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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脸上的笑一肃,随即又展开来,算是无声地应下。
邱晨把蛋糕从点心匣子里拿出来,看到蛋糕上漂亮的奶油裱花,秦铮微微露出一丝讶异,随即也就舒缓了表情。这个妇人在吃食上最爱花心思,总能琢磨出一些不一样的美味来,倒让人见怪不怪了。
“这个是我琢磨了好久才琢磨出来的,过生吃这个,比吃寿桃更有趣味!而且,质地软而香甜的,老人孩子爱吃,也容易克化。”邱晨一边说着,抬眼看向秦铮,两眼笑的弯弯的成了一道月牙儿。
秦铮被这笑晃得有些眼花,却敏锐地在这层灿烂的笑容下,看到了一抹掩藏的极深的没落!
她心里这份没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个……男人么?
林家如今日子兴旺,作坊也开的越来越大,一家人也平和喜乐……除了这个理由,秦铮找不到别的答案。
邱晨却没有注意到秦铮一时间的凝视和沉思,只笑吟吟地又从点心匣子里摸出一只细细小小的红蜡烛来,插在蛋糕中间,笑着道:“咱们就是意思意思,若是谁过生日就按照岁数插上一片红蜡烛,点燃了……”
邱晨的眼睛弯弯的,看不出里边的情绪,声音微微一顿,随即漾开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垂了眼睛道:“烛光点点,明亮而温暖……是不是特别温馨?”
秦铮默默地凝视着对面妇人如花的笑靥,却直觉地从这晃眼的笑容中,读出了一份极深的寂寥、没落,还有……绵长不绝的怀念!
正说着话,林旭跟成子也走了进来,邱晨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林旭和成子笑道:“快来,快来,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也尝尝这蛋糕……我费了好大功夫呢,可不能只便宜了那群小皮猴儿!”
林旭和成子也是半大孩子,对这些新鲜事物正是满怀热情的年龄,一听邱晨笑语言言地招呼,跟秦铮打过招呼,就也走过来,在炕沿上坐了。成子依着邱晨的指使拿了火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摇曳的烛火一点,确如邱晨所说,明亮而温暖。
只是望着这一点点烛火,邱晨却垂了眼睛,双手合十,嘴唇微微翕动着……
秦铮仨人只当邱晨在默默祷告什么,还有些诧异,祷告不对着神像神位,对着块点心和根小蜡烛有什么用?
他们却不知道,邱晨在心里正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默唱:“Happybirthdaytome……祝我生日快乐……”
没有人知道,邱晨在现代的生日,也是正月初六!
默唱两遍,邱晨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噗地一声吹熄了蜡烛,然后,眼睛亮亮地对着大家灿然一笑道:“好了,开始吃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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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这一去,直到天色黑透方才转回客栈。不出廖文清意料的,*在那约定的茶馆中坐到天黑,也没见到安辔。廖文清早就意料到如此,是以也没多说什么,只安排*第二日继续去等。如此等了两天,*才总算等到安辔,只是他将买好庄子铺子之事说了,又说自家少爷要宴请唐公子,安辔却毫不迟疑地推拒了,口称唐公子家族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并客气地让*转告廖文清,他们公子有话,请廖文清不必客气,南下之事为重。还说,请廖三公子不必辞行,待回转京城之时再叙。
廖文清得了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却更加确定了唐文清身世有问题。不过,也正如唐文清传来的意思,南下之事,他跟云济琛筹谋了大半年,关乎重大,真真是轻忽不得。于是,也不再多耽误,收拾行装,第二日就直接离京踏上了回程。
自从正月初六给阿满过了生日之后,林家也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初七,邱晨去庄子上察看地墒。林旭要跟着,被她劝着留在了家里。二月底林旭就要进安阳府参加府试了,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个多月,自从过完春节,林旭天天都带着成子去潘佳卿讨论学问,潘佳卿也命题让他破解、作文,邱晨虽然不赞成疲劳战术,可这个时候还是少分心最好。
秦铮也提出去看看林家的田亩,邱晨原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来。看看天色暖和无风,又干脆把阿福阿满和一群丫头小子都带上,让孩子们去田野里看看跑跑,也不是坏事。
一眼望去,田里的麦苗仍旧一片枯黄,软趴趴地匍匐在地上,了无生气。但走得近了,扒开上面的枯叶,就能够看到贴着麦子根部的地方,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清脆的嫩芽儿来。
再细心些,在一些向阳背风的坡地上,前些日子的积雪刚刚融化,却已经冒出了零零星星的小苗儿来,或许因为寒冷,嫩苗儿的叶片表面并不青翠,但小心地把叶片翻过来,就可以看到,叶片的背面却是青绿脆嫩,引人心喜。
邱晨不但带了孩子们,还将两只小金獒也带上了,两个小家伙来到林家后,喂得上心,吃食精细,长的特别快,比最初差不多大了一半,也不再那么软趴趴毫无着力的模样了,越来越活泼,跟两团金色的毛球似的,跟在阿福阿满身后,在麦田里疯跑着,撒着欢儿!
跑了一阵子,秦义秦礼骑马出去不多时候转回来,就捉了不少野兔、野鸡、斑鸠回来,一伙本来是察看墒情的人,最后成了集体踏青寻春,吃起了烧烤……一直玩到尽兴,吃到饱胀,这才从庄子上返回来。
从庄子上回来,天色还不算晚,邱晨稍稍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去了兰英家。
兰英在林家做了管事,可满囤爹和满囤爷俩却因为要照料家里的田地,一直没有过来做工。今年,大兴要去南沼湖协助杨树勇,杨树勇要照料作坊,庄子上的事情暂时就没了人手。
一进院门,就看到满囤爷俩正在院子里修理各种农具。满仓在县城的活计忙,年前二十九才到家,过完年初二一大早就走了。虽说给满囤爹娘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可邱晨怎么看怎么觉得,满囤爹娘那笑容里隐着些不畅快!
“大川叔,您可真勤快,这么早就开始拾掇家伙事儿了!”邱晨已经越来越习惯农村人打招呼的方式了,一进门就笑着打起了招呼。
刘大川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看过来,笑的满脸褶子成了菊花,道:“海棠啊,快来,快来!”
说着,刘大川和满囤都站起身来,刘大川迎着海棠继续道:“不是说你去看庄子了?回来的挺早……怎么样?麦子挺好吧?今年雪水赶趟儿,若没个意外,定是个大丰年!”
邱晨笑着跟满囤点点头,一边随着刘大川往屋里走,一边笑道:“我看着麦苗儿还行……承您吉言,真是个大丰年,乡亲们的日子也好过!”
兰英跟婆婆王氏从屋里听到声音迎到外屋里,王氏伸手拉着邱晨进了里屋,一直拉着邱晨上了炕,又招呼兰英给邱晨拿点心果子,沏茶,一通忙乎。
邱晨握着王氏的手道:“婶子,您快别客气了,我又不是外人!”
王氏眉花眼笑的:“你天天儿忙,都多少日子没到婶子这儿来了。你不来,家里过年的果子都没尝到呢……你别管,让你兰英姐忙乎去,咱们娘俩说说话。”
邱晨也不再客套,笑着应了,跟王氏说了几句家长里短,就转入正题道:“大川叔,婶子,我今儿过来,是求你们给我帮忙来了!”
一听她这么说,刘家老少四口都肃正了脸色,齐齐看过来。
王氏道:“你这孩子,有啥用得上大叔的你尽管开口,什么求不求的!”
刘大川点点头附和:“你婶子说得对,你待承我们老两口子可不比满囤海棠差,我们也打心里把你当自己个孩子看待呢,有啥话就说,别难为着!”
邱晨笑着点点头:“大叔婶子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一支分,人手就不够了,我和大哥二哥也不能劈成两半儿,这不,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来求大叔和婶子了……去年家里租的地已经退了,剩下四亩地想来也用不了大叔和满囤哥两个人了,大叔和满囤哥怎么的,也得给我分出一个来,帮着我照管着那片庄子去。”
说到这里,邱晨顿了顿,给刘家四口人一个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片刻之后,见众人脸上的惊讶之色稍稍淡了,她才接着笑道:“若是丰年,地里一成的收成拿出来。若是欠年,就按照平常年份一成的收成兑成银子……至于用肥用人,我是万事不管的,大叔也好,满囤哥也罢,只管说一声,我就让人安排过去。”
满囤一家四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于在目光交流中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脸上的欢喜也不再掩饰地浮现出来。
刘大川作为一家之主,这种时候,自然是由他来开口:“海棠啊,你有事尽管说,家里的四亩地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