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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他提到先帝司马哀,按继承制来说,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纵有人出于私心这时候也不得不乖乖地闭嘴。
谢芙的目光环视了一眼众人,这才牵着司马洵的手往那高位而去,此时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被风儿吹起,那衣袂飘飘的样子更是震撼人心,底下的民众又何尝见过这等场面,顿时都看痴了起来。
谢芙把司马洵领到那高台的正中央,然后才松开他的手,“阿洵,你怕吗?”
司马洵的脸上有几分兴奋,哪里还有惧怕之意?不过仍抬头看了看谢芙的神色,“表姑姑,阿洵不怕。”
“从今天起你就是陛下了。”谢芙突然笑道,她已经无愧于舅舅的在天之灵了,转身走向丈夫,与他并排站着。
冉溥这才高声道:“参见陛下。”竟率先跪了下来。
那群民众看着冉溥的举动,纷纷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参见陛下”之声不绝于耳。
而士族之人都面面相觑,看到谢家之人已经屈膝下跪,于是不管甘心不甘心,情愿不情愿,都纷纷跪了下来。
站着的惟有王家众人,即使惊闻太后薨逝,王太傅的神色也没有如此难看,此时双手紧握成拳。
司马钰看了一眼这场面,与王恺也跪了下来,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握当中了,冉溥与阿芙一前一后的搭台,这场戏只能按他们安排的所演下去。
王恺拉了拉父亲的衣衫,怎么父亲到现在仍不明白大势已去的道理?再倔强可没有任何好处。
另一旁的谢芙果然就出声道:“莫不是王太傅不认同新君?还是王太傅想要学那庆王与夏侯渊一般?”
王太傅顿时狠狠地剜了谢芙一眼,这个女子甚是讨厌,当年他就不喜欢,跟了冉溥之后更是令人看不顺眼,“临川郡主,你莫要口出狂言诬蔑老夫。”
“既然如此,何不跪迎新君?”
冉溥朝他冷声质问。
王太傅此时真是悔不当初啊,闭了闭眼,那膝盖慢慢地弯了下去,朝上方十岁的黄毛小儿跪了下去,冉溥立一个未及冠的新君,这打的是什么主意众人心知肚明。
司马洵看到这么多人朝自己跪下,那小脸上微有得色,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们母子俩了。
而从后方缓缓而来的卫慈此时也享受着这被万人朝拜的喜悦之情,之前还备受欺负的她,此时已是帝王的生母,堂堂的太后,哪里还能比这更让人动心的?上前站在儿子的身旁,这时候她才朝儿子示意。
司马洵顿时背诵母亲昨夜所教的,“众卿平身。”然后在母亲的目光督促下亲自上前扶起冉溥,“朕尚年幼,还需冉将军扶持,将军乃朕之亚夫矣,一品将军的头衔与将军不符,将军当封为摄政王,在朕亲政之前,国之大事尚赖摄政王决策,今后摄政王见朕亦无须行礼。”
“臣遵旨,必当尽心尽力辅助陛下。”冉溥朗声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北地的大将军,而是晋室的摄政王。
谢芙也微笑起身,看了一眼卫慈,这个女人倒是颇为上道,能忍能伸,倒也让她不得不服,不得不……提防。
冉溥这时候不再看向司马洵这新立的帝王,而是让人当众再次宣读实行的新政,那群民众听闻这对于他们休养生息十分有利的新政,脸上都笑出花来,不禁大声颂扬新君恩德,摄政王仁义。
王太傅在儿子的搀扶下起身,哼什么新君,不过是冉溥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天下稍安,他不适合在此时称帝,遂把这黄毛小儿推到前台来,这天下大势还是握在他的手中。
司马钰却是紧紧地盯着谢芙看,阿芙啊阿芙,这就是你想要的?这为将军埋下了多少纷争你可想过?
人群散去,太后卫慈携司马洵坐上帝辇往行宫而去,虽然登基大典尚未举行,但此时名义已定。
冉溥这新封的摄政王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谢芙才会独自乘马车准备回府,她刚上马车,外头的侍女就禀报:“王妃,玉安公主来了。”
里头刚刚闭上眼休息的谢芙闻言,悄然睁开眼来,“让她进来。”
“你这新任的王妃倒是好威风啊?”司马钰蹦着一张俏脸进来道。
谢芙看了一眼司马钰,“阿钰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
“阿芙,我知道你气我没有保护好父皇,但那并不是我想要发生的事情,我也与你一样后悔自责,此事是我有负你重托,是我对不起你。”司马钰道,“但是阿芙,一码还一码,今日你与冉溥所做之事我不能苟同,你可知道将来这会出多大的乱子吗?”
谢芙看着司马钰那不赞同的脸,冷冷笑出声来,“就许你王家立那安王为傀儡,我就不能为这初初才安定的天下着想吗?阿洵是正统,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与溥郎若说一点私心也没有,那是骗你的。溥郎他有他自己的理想,而这只能借由他现在的身份才能实施,而且阿洵尚年幼,只要细心栽培,将来也会是个明君。”
“阿芙,没错,立安王,王家是有私心了,但是安王是成人了,阿洵还是孩子,你能确定冉溥将来会交权?”司马钰一想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前程不太光明。
谢芙却是望着窗外的景致,“阿钰,这不用你操心。”
司马钰看到她有几分疏离的的面孔,曾几何时她们变成这样?上前握住谢芙的手,“阿芙,你还在怪我吗?”
谢芙定定地看着司马钰的面孔,“没有,我是在自责,阿钰,我知道你也不想舅舅死去,所以这事情我没有怪过你,只是你为王家考虑,我自然也要为我的溥郎考虑,你何必因此职责与我呢?”
司马钰顿时握住谢芙的手就松开了,是这样吗?她自以为是地前来质问她,其实也是她的私心在作祟吗?
谢芙这时候脸上的线条才放柔和了一些,“阿钰,其实光凭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匡扶这个天下呢?王家何不放下成见,与我们精诚合作呢?现在天下稍安,正是让百姓过上安定日子的时候,你不如就劝劝王太傅为好。”说完,接过阿静递上来的酪浆塞到司马钰的手中,“阿钰,你好好想想,我说得可对?”
建元二十三年的冬末,新帝司马洵在建康登位,年号为隆安,尊生母卫氏为太后,由摄政王冉溥辅助主理朝政。
建安元年的春天,在冉溥的支持下,司马洵开始返回洛阳,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渡过江水,开始朝洛阳进发。
坐在马车内的谢芙这一段旅途倒是不寂寞,看着前来与她说话的谢英与谢蔷,从当年的豆蔻年华到今日已是成熟妇人的她们已经走过了十年光阴,各有各的际遇倒是令人万分唏嘘。
五短身材的谢英那黑黑的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笑着道:“以前出嫁的时候我还有些怕温健,可后来看到他越来越不像样,我一发狠就拿起藤条教训他一顿,后来居然老实下来了,我还啧啧称怪呢。”
“这么说,温健现在倒是听话的很?”谢芙感兴趣地道。
“可不是,我们后来也生了三个孩子,生活也算安定,恰逢胡人要来,所以我赶紧回去与娘商议,最后才决定一家子随娘他们赶紧撤出洛阳,所幸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这次又怀上了第四胎,我现在是于愿足矣。”说完,谢英憨憨一笑,然后又笑道:“还是阿芙你好命,阿蔷,你说是不是?”说完,轻撞了一下谢蔷的手臂。
谢蔷的话很少,表情更见僵硬,当年那执起扇子颇具士族贵女风范的她,现在脸上倒是有几分清瘦,回头看了一眼谢英,颇有几分苦涩地道:“那是当然,现在摄政王的威望如此之高,我等哪里还能与阿芙相提并论?”三个女孩当中就她的际遇最不如人意,想到己身,不禁悲从中来。
谢英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本来是想说些恭维谢芙的话的,但没有想到却是伤到了谢蔷的心,“阿蔷,我不是故意的……我……”
谢芙上前去握住谢蔷的手,“阿蔷,你别难过,既然妹夫已经去了这么多年,另外再找个好夫主不难的。”
谢蔷听到谢芙安慰的话更是哭泣起来,不禁扑在谢芙的怀里哭得越发厉害。“我现在没夫主又没孩子,将来爹娘老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容于兄嫂?……”她不禁诉起苦来,断断续续地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诉了出来。
谢芙拍着她的背说着安抚的话语,可怜的阿蔷,婚姻却是如此不顺。
好不容易,谢蔷才不再哭泣,拿帕子抹了抹泪水,“自当年阿芙出嫁后,大家好不容易有了相聚的机会,我这倒是扫兴了。”
“没的事。”谢芙轻拍她的手,虽然前段时日听袁氏提起过,当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