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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倾墨瞳暗了暗,手臂慢慢松开她,转身看着上首的老皇帝,“为她,云国又算得什么。”
琰皇子这是在向云国下战书了,为她。
老皇帝没想到琰皇子竟会倾一国之力来保她独步摇,脸色已经不知该如何变幻了,只是大手一抬。
暗卫不同于御林军,他们只听令于皇帝。
皇帝手势一出,倾身而致。
身子被环在怀间,向后飘了出去。
独步摇后背贴着他有力的胸膛,望着涌上前来的暗卫,瞳光微眯。
“叮叮……”
金线如毒蛇而致,很适时地挡开了暗卫的攻击。
殿内情势再度来了一个转变,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高贵清华,雪衣少年撤开金线,由应叔悠悠而致。
李倾黑瞳微闪,也没有任何动作。
独步摇则静静地看着他。
老皇帝见了来人,无声皱了皱眉,却已经挥手令暗卫退开,御林军更是让开一条道。
“楚四小姐已经疯癫,疯癫之人所做之事,怎可拿到金鸾殿来。楚家也该明白,楚四小姐已无药可医,对于楚四小姐来说不过是结束一场痛苦罢了,你们又何必又为解脱者多生事端呢。”声音不急不徐,温润动听。
可这话一开口就已经是光明正大的替独步摇脱罪了。
楚家上下脸色突变,对上苏公子却是无人敢多言半句。
苏公子说这个人无罪,谁敢说有罪?
老皇帝挑了挑眉,又是一个挥手,所有暗卫齐齐隐回了暗处,大殿的空气总算是顺畅了少许。
楚家不可致信地看着一言不发的老皇帝。
刚刚震怒的皇帝,如今因苏公子的出现而开始收势了。而楚家自然知道苏笑莲的影响力有多么的大,他是百姓心中的天下无双,无可取代的天下无双公子。
独步摇终于见识到信仰的厉害了,可惜她这个人从来不相信什么天注定之类的鬼话,能注定自己生命的也只有自己。
“笑莲说得不错,是朕太过小题大作,冤了步摇。”老皇帝无力挥了挥手,御林军们自行清理现场,退了下去。
刚刚挤满的大殿,顿时宽敞了不少。
独步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苏笑莲还真神了,这个老皇帝还真是听话,苏笑莲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上?”楚家那边发出一声不可致信的声音。
难道他们楚家的嫡小姐就白白死了?
老皇帝似乎有些累了,揉着额摆了摆手,“此事不容就作罢,四丫头一张脸都变成那样了,想必心中痛苦,如此结束了,也是一种解脱。楚家也不必再追究,步摇也是被朕召进宫遇了一个巧罢了。至于适才步摇所做,便是自行保护意识所为,朕也就不追究了。此事就交于笑莲你来处理,朕有些累了。”
说罢,老皇帝不顾楚家那边,起身就离去。
苏笑莲淡淡地看着老皇帝离去,然后催动轮椅来到楚家上下面前,“楚家主,还是息事宁人罢。”
苏笑莲都那样说了,楚家还能做什么。
楚炎也知道眼前的苏笑莲半点不能得罪,得罪他远比得罪独步摇来得可怕。
楚炎冲苏笑莲一伏身,“公子说得是,今日之事是楚家鲁莽了。还请公子莫怪罪。”
苏笑莲把玩着金线,点点头,抬了抬手,“楚家不必如此多礼,你也是丧女过痛,做出有违理智之事,在下谅解。楚家主请节哀。”
“多谢公子,下臣告辞了。”
苏笑莲也不阻拦,点头让开道。
楚婴珞经过这么久时间,不止血就抬上抬下的,早就死透了。楚家上下一脸灰败地抬着楚婴珞的尸体离去,在走之前还恨恨地瞪过独步摇。
独步摇抿着唇,完全视而不见。
就这么轻松解决了,独步摇心中有些觉得古怪,再看着坐在殿中的雪衣少年,表情有些许变化。
金鸾殿的人都走光了,唯剩他们几人在冷冷清清的大殿中对视。
“琰皇子想娶云国神医,怕是件难事。”苏笑莲眼神瞟着两人仍未分开的身形,神情看不出的淡然,但那声音中有了半分的危险。
李倾却反而将独步摇揽得更紧,完全不受他威胁。
“苏公子果然是心怀大仁大义,难怪受天下子民爱戴。”李倾骨子里就有一种残酷,对人对事都带着一种冷酷对待。
而苏笑莲从三岁经历那件事后,却是带着一种仁爱而生,正好与李倾反其道而行。
“琰皇子言重了,苏某一介布衣,受不起天下子民如此。苏某只知,小摇是苏某毕生所护之人,琰皇子想求娶,怕是非易事。”
独步摇不着痕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李倾目光一寒,“苏公子这又是何意?摇儿姓独,而苏公子你姓苏……”
“姓低可忽视,血缘却无法。琰皇子应该明白才是,希望琰皇子在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好好考虑到小摇的承受能力。刚刚琰皇子差点就让小摇落得个千古骂名,以倾天下之力来求娶,也许会成为一段佳话,但百姓疾苦,他日也会怨小摇红颜祸水……”
李倾瞳孔猛地一缩。
苏笑莲无声低敛下眉睫,催动着轮椅背转过身去,大殿门口的亮光洒在雪衣少年身上,折射出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光环。
独步摇眯了眯眼,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声,神色冷冷地看着苏笑莲背对着自己远远离去。
李倾手成拳,他不善言词,根本就不是苏笑莲的对手。
“相爱,并不在乎旁人眼光,既使留骂又如何?苏公子或许没有真正爱过人……”或者,你已无心无爱了。后边的话,独步摇没有说出来,这话有点伤人,对着他,竟也说不出这般狠话来。
轮椅的转动停了停,然后无声而去。
李倾低头深深地注视着独步摇,冰眸闪过笑意。
“摇儿……”他声音有些激动,有些暗哑。
独步摇白了他一眼,“木头。”
他不知道独步摇心中所想,刚刚苏笑莲的话关于独步摇,一时让他失了话语。或许有关于独步摇,李倾他都不敢肯定了,所以才会让苏笑莲夺了机会反击。
李倾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但想到她看不到,改为眯起了眼波。
独步摇扫了空空如也的大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今日连番打杀两次,她的身体不累,心也有累了。
自然地牵过李倾的手,向殿外走去。
“走了,回去好好补个眠,这以后要是真的要开始了,岂不是忙活得不能闭眼?所以,我们得趁着现在好好补眠,将来好有精神应负那些有的没的。”独步摇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从进殿到现在,独步摇都完整无损地走出来。
女子柔夷紧紧地握住他的,行走间,女子身上所属的药香味淡淡飘来,令人神色恍惚,李倾透地面具,紧紧地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女子的柔软让我们的铁血冷皇子面色微微一热。
不知觉得,顺着她的声,温声和暖地应和着:“好!”
一路拉着李倾踏入墨家,独步摇也毫无所察。
直到一路向冲天塔走去,人人见而露惊恐之色时,独步摇这才惊觉得自己将李倾带入了墨家,以琰皇子的身份。
见肖纵和丁婵月见鬼似地盯着自己,脸色一冷,两人马上垂首不看。
“婵月你的身体还未痊愈,就不必前来伺候了,等你全好后,就跟着慕然前去吧,我身边有肖纵一人就够了。”独步摇看了眼脸色犹为苍白的丁婵月。
丁婵月噗通地大跪下来,表情显得十分的可怜。
“主子,是属下无能,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独步摇皱了皱眉,冷声道:“你跟在我身边太过危险,你也该回去多练练,你的武功还不到火候。”
丁婵月有些灰败地瞅着独步摇,独步摇被她如水的眼瞳瞅着心有些烦。
“照我的话去做。”这一声又沉了一分。
独步摇话一出,丁婵月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起来罢了,地上凉着。”这个丁婵月总算是不错,独步摇不过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属下而已。
现在自己的身边也不宜出现太过有能耐的手下,起码没有摸到敌人的底之前,独步摇绝对是不想这么快有所行动。
“谢主子。”丁婵月发出闷闷的声音,站起身,脸色更加的苍白。
独步摇无声摇摇头,抬头见李倾静静地望着自己,瘪了下嘴,转身入了冲天塔。
这时,天色已经渐黑。
肖纵也不再多问小姐为何会突然将琰皇子带进来,而且怎么越看这个琰皇子越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独步摇梳洗过后换下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李倾的衣物也特地令肖纵前往琰国行宫拿取,如今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黑衫。
正值入夜时分,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吃晚膳。
摘了面具的李倾,显得格外赏心悦目,独步摇吃得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