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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看前面是哪里;哪里都好,暂且先这样跑下去吧。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那就先不要面对;乌龟也好;蜗牛也好;她都认,反正她一直都不坚强,有人纵容的时候学不会坚强,没了那个人更没了坚强的必要。
脚下有踩空的感觉,一只脚触到水面的那一瞬,身体被人猛的拽了回来。她大口的喘着气,狂奔到极致后的突然停滞使她整个人全部瘫软下来,想蹲□缓一缓,那个人却用力把她拉扯起来抱住,一只手把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怀里。
鼻息间全是那个人的味道,由鼻尖吸入管肺,流入胸腔,最后疼在了心里。曾经让人那样安心的味道、贪恋的拥抱,如今掺上了杂质,抱的再紧也不能再暖了谁的心。她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份无处不在的桎梏,箍在她身上的手臂却收的越发紧,使她用尽全力也没法撼动半分,她放弃挣扎,闭上眼屏住呼吸。
“吸气!”
察觉她在憋气,君亦衍空出一只手去扳过她的脸,拍打她的脸颊低吼:“快呼吸!未小夏,我叫你呼吸!”怀里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当真是连看他一眼也不愿了,君亦衍咬咬牙,手指使力捏开她的下颚,鼻下与口腔处仍旧感觉不到气息流动,她脸已涨成紫红,神情痛苦之至,却倔强的不肯吸入一丝空气。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了想,他松开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指缓缓在她的脸颊上抚摸,俯□轻轻哄道:“未小夏,你听话,快点吸气!”
你听话,要按时吃饭……
你听话,要乖乖吃药……
未小夏,你听话,等着我回来……
谁的声音那样温柔,每天一遍遍不厌其烦如哄孩子一般提醒照顾着她,这样的叮嘱连她自己都听的烦了腻了,那个人也从不曾烦过腻过。她缓缓睁开眼,吸入氧气的同时也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开始剧烈的咳嗽,难受的几乎要把脾脏心肺身体里的东西全部都咳出来才好。眼里心里全是她痛苦难过的样子,只恨不能替她受了,君亦衍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缓气,口中喃喃着她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或解释或道歉的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哄慰。
她很快就没了声音,可能是因为累了,不哭不闹不说话也不看他,目光呆呆地地盯着不远黑漆漆的水面。
出了汗吹不得冷风,他擦干她脸上的泪渍和汗水,试着想把她抱起来,她却不肯让他碰,推开他的手,站起身缓缓慢慢地往前走,他跟在她身后,手虚虚扶着她哄道:“我抱你,好不好?”她一言不发,看看地面,又看看周围,像是想没有目标的寻找着什么,君亦衍拉住她的手臂道:“你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她回过头看他一眼,想了想,开始摇头,面容有些有些哀伤,有些遗憾地喃喃道:“算了,我不找了……找回来也不是我的了,不找了,我不要了……”
君亦衍抱住她,轻轻哄到:“告诉我你丢了什么!你想要什么,我派人去找,找不到我替你去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回来,好不好,你先跟我回去?”
她把头往后仰着,用手扒开他的脸,看了看他嘴唇上的那一抹淡淡的红色口脂印,再看着他脸轻轻笑了起来:“任禹,我要任禹,你可以把他买回来吗?”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换一个,除了这个,你想不想要别的……换我呢?要我好不好?”
她轻轻的摇头:“不好。”
“君亦衍,”她忽然唤他,看着他的眼睛:“你爱我吗?”
他想拥住她,怕她抗拒改用双手握上她的肩膀,也看进她的眼睛,额头轻轻抵上去道:“你知道的,未小夏,你知道……”她偏过脸,又摇头又轻笑,然后抬起手指向一株大树:“那你爱她吗?”
他愣了下,回过头,黑色大斗篷下露出一截拖曳到地上的碧色襦裙,阿箩脸色惨白站在夜色中,帽沿下那张脸褪成了香粉和胭脂也盖不住的病容。
怀里的这个是他疼到骨头和血液里的人,她正睁大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睛,大树下那个是爱他爱到不要命的阿箩,她也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她们都在等一个结果,爱或不爱,都是他不能辜负的情和说不出口的答案。他握紧拳,转过脸看向一旁道:“齐荆!”
这是一个混乱的日夜,主上乱,做下属的也乱。齐荆心一凛,与邱大看向阿箩,那个女子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肯离开,却不知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想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君亦衍狠狠心,沉声道:“齐荆邱大,送阿箩回去!”一头青丝毫无征兆的披散下来,遮去他冰冷的尾音,他诧异地转过脸,看到的是同样披散着长发的女人,她轻轻握住他的右手,翻开他的手掌,将一个冰冰凉凉通体雪白的东西放进他的手中道:“君亦衍,这个还你。”
他低头去看,细细长长,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洁白的玉簪子,那是他与她交换定情的信物。直觉的摸向脑后,只摸到一手青丝。还没明白过这样做代表什么,她已不再看他,将从他头上取下来的那样东西狠狠的折断,他疯了般劈手夺过来,已断成两截。
“你……”他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她,嗓音止不住颤抖嘶哑,心里疼痛到想像那簪子一般断了碎了才好,他把那两截的香木簪紧紧握在手中,让木刺把自己扎疼一些,拉住转身欲走的她痛惜道:“为什么?”
手臂被死死抓住,不能离开,她站定,静静的看着远处,并不答话。
将木簪放进袖袋,他深吸几口气稳了稳心神,道:“今晚是个意外……这簪子我会找人修好,这白玉簪你收下了就必须戴一辈子!”松开她的手,一手将她困在怀中,一手捞起了她的头发,理了理,想给她绾起来,最后终于绾成一个髻,他把玉簪子往那发髻上插,她忽然转身退后几步,盯着他还举在半空的手笑的凄凉。
“君亦衍,那样不值钱的木头簪子我有很多个,这样玉簪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很多,可以送给很多女人,哄很多女人?”
“不是!”他摇头,眉深深揪起,牵过她的手将白玉簪塞进她手心紧紧握住:“只有一个,只送过你一个,以后也只给你一个,相信我没有骗你!”她抬头看了看还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想了想,不由轻笑出声,她笑了一会儿,忽然止住,转过头来:“我问你,当初设计我不祥,除了为陷害锦王,是不是也为了她?”
他浑身一震,说不出一个是,也说不出不是。她还在凄凉的笑着,一边笑一边轻声道:“君亦衍,你的妻子早就认定了是她,你对我好、千方百计留下我也是因为她。”
“不敢答?我替你答好不好,留下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对不对,能替你掩人耳目,也能替她守着你正妻的位置……你让皇帝太后等等所有人都以为你拒绝和亲是为了我,其实你是为她对不对!”
“君亦衍,你爱她就去爱呀,为什么要扯上我,你知不知道,若你不娶我,若你不几次三番来招惹我,若你不送我那只鹦鹉,若你不喊我未小夏,若你不留着那个刺青,我就永远也不会认出你,我不认出你,你就只是君亦衍,那么你喜欢谁娶谁都跟我没有关系,可你偏偏让我……让我认出你!”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落在他死命握紧的手上,她用另一只手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为什么话已至此他脸上的神情还能装的像比她还要痛苦一般。
不远处,齐荆和另一名黑衣打扮的侍卫苦苦劝求着那个女子,眼神却不时的瞟向这边,无所谓,怜悯,得意,嘲笑……他们是什么眼神她也不在乎了,反正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她的人,反正她说的事他们每一个都心知肚明。
静默了很久,他没有否认,也便是默认,于是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与可能也被尽数斩断和熄灭。这样也好,始终没有勇气去问的话终于全都问出来了,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的事情也全都不用再逃避了,任何事狠了心一次性疼个够,以后就不会再疼。
她想抽回手想离开这里,不想在待在这个虚伪的地方,他却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松,眼神深凝看着她,只凝着她,仿佛他看着的真是他深深挚爱的人,唯一挚爱的人。
这样的目光太会欺骗人,她偏过头,把视线落在远处黑漆漆的湖面:“你既已有了妻子,为何还要说那种话来骗我,为何要送我这簪子……君亦衍,你找别人吧,我不想再被人利用了,这天底下谁利用我都行,你不行!我求你,去找别人吧,别再逼我了……”
他终于缓缓开了口,脸上开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