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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不难,但换一个合作伙伴,能不能做到回春堂、廖文清这一步,她其实不敢确定。
仅就合作伙伴来说,回春堂和廖文清真的做的很好。让她挑不出什么不如意来,很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最初多寻找几家合作伙伴的打算,一而再地拿出新方子来,完全信赖的交给回春堂去做,她只管着收红利!这在她之前的意识习惯中,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没有保留地相信一个人一个合作伙伴!
廖文清一再地说‘信我’,邱晨扪心自问,她很相信他,从来没这么无保留地相信过什么人,什么团体。
但,邱晨也非常清楚,她的信任只限于生意上的合作,甚至朋友关系基础上的往来。
她能够放心地使用他给的仆从,她能够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他的馈赠……之前她没细想过种种细节,但此时想来,她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心。
她之所以在生活上、朋友关系上相信廖文清,一来彼此合作的顺畅,廖文清回春堂的良好表现,让她有了信任的基础;二来,也是她自觉不论回春堂、廖文清馈赠了什么,她都能够偿还。这种信任和坦然接受,是基于她的自信,继续彼此价值等同的交往。
她自觉不会亏欠什么……所以,她坦然!
看清这些之后,邱晨同样也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对廖文清有过什么‘邪念’!
是,她的眼中,廖文清是合作伙伴,是朋友,甚至她有时候会把这个尚显的有些任性幼稚的年轻人,看做自己的弟弟辈儿……却独独不涉及一丝男女之情。
仰靠在大迎枕上,邱晨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素白的顶棚,满脑子的浆糊、乱麻,渐渐被她理清爽。理到最后,邱晨已经很清楚了,脸上却渐渐浮起一抹苦笑来。
之前,林升已死,她没想过守节!
后来,林生未死,不过是变成了呼延寻,她也没想着勉强自己,去将就那种男人。
努力想着撇清跟呼延寻的关系,她没想过立刻找个男人,可对感情的态度一直是顺其自然地,不强求,能够遇到也绝对会珍惜,这种信念从没改变过。
她又问自己,能够接受廖文清,成为她的感情的依靠,生活的伴侣么?
答案有些模糊,但有一点却很清楚,眼下,她还没办法接受。
她不否认,廖文清很好,有机敏的商业头脑,也有魄力有决断,假以时日,绝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廖文清对人也算真诚,至少对她……对阿福阿满都是不错的。但有时候言行举止,仍旧让她觉得任性、幼稚,不够成熟,不够沉稳……
退一步讲,廖文清做个情人会非常棒。但她从没想过给自己找一个情人,这个社会也不允许这种关系的存在!
好吧,她能够看清自己的所想所感,却没办法做出决断。
苦笑了一阵,邱晨也把那暂时的慌乱、烦恼抛开了。反正,她听到的只是一句‘醉话’,一句‘梦话’,她就暂时当做没听见,听见也没听懂好了。不说廖文清怎样,至少,他们之间的合作暂时没办法了断!
于是,最后,邱晨给了自己,也给了廖文清一个决定,那就是留下余地出来,给彼此一个进一步的可能和机会。
看清楚了,理明白了,邱晨就从炕上爬起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要准备吃晚饭了。还有阿福阿满抱着两只獒犬出去玩了,也要出找找。还有林旭俊文几个大的,拿着凿冰捕鱼的活动计划去学堂找潘先生了,天色晚了,也该回来了。
走进东耳房,捧起一捧冷水激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寒战。心底就连一点点纷乱都没了,瞧瞧,她的生活如此繁琐、杂乱、忙碌,完全没有那么多空闲去想男人!哈哈!
洗了手脸,做了基础护肤,邱晨表情坦然镇定的,语气也恢复了轻快地招呼玉凤来给她梳头。
玉凤刚刚把头发梳顺,正打算绾髻呢,虎头和玉强从外边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通报:“夫人,外边来了许多十多辆车子,还有好些人,舅爷让您过去看看,怎么安置!”
邱晨挑着眉:“可问过从哪里来的了?”
目前,她交接最亲密的人家就是廖、云两家了,廖文清在这里,云家也不会这么大晚上的过来……而且,十几辆车也太多了!
那么,这些车辆和人从何处来,就很重要了!
虎头呼呼地喘着气,回头看向身旁的玉强,玉强也有些懵懂,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京城,从京城来的!”
竟玉强这么一说,虎头也想了起来,连忙点头附和道:“是,是从京城来的,哦,那些人跟两位秦将军穿的一样衣裳,两位秦将军出去迎了!”
邱晨挑了挑眉,招呼青杏,笑着道:“两个小子这回不错,去,拿盘子杏仁酥给他们吃去!”
虎头、玉强登时绽开满脸的欢喜来,连忙躬身谢了,跟着青杏下去了。
玉凤透过铜镜觑着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夫人,手中挑着一缕头发默了片刻,还是加快动作,仍旧绾了个朝云近香髻,又轻声询问了,在妆奁盒子里取了一支莹润的白玉梨花簪,斜斜地攒在发间。
邱晨只略略端详了一下镜中的人影,就从容起身,拿了斗篷带了玉凤去了前院。
不管是奔着谁来的,作为当家人,安排住处、安排晚饭,她都无从推卸。
来的十几辆大车已经赶到了后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倒座房和东西厢中皆是一片灯火通明的。
邱晨站在廊檐下,看着一间间灯火明亮的房间,片刻,杨树猛和大兴就从南倒座中走了出来。
“是从京城来的,有两个是秦将军的侍卫,跟秦义秦礼一起的,进正屋去了,剩下的,暂时安排在倒座中歇息……”杨树猛道。
“……没有丫鬟婆子,看样子,不像是家里打发来的!”大兴觑着邱晨和杨树猛兄妹的脸色,适时地做着补充。
对于这些大家子的行事习惯,还是他比较熟悉些。杨树猛只知道人从哪里来,却想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邱晨点了点头,安排大兴道:“你去问问,今晚上他们是不是留在咱们家,若是留,就安置在……嗯,去东跨院的大通铺吧,那边地方多,火炕这会儿估计还没凉,再添把火就行。另外,一下子添了这么许多人,你媳妇她们估计忙不过来,你去问问,忙不过来,就叫兰英姐和青山家的过来帮帮忙,这些护卫,不拘多精细,味道好,能吃饱就成,热乎乎地炖上一大锅鱼,再炖上一大锅肉,让他们吃去!”
大兴躬身听着,一一答应着,匆匆去了。
邱晨又回头对杨树猛道:“二哥,你照应着就行,跑腿吩咐事儿,交给他们去做。”
杨树猛同样点头应了。又道:“旭哥儿和俊文和几个小的刚才就回来了,带着人去后院安置马匹车辆了……他们随车带来的东西,暂时都堆在那边廊檐下呢……”
邱晨刚刚被明亮的灯光吸引了目光,还真没注意到,正屋西首廊檐下,果真整整齐齐堆着许多大箱子……箱子本身是暗紫色,又堆在暗影里,也难怪不引人注意了。
邱晨点点头:“既然是来找他们的,咱们就不用理会。咱们只管着做饭、铺置个住处就成,其他的,咱们只当看不见听不见……”
杨树猛了然地点点头,道:“我去后院看看去,那么多马匹,马厩里估计放不开,得想个法子遮遮风,要不夜里太冷,马匹受不住!”
杨树猛这样的庄户汉子,最是看重牲口,加之杨家是赶大车出身,维护好牲口,就更成了习惯,成了重中之重。邱晨理解这一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然后,她去了大厨房,杨树猛则绕过夹道去了后院。
大厨房里,原本晚饭已经做好了,临时加了三十多口人,大兴家的三个人正在收拾锅灶准备给那些人做饭。
邱晨过来看了,见鱼块一大盆,肉片也切好了一大盆,心里略一盘算,就叮嘱大兴家的,炖一个鱼,再来一个白菜炖肉,家里之前做的卤肉还有些,切了又是一个菜,再放入少许辣椒,多放姜,做一个疙瘩汤,那许多人一路赶来,能够喝上一碗热热的姜疙瘩汤,也能祛祛寒气。再把家里腌制的咸萝卜,辣疙瘩咸菜等切上一小盆,用麻油拌了。馒头现蒸来不及了,那就用老办法,上笼屉闷上一大锅米饭做主食。
这几样饭菜,量足,味浓,热乎,还不太费事,大兴家的几个听了连连点头,有了夫人的安排,她们知道怎么做,也不像刚刚那么着急忙慌了。
安排了这里,邱晨带着玉凤又去了东跨院。工人们休息用的两间大通铺,都是对脸的两盘南北大炕,睡四五十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