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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咱们爷俩,咱们就好好地替姑姑看管着,制药炒药,盖房子管家,让一切顺顺妥妥的,也省的姑姑在外还惦记着家里。”
听俊文这么说,杨树勇却露出一抹惊讶,连脚步也停了下来,抬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一仔细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儿子的个头已经窜的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了,虽然容貌尚显青涩,但站在他面前,宽宽的肩膀儿,挺直的腰板儿,还有一脸沉着镇定的表情……都在向他显示着,儿子长大了,懂得替他承担了!
不知怎么的,杨树勇心里突然热乎乎地涌上来一股什么,让他鼻子里一阵发酸,眼窝发热,却不自觉地笑起来:“嗳,嗳……你也长大了!”
爹爹眼中的水光俊文看在眼里,又得到爹爹的肯定,俊文即使沉稳也难免觉得心头激荡。却仍旧让自己平复了情绪,伸手搀住爹爹的胳膊,笑着道:“是啊,我和俊书都长大了,以后能够替你和二叔分担了,爹,您和二叔以后也能轻省点儿了……”
父子俩说开了这个秘密,仿佛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喁喁地说着话,走进一进东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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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刘家岙,村西的刘家大院,之前在村子里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占地近十五亩地的大院子,在这小小的山村,显得巍峨肃穆的很,让从这个大门楼里走出的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只不过,在刘家岙几十年一家独大的状况,在这一年,毫无征兆地打破了。
与刘家相呼应的村东,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建起了两套大院落,外加一个整齐崭新的学堂,就连前些日子被净身出户的刘二魁家,也盖起了石头建脚砖墙挂瓦的房子……这些,看起来似乎与刘家人没什么想干,却让刘家上下都觉得憋了口气,很不是滋味儿。
与林家的寥廓院落不同,刘家人口多,院子面积却小得多。十五亩的地面上,建了四进院落,除了第一进是待客的客厅、饭厅外,第二进住着刘炳善和妻妾,还有刘炳善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娘。三四进临时住了长子、次子和他们的妻妾,还有各自的丫头婆子。人口多,各院的屋子就格外局促,不说丫头子都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就是成了家的奴仆,也只在大院子后边加盖的一溜儿青砖房子里,一家一间,连个院落都没有,相比起来,倒是村子里稍好些的人家就比他们住的豁亮。
一进的客厅,是见客的所在,也是刘家父子商议重大事情的所在。
刘永业刚刚从县城里赶回来,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跟着刘炳善和大哥二哥来了前厅。
不等坐定,性子急躁的老大刘承业就嚷嚷道:“那个姓林的寡妇还拿上乔了……要我说,人家同知公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也用不着说媒下聘,让高公子多派几个人来,一顶轿子抬回去,进了洞房,成就了好事,哪里还由得她不依……嘿嘿,说不定,到时候让她尝到了甜头,撵都撵不走了!”
老二刘继业和老三刘永业闻言都皱了眉,再看刘炳善居然没有反驳,甚至神色间有些赞同之意,老三刘永业连忙开口,对刘炳善道:“爹,这一回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回来,可就是去打听那个信儿去了,这事儿,我觉得不能鲁莽了!”
“咋就鲁莽了?咱们帮把手成全了同知公子的好事儿,对那林家寡妇也是难得的福气。去同知府做正儿八经的姨奶奶,岂不比在林家守寡强?就她那么个寡妇,还带着俩拖油瓶子,就是有了几个钱儿,还想着找啥好的了?就是四邻八村的有不嫌弃她是寡妇的,也是看中了她那俩钱儿。就这样,有爹有娘的好男人也丢不起那个脸,能为那俩钱儿娶她的能有啥好货色?不是老光棍子就是死了婆娘的老鳏夫,哪里能比得上同知公子风流倜傥,官宦之家……”
听老大刘承业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老二刘继业出声打断,却不理会老大的冷眼,只看着刘炳善道:“爹,这事儿我也应该从长计议。”
刘炳善皱着眉头,抬眼看看三个儿子,最后,盯着老二道:“照你这意思,人只怕也得罪下了,咱们再出溜了?”
刘继业一听刘炳善这语气似乎不太对,隐隐有些不满意,连忙道:“爹,不是不办,但要好好商量商量,最好是琢磨出个两全的办法来。同知公子咱们要巴结,可也不能为了巴结同知公子,得罪了府台家不是?”
“哼哼,说了半天和没说有啥两样,都是废话。我还以为你有啥好注意呐!”刘承业忿恨二老打断他的话,自觉大哥的面子被扫了,听老二刘承业说完,也不细想,立刻劈头盖脸地讽刺了一顿。
“大哥,你……”刘承业对这个草包大哥早就看不惯了,只不过,一直隐忍着,没想到今儿当着爹爹和老三的面儿,又这么敲打讽刺,于是就怒了,眼睛也瞪起来了,霍地起身,指着老大刘承业就要理论。
刘永业一看要起内讧,连忙伸手压服住二哥,低声劝慰了一句,这才哈哈笑着打圆场道:“大哥二哥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咱们之前已经搭上了同知公子,也已经做了那么多了,现在想收手也来不及了。就像二哥说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寻思寻思,商量出个好办法来,能让林娘子顺顺当当地嫁进同知府去。只要林娘子嫁进了同知府,不出什么事儿,咱们就是成人之美,只有被人称赞的份儿,也再不会生什么是非了。”
他这一番话,完全是和稀泥,看似劝慰老大老二,却其实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把自己的打算推出来。
刘炳善垂着头,一只手习惯地捋着几根稀疏的胡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抬眼对三儿子刘永业道:“嗯,还是小三儿说的对,这事儿,就看能不能成,只要把人嫁进同知府,咱们也就啥也不怕了!”
“哼,还不一样是废话……”老大刘承业见老三卖了好,很是不服气地又要跳出来,却被刘永业笑着按回座位上。
“大哥,你别急啊,你且听小弟说说,等我说完,爹爹和两个哥哥再有什么注意,咱们再商量嘛……哈,大哥,坐下,坐下,喝口水……”
连说带笑地按住老大,刘永业这才转回身来,回到刘炳善跟前,道:“爹,大哥二哥,畏手畏脚,即使常婆子也被那林家人糊弄住,是为啥?”
刘炳善和刘承业刘继业都没想到,他们等着老三出主意,老三不说自己的注意,反而上来就问上了,都有些意外,怔怔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刘永业见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自顾自地接着道:“咱们畏手畏脚地不敢放手作为,还有那常婆子也被糊弄住,不敢再上门,怕的不就是林家娘子真和那位府台公子有什么瓜葛吗?还说那林家娘子去了府城,这一去就是十来天……爹,大哥二哥,就连你们肯定也在心里划魂儿她与那府台公子……只怕是搭到一起了吧?”
又是一问,这回刘地主和老大老二明显反应快了些,先先后后地都点了头。
刘永业眼睛一眯,勾着嘴唇嘲讽一笑,往前一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我一直没回来,就是去打听这件事儿去了……可是,结果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你们怕是想都没想到……”
说到这里,看着刘炳善和刘承业,刘继业完全被他抓住了,都切切地看着他,期待他赶紧把答案说出来。刘承业最沉不住气,两息不到就嚷嚷着催促起来:“老三,有啥话你就说呗,卖啥关子啊……”
刘永业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这才斜睨着老大刘承业,笑道:“大哥,别急啊……”
转脸,刘永业再次压低了声音,一双小眼睛晶亮晶亮地,冒着深深隐藏的兴奋光芒,道:“我打听到的消息,那个林家娘子根本没去府城!”
“啊……”
“怎么会?”
“为啥没去府城啊?”
刘永业的谜底揭开,刘炳善和刘继业刘承业父子三人几乎同时惊讶出声。虽然内容不同,却显示出,刘永业这个消息,实在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刘永业也不急着再说话,反而老神在在地坐回去,端起茶盏来,不疾不徐地喝起茶来。
好一会儿,眼看着老爹和两个哥哥都被急得抓耳挠腮,眼看就要冒火了,刘永业这才施施然地放下茶盏,心有成竹道:“爹爹和两位哥哥不用焦急,这事儿,那林家娘子去了哪里与咱们没什么关碍,但,只要她没去府城,就说明她和那位府台公子并非像林家人放出的风声那般亲近……既然,府台公子不怎么在乎,咱们和同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