷关,出现在了张钰的背后。
战争的转折点到了。
“她像仙女一样从天而降,然后大家就突然有力气了。”——这是参与过函谷关之战的一位普通小卒说的。虽然辞藻有待修饰,但的却如实地反应了当时的情况。
叶十一立即就展开了反攻。这对函谷关守军士气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
一天之后,张钰手边还有一万多兵力的时候,他就确知自己已经输了。现在,他还可以选择逃回长安,时间还来得及,但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他选择了继续战斗下去。
“以正合,以奇胜。若果说井陉之战胜卢文瑶还有侥幸,今天在函谷关,是真的成了。”张钰轻声道,“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最后的试炼,还是由我来帮你完成吧!”
又过了两天,七月二十三日下午,敌军开始向张钰劝降。既然是劝降,用语再客气,当然也好听不到哪儿去。张钰撇了撇嘴,道:“十一啊……”
劝降是由欧阳怜光主持的。虽然说事前经过叶十一的同意,但他也只听了一句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拿刀来!”
他将佩剑扯下来交给侍从,从侍从的手里接过长刀。扔了刀鞘,指肚轻轻擦拭了一番本来就雪亮的刀身,飞身上马,冲向仍然没有放弃战斗的一小片战场。
将军们有默契地指挥士卒后退。他们都曾经是河西的健儿,懂得武者的荣耀何在。
叶十一冲破亲兵最后的抵抗,举到砍向张钰。张钰亦举刀相迎,两柄刀相撞,发出“夺”地响声。他们就这样战到了一处,都拼尽全力。
天近黄昏的时候,张钰在两马错身的时候没有把马圈回来。他在一丈远的地方向叶十一摆了摆手。叶十一也便勒住了马。
张钰在马上喘息了一阵,调匀过呼吸。他对叶十一说:“继承我衣钵的人,终究还是你。”
“师父……”叶十一低声道,声音低得似乎是只为自己一个人听。
张钰向抬头西北眺望,夕阳的余晖染尽了天际,投射下函谷关凄凉地身影。
“我把埋到玉门关外。”
说完这一句,他举起刀,轻描淡写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马上坠落。
鹰扬
凤仪元年七月二十三日黄昏,武安侯张钰战死疆场,函谷关旋即告破。
巨大的喜悦霎时间压倒了名将之死带来的莫名遗憾。他们所征服的可绝不仅仅是一座单纯的险关。
的确,仅以险论,天下与函谷关同样险峻,甚至比函谷关更加险峻的关隘并不是没有。剑阁不险吗?虎牢不险吗?瞿塘不险吗?采石不险吗?然而,再也没有一座关城能如函谷关那样承载着人们无比复杂的感情和深远悠久的政治意义了。“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函谷关,往往被认为是天下兴亡的标志。
如此一来,将士的亢奋也就不难理解了。最先一拨抢上关城的将士,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他们在城头大声呼喝,振奋无比地挥动兵刃。一个校尉大约实在是太高兴了,跃起来,以手撑地,竟在城垛上连翻几个跟头,引来阵阵的欢呼和掌声。
叶十一策马穿过关门,一口气冲上函谷关背后的黄土塬。立马山腰,东顾中原,西望长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秦岭、华山相连绵而不绝,百二秦川在他的脚下延展开来。一种微妙的情绪在叶十一的心头升起,就像指间拨动琴弦带来的战栗。也许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创造历史的感觉。
“真是奇怪啊!”叶十一微微偏过头,带着一些惊讶,带着一些赞叹,带着一些感慨。他对鬼头刀说,“记得以前我也曾不止一次地站在这里眺望过,但像今天这样的感觉,却从来没有。”
鬼头刀搔了搔头,似乎努力想找几个应景的词句诉一把衷肠。但很明显他的学问不大管用,憋了半天到底还是自暴自弃,大着喉咙道:“那是,俺们这次可是从函谷关外面打进来的!”
于是,叶十一微笑起来。
这时候,将军们陆续从战场上下来。按照叶十一之前的命令,庞炜去接管函谷关,段文虎留下清理战场,甄别俘虏。其余暂时没有担负着什么重要使命的将军们便有了一点空暇,于是就三三两两汇集到塬上。心情突然放松之后,胜利的喜悦与连日苦战遗留下来的疲惫都成倍地迸发出来。这两者交织在一起,使武将们看起来有些散漫。然而,这散漫却是极有感染力的,带着青草的味道,黄昏的光泽。自在、闲适、满足而幸福。叶十一也满足于这一刻带给他的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玉门关外大草原上他和他的伙伴的那些日子。
“看,那是阿鹰,阿鹰过来了!”突然,宇文翰指着山脚大叫一声。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十几骑飞驰而来。为首一人,英姿飒爽,正是越鹰澜。她骑白马,系着红色的斗篷。斗篷在身后飞卷起来,仿佛天边的一朵火烧云。
于是,众人都一起向她挥手,大声叫着:“阿鹰!”
她笑着回应,愈加催动马匹,转眼间就跑到了近处。众将纷纷围上去,等不及她下马,就硬把她给拽了下来拉。他们满怀激情的抓着她的四肢将他抛上天空,几次之后又压倒在地,然后一起扑上去。他们用男性所特有的粗犷方式,自作主张地宣泄着他们对越鹰澜救命之情的感激——胜利全部归功于君主的智慧与勇气,把他们从频死地战场上救回一条命的人也的确是越鹰澜。忠诚与友谊,虽然它们并不矛盾,但这两者更应该分别献给两个人。
越鹰澜毫不闪避地与她的战友们滚在一处,然后有理所应当地扫出腿去,将他们从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