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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娘赶紧走向他,两手按摩着他头上的穴位给他舒解疼痛。
“舅舅……”谢芙也是一脸的紧张。
好半晌后,阿宝的脸才不再皱成一团,又恢复了那孩童般的天真,“悍婆娘,我好了,不痛了。”他献宝般地道。
医娘也笑了起来,那笑容让她的脸增色不少。
谢芙却是看得怔愣了起来,这样的舅舅看起来很快乐,比他当帝王的时候要快乐得多。
“阿芙。”冉溥走近她,伸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事已至引,你别难过。”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不带她来,不让她知道。
谁知谢芙却是轻轻摇头,“溥郎,我没有难过,我是高兴。舅舅活着比死了的消息让我高兴……”不过,她却是泪流满面,原以为再也找不到了,谁知一等却等了这么多年,只要活着就好。
一旁的阿宝似乎感觉到她的悲伤,那双即使上了年纪仍显清澈的眼睛透过医娘看向流泪的谢芙,心还是抽痛的,慢慢地起身走向谢芙,“你……很难过吗?别哭啊,你一哭我的心就会痛。”他很认真地道。
“舅舅,你看,阿芙不哭了,你的心也不会痛了。”谢芙赶紧抹去泪水,这段对话异常的熟悉,对啊,娘刚逝去的那会儿,舅舅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不对,你的心还在哭。”阿宝一针见血地道:“你别哭,好不好?”
即使他不记得一切了,但他仍是那个疼爱至极的舅舅,谢芙突然笑了出来,上前去抓着他的手,“你让我叫你舅舅,好不好?”
“是不是叫舅舅,你就不难过了?”
“嗯。”
“那好,你就叫我舅舅吧。”阿宝拍拍胸膛道,即使他不知道舅舅是什么玩意儿。
“舅舅。”谢芙哭喊着冲到他的怀里抱着他,“阿芙终于找到你了。”
阿宝被吓住了,想要推开她,可这个人儿是那样的熟悉,渐渐地,他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手轻轻地拍打在谢芙的背上,“不是让你叫舅舅了吗,你怎么还哭啊,不哭,不哭啊……”
医娘看得心里有几分酸,原来她就是阿宝偶尔在梦中喊的女子,以前认为是情人,没少为此给他脸色看,现在才知道是侄女,这乌龙摆得可够大,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臭臭的。
冉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若说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那另一个有同等份量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说不妒忌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他的小丫头真的高兴就好了。
“爹,娘,你们看我从河里钓的鱼。”突然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提着鱼蒌冲了回来,突然看到这个场面愣了愣。
谢芙这时哪顾得上哭啊,赶紧擦干泪水,看向这长得像他舅舅的男孩,这……怎么一回事?“舅舅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出来?”
医娘这个时候脸红了起来,上前拉着那男孩看向谢芙,“这是我和阿宝的孩子。”
阿宝却是快速地接过鱼蒌,看了看里面的鱼,“哇,小宝,你好厉害啊。”
“那是,谁叫你宁愿斗蛐蛐也不愿意与我去钓鱼,走,我们把鱼养在缸里。”小宝拉着阿宝往后院而去。
谢芙这回不再抱着敌意看向医娘,不管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她毕竟救了舅舅。因此谢芙向她行礼,“我还没谢过你救了我舅舅。”
医娘赶紧搀扶她,“你赶紧起来,我救了阿宝是没错,不过他现在是我的夫主,这也是事实。”
“我该叫你一声舅母。”谢芙道。
“你还是别叫吧。”医娘看着她认真地道,然后又看了看冉溥,“我不想知道阿宝以前是什么人,你们一看就是来历不凡的人,阿宝的身份可能也不低,我……只想要一份平凡的幸福。”曾经她也是来自大家族的人,所以才会有痛苦的经历,现在只要平凡就好。
谢芙震惊了,回头看去,也看到丈夫的眼中满是惊讶,这样的女子真的是生平仅见,哪个女子不是催着丈夫觅封侯的,唯有眼前的女子居然说出只要一份平凡的幸福。
“你知道舅舅是什么身份的人吗?你不希望小宝也能出人头地,享尽荣华富贵?”谢芙问道,此时她才有心思打量一下这间药店,店面不大,一旁放着整齐的药柜,柜台上放着一杆小秤,而那柜面擦拭得干干净净。
医娘听着从后院里传来的笑声,“不想,小宝将来要传我的衣钵,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我不愿阿宝再经历喝鸩酒的经历。”她的脸突然一红,“我曾经被人骗过,所以姻缘蹉跎了很久,直到遇上阿宝,虽然他比我大很多,可那有什么关系,他长得那么好看,性子又单纯,还不嫌我。”此时她的手摸了摸脸上的胎记,就因为它,她一直被人耻笑,惟有阿宝肯接纳她。
若她只想要富贵,又怎会千里迢迢地从建康到洛阳城外的这个小镇呢!
冉溥上前握住谢芙的手,“阿芙,人各有志,你不可以勉强。”
谢芙点点头,“我知道。”
医娘看到他们理解的样子,而且看似也不会想要拆散他们夫妻,这时候才放心下来,看到有客人上门,“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先去看诊。”
“医娘,我娘子的胎动的特别厉害,你给看看。”那个男子扶着妻子一脸焦急地道。
“先别急,坐下来,我给打打脉……”医娘道。
谢芙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这一切,看到医娘有条不紊地给病人诊脉,那娴熟的技巧可以看得出医娘的来历也是不凡的,而那张平凡的脸上不再有刚刚维护舅舅时的彪悍,反而凝重起来。
阿宝带着小宝从后院出来,一看到谢芙,此时不再有陌生感,而是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我们家有好多鱼,你今晚留下来用膳,好不好?”
谢芙看着他那张熟悉的笑脸,不再感到内心的悲伤,舅舅还活着,没有比这个消息更棒的事情了,“好。”
冉溥也一脸含笑地看着她,她能开心真的很好,大手不自觉地像多年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头顶。
阿宝却是兴高采烈地拉着谢芙打开竹筒要斗蛐蛐,谢芙也含笑着与他一道斗蛐蟥,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与舅舅一道斗蛐蛐,她的泪水又要流下来了。
“你怎么又想哭了?”
“没有,舅舅还活着真好。”
“我不活着,那要干什么?”他蹲下来抬头看她。
“斗蛐蛐啊。”谢芙笑道,舅舅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角已经有些许皱纹了,加上他本来长相就好,性格了单纯,所以看起来并不比那年轻他十多岁的医娘老。
“你真有趣。”半晌,阿宝道。
“……”
夕阳西下,晚霞升起,医娘把饭菜做好了,这才请冉溥与谢芙入席,一家人围在案前用膳。
“医娘,每天都要看诊吗?”谢芙问道。
医娘给儿子剔了鱼刺,“还好,因为我懂医术又是女人,所以一般孕妇比较多,而男子来看诊的就很少。”她的语气里有几分落寞,男女有别,即使她有高超的医术也只能为孕妇看诊。
“医娘的医术很厉害的。”阿宝在一旁赞道。
冉溥给妻子挟了一块鱼肉,“其实这样也很好,懂医的女子毕竟太少了,而孕妇难产死亡的比例也很大。”想到妻子那次大出血,若他是迂腐的那种男子,不让大夫进去把脉开方,那后果就算是此时想想也会冒冷汗。
医娘笑道,“听闻北地那儿有女人可以行医,皇后娘娘以前在北地郡大力发展女子军,导致那儿的女人出门行医也不太会受人排斥,不过我们阿宝喜欢这儿,所以才没有到北地郡去。”
谢芙听到这儿,微微一愣,“其实洛阳的民风也是很开放的。不过北地的女儿多豪情倒是真的。”
“我们一家三口在这儿生活得也很好,每天收的诊费也够我们花用。”医娘的目光盯着谢芙瞧。
谢芙微微一愣,她居然看穿她想要照顾他们生活的想法,好让舅舅可以生活得更好,但是看到医娘那话里隐含有拒绝的态度,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有辱你们的举动,按理你可是我的长辈。”
医娘这才低头继续喂小儿用饭,她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即使这个人是阿宝的亲侄女也不行,她的家人她自会照顾。
这个女子很傲气,冉溥与谢芙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意思。
一顿晚膳就在温馨的气氛下结束了,谢芙抱着小宝仍拉着阿宝说话,似有说不完的话,冉溥在一旁看着,嘴角含笑。
医娘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天色,遂上前道:“天已不早了,你们要在这儿留宿一夜吗?”
谢芙看向冉溥,并没有吭声,不过她的眼里有着渴望。
冉溥这时方转头看向医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