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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诠笑哈哈地捋着胡须道:“不过是亏了些,这都一年多了,天天补日日补的,哪能总不见好呐!”
顿了一下,郭敬诠笑眯眯地道:“说起来,我也该向丫头你恭贺呢……靖北侯年少有为,品貌俱佳,实在是极难得的佳婿,丫头能够跟靖北侯结为秦晋,也算是佳人英雄,一段佳话了。”
邱晨微微笑着,大大方方道:“多谢伯父吉言。”
郭敬诠的目光在邱晨平静淡然的脸上微微一凝,随即哈哈笑道:“老夫就欣赏你丫头这份大方端庄淡定……嗯,靖北侯果然眼光毒辣,想来也是看上你这份娴雅豁达的气度……一般女子可没有!”
邱晨微微一笑,垂着头喝着茶,并没有回话。
郭敬诠似乎也只是心有所感,也没指望邱晨接话,顿了顿,话题一转,说起林旭的学业来:“你想必也已经知道,我不让敏文明年参试了吧!”
邱晨点点头,“昨儿晚上,旭弟回家跟我说了。”
郭敬诠看了邱晨一眼,点点头道:“敏文虽说起步较晚,但他前头几位先生都是极严谨之人,教授得宜,敏文的底子也就打的很扎实。只是,毕竟晚了些,他的年纪又太小……他攻读再刻苦,也没办法一下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与其让他匆忙应试,乡试或许能过,但真进了京,与全国青年才俊聚齐一堂,比论学识,就极有可能吃了年纪小阅历浅的亏,若是一试不中,难免心生畏惧颓丧……正如书中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反而可能伤了他的锐气。反正他年纪小,不急着出仕,倒不如让他等上三年,再行应试,倒时虽不敢说完全把握,却比如今要好上许多了。倒是就有希望气势如虹,一趋而就,金殿传胪。”
邱晨听着,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点头应是道:“昨晚我听到这个消息就是这么跟旭哥儿说的,就知道伯父的用心良苦了,旭哥儿应试出仕等事有伯父操持,我自然是乐的甩手,也乐得放心自在。”
郭敬诠笑着点点头,也不客气。
邱晨又道:“昨儿听了旭哥儿说及此事,侄女就想了,却没有理出个头绪,今儿见到伯父自然要讨教解惑,不知道伯父打算怎样让旭哥儿增加阅历?”
郭敬诠捋着胡须,赞许地点着头,看着邱晨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我想过了,这就要进十月了。进了十月天寒地冻不说,离着过年不过两个月,也不宜远行了。等过完年,二月里,天气转暖,我就带着敏文和小四儿出门游学去,带着他们看看大明的江河山川,看看各地人情风物,增加他们的阅历同时,还可以体察民情,了解三教九流之态。另外,看看湖光山色江山如画,也能够开拓他们的胸怀性情,让他们更加豁朗练达……这对于他们之后参试出仕,甚至入朝为官都是有好处的。”
邱晨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连连点头道:“伯父这番打算着实是替他们想的周全完备……只是,伯父的身体,出门远行……”
“嗳,我自己个儿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康健着呢。再说了,去年那一时的亏欠,经过一年多的补养早就大好了,哪里还有什么让你顾虑的。行了,既然你也同意我带他们出门游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年前也不用着急,二月里出门,过完年再打理也不晚。”
邱晨只好连连应承着,两人又说了一回医药方子的事儿,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邱晨做的核桃酥酪上,郭敬诠笑着道:“说起吃物,我可要责备你几句了。林旭那小子今儿跟小四儿显摆说你做的新点心,有一种加了核桃的酥酪极是美味,你这个丫头做我的侄女儿,怎么就不知道孝敬孝敬伯父的?”
邱晨抿着嘴,想笑也不敢大笑,忍了一会子,方才痛快认错道:“是侄女儿的不是,居然不了解伯父的喜好,这会子天色晚了,现做来不及了……侄女明儿早起做了,让旭哥儿给伯父送过来。”
郭敬诠捋着胡须很是满意地点着头,邱晨又道,“我顺便把方子也默下来让旭哥儿带过来,到时候,就能让府里的厨房随时做给伯父品尝了。”
“不用,不用!”郭敬诠却是连声拒绝,挥着手道,“你把方子拿来,他们也做不出正味儿来。你也不用拿方子来,你什么时候做了,记得让敏文捎来给我就成了。”
这做点心还真是因人而异,一样的配方一样的火候,做出来的东西也有味道上的差异。邱晨不知道自己做的点心会跟其他人有何不同,她家里吃的和送人的,也都是小喜那个丫头做的,味道上灵气上,甚至比专供白案的贾氏还要好一些。不过,这种事郭敬诠不问,她也不会说,点心好吃才是正经,至于出自谁的手,就没必要追究了。
又说了一回闲话,邱晨就告辞离了郭府。
想想兰芷要使用临湖水榭,家里就玉凤和月桂两个人根本支应不开,邱晨就打发了顺子骑马回一趟刘家岙,将青杏春香和陈氏都接进城来,点名带进府城的还有满儿的两个丫头玲儿和梅子。没事不觉得人手不够,但每回遇到事,总是感觉到人手的匮乏。看来,等陈氏来了,忙过了临湖水榭的事儿,也该再着手买些人教导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邱晨起身后,刚刚洗梳完,秦礼就兴冲冲求见。邱晨心中纳闷,过了件披风去了前院,一出门,秦礼就笑着快步迎上来,递给邱晨一个竹筒,不过,这个竹筒邱晨注意到,火漆的封口已经打开了。
秦礼不等邱晨打开竹筒看信,就直接笑着拱手道:“太太,好消息,去西南的传了信回来,他们已经顺利找到了穆老爷子和大小姐,一个月前从南夷启程,按路程算,再过一个月,大小姐就能到家了。”
邱晨脸上爆出满满的惊喜来,连声应着,低头就打开竹筒看了起来。看到里头的信笺,她才恍然,这信笺并非秦铮写给她的信件,而是秦铮派去南方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想来是秦礼得了这个消息后,怕邱晨有所顾虑,特意转给她看,让她放心的。
“阿弥陀佛!”看完信笺,邱晨下意识地合十双手念了一声佛,这才满脸欢喜地道,“从南边儿过来,又是这个时节,可是越走越冷的,也不知满儿带的衣裳够不够……要是打发人去迎着,可有什么办法?”
秦礼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个倒不是不行……”
这话,邱晨就听出些意思来了,能打发人去接,只怕平常人有些不太方便。想来,这个时候能够长途传递讯息的很有可能都是机密据点,若是被外人知晓了,总是增加了许多不安全因素。
邱晨了然地点点头,笑着将手中的竹筒又还给秦礼,道:“嗯,是我一时情切了。满儿有穆老爷子照应着,哪里会穿不暖和……好了,你去忙吧,多谢你送来的这个信儿,我在家里准备准备,接满儿回家就够了。”
秦礼松了口气,一脸笑意地垂手应了,只看着邱晨转身进了二门,这才捏着竹筒离开。
既然太太如此挂牵,他也不能看着太太担忧,虽然不能让家里派人,可他却能传个消息过去,提醒一下南下的人手,给满儿小姐装备的暖和舒适些,等太太见了才不至于太过心疼。
满儿即将回来的消息让邱晨倍觉鼓舞,连走路都轻快地仿佛带了风儿。回到后院,按耐着等林旭过来用早饭,邱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旭,然后送了林旭去上学后,就带着玉凤把满儿新做的冬衣拿了出来。
满儿这一去几乎一年,也不知道长得多高了,胖了还是瘦了……新做冬衣都是约摸着做的,在尺寸上稍稍留了些余量,只等满儿回来试穿之后,再改一改,就能上身了。
过了年,满儿就四周岁了,也是个小美妞了,之前小小的羊角辫儿应该也能梳成包包头了,因而,一些首饰发饰什么的也能戴起来了,还有保暖用的卧兔儿,手筒子……还有小皮靴子……诸如此物,邱晨都一一琢磨着罗列出来,又挑选皮子、面料,卧兔儿和手筒子交给几个丫头做,尺寸上也不是太严谨,小靴子就不行了,宽了瘦了、大了小了都会不舒服,还是备好材料,等满儿回来再赶制吧。
只是,希望小丫头别耽搁太晚,不然进了腊月,做鞋帽衣裳的店铺可就都忙起来了,想要赶制可就不容易了。
忙碌了一天,临到申时末,陈氏带着青杏和春香赶了过来。见到邱晨,见了礼,自然是一片欢喜。
听说满儿要回来了,陈氏几人也跟着欢喜起来。特别是青杏和玲儿梅子,青杏从进了林家就经常照看福儿满儿,对两个小主子的感情自然不一般。玲儿和梅子则是满儿的丫头,这一年来小姐不在家,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