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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凤仙居的那一幕，左灏眼神一暗，心又不觉微微痛了起来。
虽说知道了柳姒鸾的为人，可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说一下子便可恢复心中的伤，是不可能的。
“没什么要紧事，待我以后再细细说与你听。”左灏不愿让凤倾娆知道此事，便打马虎遮掩了过去。
他不说，凤倾娆也不逼他，沉默一会儿，忽而道：“方才，多谢你护朕，若不是你，朕此刻恐怕已是被人抬着走的吧。”
左灏见她还能说笑话，便知刚才的事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觉彻底放下心来，淡笑道：“没事，这原是我分内之事，你虽说是女皇，但眼看便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守护的人。”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要守护的人。
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凤倾娆的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
仿佛以前的种种，都不存在了一般。
是啊，只当那是一场梦，便罢了。
第二十九章 她不信命
话说那日自和左灏闹翻之后，柳姒鸾便一直心神不宁。
原本是想周旋于左灏与白君彦之间，让这世间两位极优秀的男子都为她倾心，不想那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与左灏这十多年的情分，怕是断了一干二净了吧。
虽说她如今已被白君彦迷住，可说到底，当初也那样沉迷于左灏，如今突然就这样失去了，心里终究还是舍不得。
而白君彦近日也并不怎么来找她，这让她更为烦闷。为何在她为他放弃左灏之后，他却突然对她冷淡了几分呢？这几日她日日呆在周府里头，而那不上进的周应瀚一直在围着她转，有好几个晚上欲行房事，都被她拒绝了，只有一个晚上缠他不过，才勉勉强强地应了他。
这几日她只觉得身上懒怠，不愿多动弹，而且既易匮乏，也不知是何故。
“少夫人，我看您这几日身上不太好，不如奴婢找个大夫来给您瞧瞧吧。”有丫头看着她恹恹的样子，担忧道。
柳姒鸾觉得这样也好，万一真的染上了什么病症，早治也好安心一些，她可不能死，若是死了，只是白白便宜了凤倾娆罢了。左灏，她是定要再夺回来的。
丫头请了大夫回来，大夫细细瞧过之后，笑道：“恭喜少夫人，少夫人这是喜脉啊。”
喜脉！？柳姒鸾身体一震，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竟是喜脉……而现今除了周应瀚，根本就没人碰过她，这样说来，腹中这孩子，竟是周应瀚那不长进的东西的！？
这如何使得！柳姒鸾只觉血管一片冰凉。若是被白君彦知道，她怀了周应瀚的孩子，还会要她么？若是被左灏知道她怀了周应瀚的孩子，还会再一次回到她身边么？
不行，她需得想一个办法，解决此事……
这样想着，她冷着脸，吩咐那大夫与身边的丫头道：“跟了我这些时日了，我的脾性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若是这件事情，被你们透露出去半分儿，当心我翻脸不认人，打死你们这厮吃里扒外的东西！”
唬得丫头与大夫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没少夫人的允许，小的们是断断不敢说出去的啊！”
只是这明明是喜事，为何不说与周府的人知道？丫头与大夫心下疑惑，又不敢问出口。
柳姒鸾心知自己这点威势还是有的，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皱眉道：“罢了，下去吧。”
丫头与大夫退下去之后，柳姒鸾倚窗而坐，窗外此时正细雨濛濛，她看着看着，脸上不觉已满是泪水。
为何她就如此命运多舛，从小没了母亲不说，如今又嫁给了这样的丈夫，还怀了他的孩子。她不过是想要一个优秀的男子，来疼她爱她而已，这有错么？
为何她就只能被人称为丞相之女，或者周少夫人，而那凤倾娆就能凭借女儿之身，登上皇位？
为何凤倾娆就能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而她就只能躲在远处，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
为何凤倾娆就能与左灏成婚，而她就只能被困在这周府中一生一世？
她忆起幼时，每每与凤倾娆暗中较量，她总是会输给凤倾娆，无论是在诗词歌赋上，亦或琴棋书画上，她总不如凤倾娆，能博得所有人的赞赏。
而那时左灏眼中的称赞，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知道凤倾娆爱慕左灏，所以她便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夺得了左灏的心。
然而她终究还是输给了凤倾娆。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然而她偏偏不信命，如果可以，她会用尽一切手段，把凤倾娆的一切都夺过来！也许那皇位她无法驾驭，但是凤倾娆爱的，喜欢的，她定要弄到手中，要让那凤倾娆痛不欲生，万劫不复！
这样想着，她突然想起，还未出阁时，父亲有次无心说出的话，被她记在了心里。
当今女皇能坐稳这皇位，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支撑，便是白王白君彦。
若是没了白君彦，那凤倾娆是不是连这皇位，也无法坐稳了？
柳姒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冲门外喊道：“来人！”
“是，少夫人。”立刻便有心腹进来。
“快帮我约见白王！”
第三十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主上，杜小姐还是不肯吃东西，主上就看在您二人往日的情分上，去瞧瞧她吧。”杜媚儿的贴身丫头跪在凌烨面前，哭着恳求道。
凌烨头痛，皱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自那日他拒绝了迎娶杜媚儿之后，杜媚儿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并且不吃不喝，一副对这时间再无留恋的样子。
这丫头倔强得很，而且极为任性，都是被老堂主还有他给宠坏了。
他早已心有他人，又怎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妻？这样不禁是折磨自己，也是对媚儿的不负责任。他答应了老堂主要照顾好媚儿，不代表他就要娶她，而是他要为媚儿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一个能一生呵护她的人。
只是这丫头如今这般景况，该如何是好？
“我去看看她。”终归是不能撒手不管，凌烨抬脚向杜媚儿的房间走去。
“媚儿。”来到杜媚儿的房间门口，凌烨抬手敲了敲门，却听到里面带着幽怨与愤恨的声音：“你还来做什么？权当我死了罢了！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你的那女皇，说不定同样可以弄一个皇夫做做！我算什么啊，我如何能与女皇相较？”
凌烨无奈地笑：“媚儿，你已不是孩子了，怎么又在这儿耍小孩子脾气？”
“不要你管，今后我是死是活，一概不要你管，凌烨，若是你觉得你对得起我父亲，你心安理得，咱们就撂开手，各走各的路！”杜媚儿说话越发狠了起来，只是屋内的她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媚儿，你该知道，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即便我真的娶了你，我给你的，也只有一个凌夫人的位置，即便这样，你也不介意？”凌烨笑着问道，他知道杜媚儿是个要强的人，若是他这样说，她是断断不肯应的。
果然，屋内一阵长久的沉默。
正当凌烨以为他不会再得到回应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打开，杜媚儿苍白的小脸儿出现在他面前，冷冷一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啊！凌烨，我早知你是如此冷酷无情之人，如若不然，也不会将聚虎堂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你果真以为我杜媚儿没人要么？凌烨，这世上本就没有谁离了谁便活不成的道理，我又何必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我自去找爱我疼我的人去！”
凌烨也不知她说这话到底是真想通了，还是只是在赌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妹妹，若是你有了危险，随时来找我为你遮风挡雨。”凌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发自内心地说道。
而这句话让杜媚儿的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又不想让他看到，便一把甩开他的手，狠狠道：“不稀罕！”便转身离开。
凌烨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读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时，凤倾娆骤然一怔，似乎在想些什么。
“在读诗经？”左灏见她突然没了声音，便走过来，右手拥住她，左手拿过她手中的书，笑道：“怎么突然不读了？”
凤倾娆脸一红，并不言语。她总不能说，刚才是因为读到“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