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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凉意的雨丝打在苏暮卿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就连血丝沁出她都不曾去管,如一直迷路的苍蝇一般直直地往外边快步走着。
苏连墨回来之时,瞧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呼喊道:“阿暮。”
苏暮卿身子微顿,侧头望了眼苏连墨,撒开腿就跑,她竟是不敢多看一眼这个温文儒雅的小叔,她害怕在他温柔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狠毒的样子。
苏连墨眉头微蹙。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他回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方才向着屋前走去,待得瞧见放在门口的酒瓮之时,瞬间明了。
苏连墨扫了眼吓得浑身发抖的菲儿与李妈妈,低声道:“二哥。人来了。”
苏连栋的面色甚是难堪,万万没想到暮卿竟是将这事儿丢给他。如此一来,一切他都脱不开身。若是从人的口中将这事儿传出去。有谁信得一个女孩子会是这么残忍,而他恰好在场……
苏连栋浑身散发出寒意,阴冷地开口道:“把这坛酒扔到破院里,你们几个若是将这儿的事泄漏出去一丁点,可是知道后果是什么?”说话之时。他凝视着被吓得浑身发抖的菲儿。
菲儿止不住的颤抖,每每抬眸瞧见酒瓮中的人时。她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身置于冰天动地之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二小姐的手段是如此残忍,她也清楚得记得先前她撂下的话,没想到竟是在路妈妈的身上出现,在她昏过去的时候,路妈妈究竟是对二小姐做了什么,让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而且二老爷也没有丝毫阻拦,路妈妈真得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她连连点头,声音断断续续:“奴婢……奴婢明白。”她怎敢多说一句话,她宁愿死,也不要这般生不如死。
浑身瘫软的李妈妈也是拼命地点头,她不会说,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她还不想死,她还不想落得这般生不如死。
苏连栋扫了眼她们一眼,阴沉着脸背着手离去,却在走出两步之时,侧首望了眼扫地仆人与解永浩几人:“为了你们郡主,你们也最好闭口。”
酒瓮盖上了沉沉的盖子,让人抬着离去。
湘竹苑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与冷清,李妈妈与菲儿二人颤抖着相互扶持着欲离开,却是让苏连墨唤住:“你们还是等着平静之后再离开,要不然会让人瞧出异样,会出事。”
温润的声音此时于她们来说,仿佛像是一种救赎,两人轻颔首:“多谢小爷。”
苏连墨温柔一笑,深邃的目光在还残留着血迹的桌子上停留了会儿,平和道:“你们就坐在这儿歇着,清心居似乎眼下也没有事儿需要帮忙。”
二人面露感激,不断地向着苏连墨道谢。心中都不敢多想之前的事儿,就让它烂在心里就好,要不然出事的就是她们。
苏连墨退出屋子,一并离开的还有解永浩三人与扫地仆人。他们绕过屋子,向着后边满是瓦砾泥石的园子走去,一路上皆是沉默不语。
直到他们走进一间看似残破的屋子里,苏连墨方才开口:“他注意到你了。”声音不似寻常那般温柔,透着一股凛冽与威严。
扫地仆人轻点头:“我知道。”苏连栋那么奸诈的人怎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一样,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苏连墨凝视着他,平静道:“可还是要继续留在湘竹苑?”
扫地仆人淡淡地应了声:“嗯,孩子们都还在这儿,我不想让这些孩子们都成了他的工具。”
苏连墨蹙起眉头,沉默半响方道:“随你,但你最好注意着点,阿暮与晓轩他们不一样。”
扫地仆人恭敬地回道:“是。”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苏家的好孩子。
苏暮卿冲回落松院时,全身湿透,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化开,渗入墨莲之中,渐渐地消失。她放眼望着冷清而荒凉的院子,泪水和着雨水落下。身子缓缓蹲下,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压抑得啜泣着。
她怎那么狠?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仿佛看到世间毒女般的望着她,她只不过是想要警告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而已,他们怎都把她当作蛇蝎之人,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么狠辣……
哽咽的哭声在阴沉的雨天中来得很是凄凉,丝丝缕缕,在这宁静的院子里袅袅徘徊着,萦绕在每一处。
“朱儿,可是听到有人在哭?”正在屋里头刺绣的绿儿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朱儿,“好像就在我们院子里。”
朱儿搁下手中的活儿,侧耳倾听,幽幽地哭声似乎夹杂着委屈,怨恨,更多的是迷茫,不绝如缕,很是压抑,仿佛不敢将心中的全部情绪彻底倾泻而出,但又想要宣泄。会是这般哭泣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朱儿猛地站起身子,道:“是小姐。”
绿儿眼中闪过狐疑,摇摇头:“不可能吧,小姐不是应该和紫儿在一起吗?”
朱儿却是坚信着外边的正是苏暮卿,她虽然来落松院的时间不长,可还是能够看出小姐心头压着很多事儿,眼下这般哭泣,怕是遇着什么事了,想要宣泄却是找不到出口。
朱儿快步走出屋子,远远地瞧着空旷的院子里有一团身影在雨幕里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不是苏暮卿还会有谁?她冲入雨帘中,小跑着来到苏暮卿的身边。
“小姐,小姐!”朱儿急切地呼道,“我们快些进屋去,莫得在外边淋雨。”
苏暮卿却是固执地蜷坐在地上,垂着脑袋顾自流泪,她让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受到惩罚了,她应该感到开心,她应该肆意大笑,她应该向着他们宣告,伤害她这就是下场。
她咧开嘴角,努力地让自己笑出声:“呵呵……”
笑声却是比哭声还要难听,她笑不出来,她的心那么惶恐,好似丢失了什么,她好想要知道,想要找回来。
朱儿愣住,小姐她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带着笑容,紫儿呢?紫儿又去了那儿?
“小姐。”朱儿蹲下身子,柔声道,“你怎么了?不要多想了。”
苏暮卿微微抬首,望着朱儿面上的伤疤,流着泪不停地笑着:“你应该恨我的,你应该恨我的……”她的手轻轻地抚上那一道伤疤。
“小姐!”朱儿身子微怔,随即大声道,“我恨你,我是恨你,可你这样子让奴婢怎么恨你!”
苏暮卿轻愣,精致的容颜上尽是雨水泪水,笑容渐渐敛去。
天空似乎停了雨,她缓缓地仰头,瞧得绿儿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她,手中撑着一把纸伞,而其身上的衣服已然湿了许多。她的这一方晴天,是绿儿默不作声的撑起。
泪水再一次溢出眼眶,心头泛着一阵阵的难受。其实,路妈妈是为了晚卿,只是为了晚卿,而她却是那么残忍地破坏了那一种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苏暮卿一声声地问着自己,为什么感情是要这样的好,要这般如此奋不顾身在所不惜地为自己所忠所爱的人努力,而她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可一旦手软,一切又会周而复始……
她找不到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我们进屋去。”绿儿低声道,“你衣裳都湿了,会捂出病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消失的人
秋雨霏微,落叶满地。泥泞径上,一把纸伞,三道人影,垂眸各有愁伤。
苏暮卿垂首望着地面上的枯叶,在风雨里飘摇缱绻偏飞,心中一片惘然。她伸手想要抓住它,却发现它早已飘飘荡荡地离开脚边,没入风雨中。
绿儿二人一蹲一站立于她的身边,既然劝不动,唯能静默地守候着,只是各自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疑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紫儿和那侍卫怎又还不回来?
苏暮卿幽幽地长叹一声,明眸中的困惑终究不曾释然,她如一个顽皮的孩童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泥泞径上的淤泥,柔软而又包容,在雨的冲刷下,为她挖出的一个个小洞又渐渐地让流过的细泥填补。
“阿嚏。”为雨水洗礼的身子终是感到了秋意的寒。
绿儿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小姐,我们该进屋了。”
苏暮卿固执地摇摇头,她不要进去,外边的凉意正好能够让她清醒清醒,让她确信复仇是不是一定需要残忍的手段,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而她能不能做到。
昨夜小叔说让她别管一切,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可她真得能够做到不管吗?他们不会牵扯到她吗?
有太多的事儿她找不到答案,那日道长说心中既会痛,那就放弃执念。她都想了好久,自己能够活着靠得就是这一份执念,倘若复仇这执念都消失不见,她定然如那行尸走肉,所以她绝不会抛弃执念。只是,复仇真得是需要伤害那些不小心牵连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