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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轰然叫好,唯有鬼头刀伏在马背上小声地表达着自己的费解:“难道你们都没想过会输?那可是两千的乌虚骑兵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这句话立即就遭到了周围所有听到人的强烈鄙视。
“将军可没输过呢!”
“得留下足够的兵马镇守要塞,毕竟防线是不容有失的。”长着国字脸,有点儿老相,但看起来很忠厚的校尉很热心地解释给越鹰澜实情。
贺连胜告诉越鹰澜,他叫做卢宾。
“他可是咱们营中除了老赵之外第二老的家伙,最爱煞风景!”他说。
事实上,卢宾的年龄还在三十八岁左右徘徊,远远还不到称为老家伙的岁数。他只是吃亏吃在十一营中的军校都太年轻罢了。在一群不超过三十岁的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中间,三十八岁的确就成了拖后腿、煞风景的形象。好在营中还有更加瞻前顾后会煞风景老赵和事事都要打退堂鼓的鬼头刀让人“讨厌”,所以大家还是挺喜欢卢宾的,不会每次都像对老赵一样留他在关隘里守城。
正在这个时候,十一从马上回身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尽可能多带兵马。但是现在,只能这样!”
这似乎是对所有人说的话,但越 鹰澜却感觉十一是盯着她说的。她为之头晕目眩,心潮澎湃。她的眼前,十一的英姿丰神在天边炽烈的火烧云映照下宛如神子般有着令人窒息的高大与飘远。这一切映照进越鹰澜的瞳孔,令她激动得遏制不住自己浑身的战栗。
以下省略500字……
(馒头的耻辱啊!人家一略若干字都是床上的活儿,咱倒好,床上一点没省略,一到树立人物光辉形象的地方反而要省略,请尽情地鄙视我吧)
后来,这场湮没在宣华末年无数的小规模边境战斗中的破袭就成了新王朝开国名将越鹰澜辉煌灿烂的戎武生涯中的第一场战斗。同时,它也成了叶十一有生之年亲自上阵对阵敌国乌虚的最后一战。
当然,战斗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斩获首级八百这样的战果,从偷袭的规模上看,绝对是称得上赫然。
战斗结束后,大多数人还没有从厮杀和流血的兴奋中恢复过来,骑兵们将马驱策得如暴风骤雨一般,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跟得上他们心跳的节奏,将他们心中的激动发泄出来。斩杀下来的人头作为战利品栓在马匹上,随着马匹的奔跑上下颠簸着。
十一比出发时安静了许多。一旦品尝到了足够的鲜血,心中的战意得到暂时的满足,他的心总会有暂时的平静。就像吃饱喝足的狮子心满意足地回到巢穴,慵懒地蜷起锋利的爪子,暂时收起好战的禀性,等待下一次的捕食与搏杀。
越鹰澜从后面凝视十一的后背。她喜欢这么看着,在她二十二岁的生命历程中,终于找到了可供追随并崇拜的对象。
他们在第二天正午才回到关隘,河西大都护张钰的令使已经在关隘外面等着他们了。令使一看见十一的马头就像赶着干什么似的大呼小叫地往前冲,后面的随从只好牵着马使劲追。
那位穿着藏青色武士服的年轻将军看起来完全不像堂堂大都护府的令使。他连蹦带跳,手舞足蹈的样子一点儿都不稳重,不,简直疯疯癫癫地丢他身上那身从五品下游击将军官服的脸!
除了越鹰澜,所有的人,包括十一在内,齐齐一声叹息。
“这人谁啊?大都护的信使?不能吧?”越鹰澜伸直了脖子问。
“张凌,大都护的族侄。张氏,你知道吧!你别看他现在疯疯癫癫的,平时可是正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贺连胜语带调侃的回答,神色间却仿佛总有一种要翻白眼的冲动似的。
“大帅怎么又派这个疯子来传令啊?”鬼头刀愁眉苦脸地哀叹,“每回都这样,他还有完没完啊!你们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将军了,至于嘛!”
卢宾一板一眼地说:“我不管陪他吃饭。”
此言一出,众人立 即群起而劝之,七嘴八舌地将卢宾“上两次都是我陪的,这次说啥也该换人”的抗议湮灭得无声无息。由于大家讨论得太过激烈,最后不得不动用了号称最为公平合理的抽签大法。结果无力地令人嘴角抽搐——不幸的乌云再一次笼罩到一行人中的最年长者卢宾头上……
说话间,两拨人们撞到一处。据说是张氏的贵公子、却疑似疯癫的年轻信使不待十一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捉着十一的马缰。当然,人家也不给十一说话的机会,自己一个人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他连说带比划,兴高采烈地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套,根本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
“十一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呢!真可惜,要是我再早来一小会儿,我就能赶上和你一起去偷袭了!唉,就差一小会儿!都怪小丁,非说要我换衣裳,回去我就把他发配到马房!十一哥,你帮我求求叔父大人,让我来你这儿吧!整天呆在都护府,简直就是闲的拍苍蝇嘛!我求了好多次叔父大人都不肯点头,可是十一哥你要求的话,叔父大人一定会同意的。”
越鹰澜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于是不由便是一阵心虚。她捅了捅鬼头刀问:“昨天我总不至于比他还傻吧。”
“我看差不多!”鬼头刀翻着白眼望天以证明他在认真回忆。
越鹰澜立即羞愤欲绝,很不得一头栽下马摔死算了。
鬼头刀见状连忙安慰道:“别难过呀,我逗你玩呢!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不得劲。第一次见到将军的,你就算表现镇静的了。我看……至少排个第二。”
越鹰澜捂脸道:“那第一是谁?”
“大都护啊!”鬼头刀极神气地说。
越鹰澜心里还真觉得好多了。
十一被这位张凌张将军缠得下不了马,只好飞身跃起,足尖轻点张凌的肩头,落到马前。张凌一呆,揪着马缰去追赶十一,终于空出了机会给十一的说话。
“大都护有何军命?”十一问。
“啊,差点忘了!”张凌一拍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都护命将军即刻前往都护府。”
十一点点头,伸手去拉马缰。张凌想起什么似的拉住十一的胳膊说:“似乎是朝廷下来圣旨,要从各镇调兵会同平寇,兵部来的公文上有你的名字。十一哥,这件事情叔父大人也很为难。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心里也是舍不得你的。无论如何,就算暂时委屈一段时日,终究还有将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和叔父大人吵起来啊。”
“是这样……”十一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他笑了笑,眼眸中孕育着暴风骤雨一般的神采。
张凌跟着精神一震 ,雀跃道:“其实也不错,反正如今西北无战事,别处正好过瘾。不如十一哥你和叔父说,带我一起去!”
十一的声音里于是就有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记得大都护说过,张氏子弟应该只向强大的战士举刀。小凌,这是杀乱民,不是战乌虚,而你姓张。大都护是绝不会让你去的。”
“十一哥……”张凌的神色黯然下来,“你也不想去……”
十一笑着打断张凌道:“只要是战争、是胜利就好。”
“既然来了,不妨多留两天,都护府我自己去就可以。”他拍了拍张凌的肩膀,大踏步地走开。
众人围上张凌,七嘴八舌地追问朝廷调兵之事。对于他们来说,顶着河西军堂堂大郑第一劲旅的名头去欺负土匪草寇他们明显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是跟着十一去,那么或者勉强还可以接受。
根据朝廷的圣旨和兵部的公文,这一次从河西抽调的兵力是一万。除了以宣威将军叶十一为主将之外,朝廷的名单上还指定了五、六品的副将、佐将共计二十名,其余七品以下的军校朝廷就不管了,随便张钰怎么安排。最后,张钰定下来的阵容很大程度上考虑了自己弟子的情绪。
当然,动身之前,无论作为河西军统帅的张钰,还是作为老师的张钰,都必然要和叶十一有一次长谈。这次长谈在疏勒河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只有张钰和十一两个人,骑着马。而谈话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张钰自己一个人在倾诉。
“我并不愿意让我最心爱的弟子去参与这种无聊的战争,更不愿意看到你刚刚开始作为一个真正统帅的时候不是在真正的战场绽放光彩,而是在镇压流民与土匪的屠杀声名大振。你和我,我们都一样,喜欢和强大的敌人作战。”
“但是,十一,人生总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合乎心意的战争是很少见的,大多数战争都是以强凌弱的。没有一个统帅没打过违心的仗。就当成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吧。平寇这种事,我年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