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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一个念头跳入她的脑海中。
莫非……莫非这信件是写给姑姑的?
若然是这样。这上头写的事儿就说得通了。
这时,朱儿平静的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信上边写得事儿太过琐碎?”
苏暮卿与滕彦齐齐点头,滕彦又补充道:“而且这些人的落款名有好几个人,什么时候我大业国的臣子与南海国皇族的人交往的这么密切,竟是这么会拉家常?”
苏暮卿附和道:“正是。我爹并非是话头颇多的人。若是这落款为我娘,我或许还会有些许认可。而眼下……只能说有人铺了一张很大的网,十多年了,而今可能开始慢慢的收网之中。”
滕彦点点头,应和道:“你们又看到那些人落笔?”
苏将军,林御医。苏侍郎,王臣相,陈侍郎。陆尚书……
写下来竟然有十来个,而吸引苏暮卿目光的则是二表哥曾经与她说起过的几个姓名都在这里头。
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说他们有通敌叛国,怕极有可能就是这一张网上其中一个节点。
苏暮卿三人皆是皱着眉头,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把苏侍郎的信帮我找出来。”
苏暮卿翻动着桌上的信纸。取出来一看,终于发现有何不一样了。
她将两封信整齐的摊在滕彦和朱儿的面前。平静的开口询问道:“你们看我爹爹和我叔父的信,你们有没有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两封信的时间很是相近,他们前后给南海国的人写信?关系真好。二你爹那封信上的字迹很模糊,且字迹有些僵硬,如同没有骨,看上去好像不是自己所写。同样,这儿也有好多封信是这般的字迹。”
滕彦一边说一边将口中说得信件理出来,一一摊开。
此时,朱儿又开始理着那字迹清晰的信件,按着时间相近对应着滕彦面前的信件一一摆开。
站在一边的苏暮卿望着桌面上摊着整整齐齐的信件,一扫而过之时,猛地看到甚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抬起手指着从左往右的信件,横着读过去,每两份信件才是一完整的事儿。
而这事儿就是镶嵌在这一封封看似讲述天南地北,人情文化,家长里短的内容之中。
三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眸色黑沉一片,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边酝酿着这么大的事儿。
待得三人将事儿全部看完,全身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你看我,我看你,唇角露出苦笑。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渐笼罩,书房中变得甚是昏暗,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吹着桌面上的信纸发出着低低的声音。
苏暮卿直起身子,将信件重新理好,塞进了书房中的一个柜子里。
滕彦疲软的靠在椅子上,望着正垫着脚挪动书籍的苏暮卿,幽幽的开口道:“暮卿,你怎么看?这事儿有一半可是冲着你们苏家而来。”
苏暮卿手下动作微停,摇摇头:“就这么办,都走到这儿了,他们不会放手,我也停不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儿抿了抿唇,开口道:“暮卿,如今发生的事儿几乎都是按着他们铺排的时间而来。”
苏暮卿轻颔首:“嗯,我也看出来了,每每事情突发状况,他们便新生了一计,而于她来说,这点更是明显。”
只是,信中的时间却是在去年年底停止了,好似两边的人突然间就终止了这事儿,这是为什么?
“罢了,我们现在多想也没用,计划赶不上变化,于他们,于我们都一样。”苏暮卿跳下凳子,走回到书桌前,大不了慢慢得跟着他们耗,一点点的把他们拖出来,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急着跳出来。
滕彦瞧着她已然恢复平静的模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你当真是镇定的很。”
苏暮卿笑笑,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却又似在看外边漆黑的夜色,还有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墨檀他们该是要回来了,那么她就该出手了,把该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来抢。
苏暮卿点燃灯火,烛光将昏暗的屋子照得通亮,跳跃的烛火映在她的眼眸中,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团燃烧的欲望。
苏暮卿翻出那本厚重的古老书籍,将其摊放在桌子上,提袖研墨,黛色墨汁有些浓稠。
她提笔轻沾,于一张白纸上写下那一首古老的歌曲。
轻哼的曲调中含着幽怨,含着高亢,还有理不清的情怀。
滕彦与朱儿听得迷醉于其中,两人闭着双眸,仿佛看到了一场古老的祭祀,盛大而又庄严,但却有着女人的哀怨与乞求。
许久,苏暮卿将翻译好的曲子细细读了几遍,而后改变了其中的几个音,也改变了这首曲子翻译后的意思。
她要得就是迷惑人。
“暮卿,这是什么?”滕彦睁开双眸疑惑的问道。
苏暮卿浅浅一笑,笑容中竟是带着一丝魅惑:“曲子,一首他们都想得到的曲子,我会让他们都得到。”
滕彦与朱儿当下明白她的意思。
只不过——
朱儿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暮卿,我感觉这首歌像是个魔咒,确切的说像是将一场祭祀时所发生的事儿全部记载在了里边,莫不是苏家和这有什么渊源?”
苏暮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也许真是有什么关系,也许这不过是一个玄机,等待着人来参透,也许所谓的秘密也不过是欺骗世人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暮卿微摇首,她只想着将这首为她篡改过的曲子让人听到,却不知道该是怎么去流传,总不能她站在大街上哼唱着。
朱儿红唇微启,到处惊天动地的两个字:“青楼。”
苏暮卿蹙起眉头,稍即又舒展开来。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青楼的琴姬与乐师技艺并不比皇家的乐师来得差劲,而且他们的影响力更大,因为每个夜晚总会有三三两两的达官子弟前往那儿。
那么让他们听到这美丽的曲子可是会觉得分外的喜悦呢?
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大问题。
总不能是苏暮卿亲自去青楼之地卖曲子,如此用意实在太过明显。
片刻幽幽视线掠过滕彦,苏暮卿唇角溢出美丽的笑容:“滕彦,你可曾去过青楼?”
滕彦面部微抽,侧首微微看了眼朱儿,见她也盯着自己,不由得手心冒汗。
他干笑了声:“怎么可能去过,一直来我不是在家就是和墨檀他们在一起,你们可能去过吗?要去我们也是一起去。”
苏暮卿笑笑,她还是听出了重点,却也没有多说。
只道:“既然去过,那今晚上你就与我好好学这曲子,明儿个你就那儿招个花魁,有意无意给她唱一曲就是了。”
滕彦面色一青,双眸紧盯着苏暮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说像吗?”苏暮卿眉头微挑,眸色凝重的望着他。
正文 第一百九六章 女扮男装
烟雨楼,烟花之地,没有白昼与与黑夜。日夜皆是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
苏暮卿与朱儿甚是客气的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滕彦送到烟雨楼的门口,只见眼前可谓是门庭若市,熙熙攘攘。
待得一执着纨扇的姑娘瞧见滕彦之时,眸中当下闪烁起魅惑的光芒,扭动着身子向着他靠去。
滕彦一脸嫌恶的往外头儿退着,但感受到苏暮卿锐利的神色时,不得不硬着头皮扯开一道僵硬的笑容迎了上去。
“公子,可是初来?”妖媚的声音缓缓的从红唇中溢出,吐出的气息缭绕在滕彦的耳畔,弄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抬手与这姑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笑着道:“本公子要你们的花魁。”
话落,周围便是传来一阵窃笑声,就连眼前的姑娘也是媚笑不断,那一双媚眼更是如柳叶般细长。
“公子,你果然是新来的。要想花魁可不是那么容易。”她好心的为滕彦解释着。
滕彦蹙起眉头,黑眸中缭绕着疑惑,不解道:“难道不是出钱最多就行吗?”
此话一出,又是引来一阵嘲笑声,这会儿声音甚大,就连一直趴在墙头上的苏暮卿与朱儿以及千叶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人相视一眼,似乎觉得让滕彦进烟花之地其实是一个错误,这小子似乎完全不懂这里头的事儿。
苏暮卿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千叶身上。
千叶浑身一个激灵,难不成让他去?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身子不自禁的往后退着。
苏暮卿瞪了他一眼,克制着声音道:“你跑什么,我又没让你去。”
不过,她还是没想到滕彦嫩着很,原以为他那副放荡的模样。这些事儿该是手到擒来,拿手的很。可眼前整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子。
此时,如果让千叶进去,没准儿他们两个都会让这里头的姑娘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