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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那娇小的,被他轻请一提就能双脚离地的身体蜷成小小一团儿。明明床是那样宽大,她却要缩成这样睡觉,多么像躲在壳子里的蜗牛。她的头枕在手臂上,头发长长地顺在身后,只在背中央的位置系一条丝带,发梢便像流淌的瀑布一样平摊于床上。她红嫩的唇偶尔会有轻微的开合,仿佛呓语,而眉头就随着这开合收紧或者放松。她的脚绞在一起——让十一回想起他们最初的几次欢好。那时候就是因为他一弄痛她,她就会这样欲迎还拒——可爱的脚趾肚聚到一起,几乎令人难以抗拒。贝壳一般的指甲上涂着丹寇,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让它变成了精灵。
十一俯身吻向赵瑟,两个人的唇却仅仅相擦而过。最终。十一的唇落到赵瑟的脖颈上,肩胛骨稍微靠上的位置。赵瑟发出不满的呻吟,像被搔到了痒处的猫儿。十一略有些不知所措,赵瑟的双脚却像蔓藤一样缠住了十一的腰。
“瑟儿……”十一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叹息着,发出轻轻的微笑。然而,他的笑容还没等完全展开便凋谢了。十一分明发现,赵瑟还在睡梦中未曾醒来。他没有办法不懊恼地想:她的每个晚上就是这样过的吗?我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对每一个投怀送抱的男人来者不拒的?
事实上,十一这样的醋意毫无道理。虽然无法过于细致,但赵瑟每一天和哪个男人欢好这样程度的情报米饼怎么也要汇总了告诉他吧?十一明明知道自己对于赵瑟的指责不和实情,然而赵瑟这样用双脚勾住他的腰,他就没有办法不这么想。
同样的,赵瑟如果知道吻她的是十一,哪怕是无意识的动作,她也想补起来如此行事。尽管她还在睡梦中,她的确把十一当成陆子周。这里是陆子周的卧房,她睡的是陆子周的床。赵瑟和陆子周同床共寝却谁也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的日子已经过了十余天,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需要一些放荡和厚脸皮。
十一在懊恼中抓住赵瑟的脚心,赵瑟的身体在朦胧与迟钝中却把这当成了鼓励。赵瑟以令人瞠目结舌的二皮脸和快手快手快教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之后她开始试图用脚趾夹住十一的裤子往下拉。因为屡试屡败,赵瑟的脚趾像蜻蜓点水一样落在十一的腰上,使得即使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刺客也不得不心神荡漾,腿脚发软。经过百折不回的屡败屡试之后,赵瑟终于成功地夹住裤腰两端,并将其与他所遮掩的至美之处分离开。
这是足可称道的奇迹。如果赵瑟睡醒了,这样属于技术活儿范畴的情趣她还不一定来的了呢。十一却没有什么余力去大加感慨,赵瑟的脚心还在他已经勃发而起的春笋四周逡巡,仿佛跨马巡视领地的大将军。尽管十一认为应该拍醒赵瑟好生指责她一番,而事实上,情况已经明显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十一抓住赵瑟的脚将她猛地向前推,在他欺身上去之前,赵瑟的身体在床铺上翻过半个圈。背着床铺,双腿却由于甩动蜷起来压倒膝盖上。她的大腿腿面几乎可以碰到胸乳,膝盖则正好抵住下巴。这样一来,准备完美无缺,无可挑剔。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做耽搁……
“十一……”赵瑟猛然间睁开眼睛。
一旦十一进入赵瑟,赵瑟立即就认出了他并苏醒过来。这并不是因为赵瑟只有和十一在一起才格外琴瑟和谐,十一的进入可以带给赵瑟非同一般的愉悦。事实上,恰恰相反,十一是唯一一个会带给赵瑟疼痛的男人。
在赵瑟和陆子周那羞于出口的所谓“第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将疼痛强加给她,除去她的十一之外。不要说傅铁衣和那些专门为了侍寝而存在的侍奴玩物们,连霍西楼至少都可以在欢爱的时候保证自己不会乱动弄痛了赵瑟。
对于赵瑟而言,所有的男人都懂得克制自己,带给女人愉悦而不弄疼他们。这是深入他们骨髓里的东西。所以,欢爱往往会被简单而狭隘的称之为男人侍奉女人。而赵瑟的十一,是唯一的一个只会随心所欲的男人。
他和她之间,从来不存在谁在侍奉谁,即便是第一次十一试图尝试,也在尝试没开始之前便被赵瑟打消了。她和她之间,从来只存在完全的,毫无保留的肆意与激情。或许是缺乏技巧的,生涩的,然而在摩擦之间所迸发出来的火花却绚烂无比。他们会弄疼彼此并因此大叫而挣扎,他们也会给彼此带来快乐并因此大叫而相拥。
事实上,欢爱并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欢爱,毫无保留也是爱。事实上,快乐并不是必须的,如果没有快乐,疼痛也是一种快乐……相爱的人们哪……
作者有话要说:热烈庆祝馒头第一天上班
尖叫
赵瑟发出的尖叫声几乎可以掀翻房顶,以五音为首的侍奴们没理由不在听到后跑过来探头探脑。
当时,陆子周正试图从倾诉欲强烈的的米饼的纠缠中脱身——情况很难堪,米饼到最后明显把陆子周当成了赵瑟来对待。不仅抱他,而且还要用带着酒气的湿漉漉的嘴唇去亲吻。幸好陆子周比米饼身量高得多,才让那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亲吻只落在了他的胸口。陆子周很无奈,并且在百忙之中怀疑:难道我和赵瑟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连身体的气息都变得相似而难以分辨了吗?
听到赵瑟的尖叫声后,陆子周和米饼一起皱眉。而后,米饼最先的反应是一掌拍碎地上的酒坛,将碎片收拢到自己掌心以为武器。陆子周最先的反应则是将米饼往房里推。
米饼并不愿意,挣扎起来陆子周完全无法可想。眼见各个房屋的窗户都亮了起来,陆子周断然低喝道:“你就是能将所有的人都杀了,这件事又该如何了局?!”于是,米饼的挣扎便有点蒙事儿的味道,很快被陆子周推进房间并关上房门。
陆子周向下几步,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很快,侍仆们就都从各个隐蔽的角落里赶出来,衣着潦草,像出巢的蜜蜂。他们在陆子周的面前围成一个近似于半月形的厚实人墙。一些在近处巡察的护院也聚拢在院门外,只因为赵瑟不久前才有“不得擅入内院”的禁令,是以不敢贸然闯入。
五音代表众人问道:“公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人服侍您回房吧。呆久了小姐会着急的……”
陆子周站起来道:“帮我另找个地方睡觉吧。青玉和米饼在里面……”
五音跪下来替陆子周合拢敞开的衣襟,低声道:“公子别生气,小姐是不该在公子卧房里的……毕竟事关小姐的闺誉,还请公子……”
“我没生气。”陆子周截断了五音的话,一面往西面厢房走,一面说道:“不过是阿云借了小姐的卧房,小姐借了我的卧房,小姐喜欢,自然不算违礼……既然如此,我便借阿云的卧房一用便是。
这几天,五音着实是怕了傅铁云,明知道倘若自己不阻拦陆子周,傅铁云不好因为此事与陆子周过不去,却必定要来找自己的晦气。然而阻拦陆子周的话他又实在说不出来。
众所周之,世间鄙夷女子勾引夫婿的手下侍者的行为,礼法中更是明文严禁妻子在丈夫的卧室向其他侍奴下手,否则夫婿可以下堂求去。那么,倘若五音不加阻拦,任由陆子周大摇大摆地进入傅铁云的房间,便算是认同了陆子周换房间的说法,傅铁云要来找他的麻烦。倘若五音阻拦陆子周,那便算是间接承认了赵瑟是故意在夫婿的卧房宠爱侍奴。陆子周不计较那是侥幸,万一他不想干了,非要凭着这个缘故管赵瑟要休书,那热闹可就大了!
一时之间,五音踌躇不定,跪在地上只转眼珠子。陆子周自然不可能等他筹划周全,当即绕过五音,径直朝西面厢房走去。身后陆子周的卧室又响起一声尖叫,尾音带着颤抖,其中又有一些缠绵和埋怨。五音便顾不上发愁陆子周的事儿,起身意欲入房查看。
陆子周驻足回首道:“你最好进去看看,别让她兴致来了犯糊涂。搞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五音刚跑到窗下,闻言身形不由一滞。个把人命不当一回事儿,在这种时候搅人雅兴恐怕不会叫当事人愉快。五音在心中反复权衡赵瑟受伤的可能性与自己被赵瑟打出来的可能性,一只金镶玉的鸳鸯镇床却在此时带着风声破窗而出,擦着五音的头皮飞过摔在不远处的青石上。稍后,便是赵瑟的含着怒意的声音:“退下!”五音便立即打消了见义勇为的念头。
这很明显应该是叶十一的手笔,赵瑟可没如此精妙的准头。
一旦在心里开起这样的玩笑,陆子周也要忍不住好奇卧室里究竟就是有何玄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