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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退?众人这时候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南边不比洛阳的富庶,他们的心里都不大情愿。
王太傅沉吟了一会儿,“这是无奈当中的决策了,谢太保,你意下如何。”
谢怿叹息一声,“阿恺所言不差,我们的兵力守不了许昌多久,胡人作战颇为骁勇,而我们的人难以抵挡得住。”起身朝王太后躬身道:“太后娘娘,若要再往南退,那就要过江水到建康去了。”
“对,过了江水到了建康,胡人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渡过江水杀往建康,而冉溥的大军也在那个时候赶到,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更多人赞同此意。
“既然要过江水,那就应该提前造船了,太后娘娘,事不宜迟,请您下令。”有人道。
王恺看了一眼那样有几分兴奋地商议出逃路线的官员,脸上更显哀凄之意,这不是一个最好的主意,没有想到一条下下之策居然被这样人奉为金科玉律。
谢攸拍拍他的肩膀,“洛阳的人不习惯作战,他们只喜欢享受。”
王恺绽出一抹同意的笑容,这些天与这刚满二十岁的男子共同御敌,倒让他们因此结下了情谊,“阿攸,好在不是我一人独醒。”
“玉安公主生产在即,王兄还是前去看望一下她吧,好不容易这两天安定了一些。”谢攸苦中作乐地笑道,司马钰与他阿姐的情谊很深,所以他也拿出真心来对待王恺夫妇,“今晚你就不用出来巡防,这儿交给我即可。”
王恺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谢攸,拍拍他的肩膀,不再看向那样讨论再度撤退路线的人们,这里已经不可与之再谋了,赶紧去看看妻子才是正道。
而此时的司马钰却挺着个大肚子听着太子妃卫蕊不停地在哭诉,“玉安公主,你是太子的亲妹妹,现在太子已死,我们娘俩没了依靠,公主,你是王家的儿媳妇,是太后娘娘宝贝的孙女儿,可不能置我们于不顾啊?”说完,抹起了泪水。
司马钰摸了摸那同样怀了足足十个月的肚子,这太子妃的心思她懂,无非是担心自己与儿子往后会被撇下,所以自知道太子死后,她每日必来她这儿坐着,无非是希望她能支持她的儿子继位成为新太子,这样她这个太子妃的地位才能保得住。“太子妃,你也别哭得那么伤心,现在太子已逝,父皇仍健在,不会有人为难你们母子俩的……”
王恺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们在说话,卫蕊用帕子抹了抹泪水,正要再说些什么,看到王恺进来,遂拉起儿子起身告辞,“驸马回来了?我与阿洵正要告辞。”
王恺点了点头,然后看到那对母子转身离去,脸色微沉地看着司马钰挺着大肚子上前,“她又来烦你了?”
“可不是?太子的死讯对她的打击颇大,整日都是哭哭啼啼的,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伤心太子死了,还是担心往后没了依靠,日子难过?”
王恺轻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回榻上,脱下她的鞋子,轻轻地给她按摩那肿胀的双脚,“你这肚子我以为在我回来以前就会生下来,谁知现在仍没有生产的迹象。”
司马钰轻抚了一下肚子,“看来与阿璨一般要迟些才会生下来了,婆母见我的身子越来越重,倒是把阿璨接过去照顾。”抬头看了眼丈夫那有些疲色的面孔,有些心疼地伸手轻抚了一下,“三郎,若累了就歇会吧。”
王恺轻揽着她倒在榻上,闭上眼睛,“阿钰,他们又想要逃了。”
司马钰一听到他的话顿时就一怔,“许昌也要守不住吗?”
王恺睁开眼苦笑了一下,“我们的军队作战能力过于薄弱,面对凶悍的胡人完全不是对手,所以姑婆这回又主张再度往南撤。”
“要逃到哪儿去?”
“建康。”王恺随口道,突然那倦意袭上来,又再度闭上眼睛。
建康?司马钰伏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原来要退到江水那边的建康去,那个人好像任建康太守吧?她出神地想着。
许昌的安宁没有几天,匈奴大军再度前来的消息又传得沸沸杨杨,所有听闻洛阳的惨事之人都急了起来,皇室与大世族还没有退,那些富人与升斗小民都开始纷纷逃窜,一时间,倒也乱得很。
这日,司马钰感觉到肚子有几分痛楚传来,低头一看,大腿上满是水渍,看到一旁的侍女惊慌不已,“别怕,赶紧去把稳婆找来……”
稳婆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帮司马钰接生。
王太后正准备在今日起程赶往江水,快点到建康,她的心也安定一些,正要让人去把司马钰接来,谁知却听闻她要生产的消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才要生?”
朱氏抱着王璨也心急地踱着步,“娘娘,延迟启程行不行?”
“这怎么可以?”王太傅反对道:“若再迟,匈奴大军一杀到,我们的就危险了。”
王璨一听娘要生弟弟妹妹,忙想挣出奶奶的怀抱,那张神似王恺的小脸蛋顿时有几分急切地道:“爷爷,你要丢下娘逃走吗?”
王太傅瞪了一眼孙子,“阿璨,事有轻重缓急,你娘现在正要生小娃娃,你可别去添乱,夫人,看好阿璨。”
“不要,我要去找娘。”王璨硬脾气地道。
朱氏忙在一旁劝着。
王太后却再度犹豫不绝,“要不你带着陛下先启程,我与阿钰断后。”
“姑姑,你糊涂了,若你现在倒下了,我们王家到了建康凭什么再建威望?”王太傅不赞同地道。
王太后顿时有几分颓丧地倒在地上,要她撤下司马钰再度出逃,她真的做不出来,“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吗?”
“姑姑,赶紧起程吧,不然一切都要完了。”王太傅劝道,伸手硬是扶起王太后往马车上拽。
王太后虚软无力地任由侄子塞进马车里,心忧如焚地看了一眼司马钰所在的方向,阿钰,祖母无能啊。
“我要去找娘……”王璨嚷道,眼看朱氏就要抱不稳他的小身子。
王太傅回头看了眼孙子,狠狠心在他的脖子后面劈了一掌,那小身子就软了下去,“夫人,赶紧上马车。”
朱氏看了眼现在颇为严厉的丈夫,抱起孙子二话不说赶紧上了马车。
王太傅找了半天没有见到儿子,于是抓起侍从道:“恺郎君呢?”
“郎君今天带着人出城布防了。”
“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去布什么防?赶紧逃才是道理。”王太傅不禁要骂儿子迂腐。
朱氏在马车里听闻,朝丈夫急道:“夫主,赶紧去让人把阿恺叫回来啊?”
王太傅看了看时辰,再等儿子回来启程就晚了,胡人杀来的时间越来越紧,遂朝一旁的一名亲卫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赶紧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启程。
“阿恺还没来呢?”朱氏又嚷道。
“你糊涂了,阿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一时半会儿他如何来得了?再说现在让他走他未必会走。”王太傅道,然后抱过妻子怀里昏睡着的孙子,现在这是他的命根了。
建元二十年的十月,太后王氏再度携帝王司马哀退往建康,而就在他们一众人刚撤出一天半时间,胡人集结于许昌城下,一时间战斗再度打响。
王恺正在强力御故,眼看故人的进攻一波强过一波,而许昌的城墙厚度甚至比不上洛阳,看着那危城下的人们,他也不禁要心灰意冷了。
“王兄,我殿后,你赶紧带上玉安公主赶往江水,看看这时候能不能渡江而去?这里已经难以守得住。”谢攸一剑刺死那从云梯爬上城墙的匈奴士兵。
王恺咬了咬牙看了眼谢攸,“阿攸,不能扔下你一人在此,我与你共同抗敌,来人,通知公主赶紧离去……”
谢攸却一把推开他,急道:“玉安公主正在生产,现在的她独自走不了,你若不陪着她,这一路还有谁陪她?太后等人已经先行离去了。”他不希望阿姐听闻司马钰出事而伤心,宁愿自己殿在最后。
王恺看了眼谢攸,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感激,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毅然转身离去,阿钰还在等他。
屋子里的司马钰自阵痛到现在已经一天半了,产道才开了一半,就连产婆也没想到她第二胎仍如此难以生产,忙让她吸气呼气。
王恺进来的时候正听到她又大声喊叫了一句,心里一震,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巾帕给妻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抱起她,“阿钰,我们要走了,你到了马车上再使力。”
司马钰一听,拨了拨那粘在脸庞上汗湿的头发,“三郎,胡人要来了吗?”
“嗯,姑婆他们已经先行一步了。”王恺道。
司马钰怔了一下,王太后最后还是弃她而去了,摸了摸那仍大着的肚子,抓住他的衣服道:“三郎,若到了危急关头,你别管我,先行离去,阿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