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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句话听在对方耳朵里,竟成了恭维,脸上的刻薄之意都淡了,喜滋滋地扯着自己的衫子,得意道:“是吧,这是我娘家嫂子前儿拿来的,看看,看看,人家南李家的颜色染得,就是比咱们这边儿鲜亮……”
那妇人巴拉巴拉地还要继续显摆,邱晨却拉着两个孩子,抬脚就走:“嫂子,我家里还有事,改天再和你聊啊!”话音落下,娘仨个早已经走出十几步远了。
妇人愣怔了一下,看着邱晨母子的背影,终于狠狠地一口痰吐在地上,嘟哝着骂道:“呸,打扮的妖妖乔乔的给谁看哪?……男人坟上的土还没干呐,就熬不住了……那死鬼升子连个坟都没有呐……”
邱晨母子走的远了,那些话并没有听到,对于妇人奇怪的态度和话语她也没往心里去。那些人看到他们娘仨或友善,或怜惜,或探究,或不屑……的种种目光,邱晨根本没往心里去。她在现代就是我自强自立不理别人如何的性格,来到这里即使顶了个新寡的身份,虽说遇事会有所忍让,却只是她在还没熟悉环境之前,还没有足够力量自强之前,不得不的低调罢了。
至于别人说什么,人人都有嘴巴,她管不了,也不会理会。她有那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多赚点儿钱,改善一下自己和三孩子的生活条件呢!
邱晨本就不是擅于交际的人,虽然自觉已经很努力地融入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但不自知的,处事往来却仍旧保留着前世的习惯。在前世,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她完全不必理会,对方也不会真影响到你什么。可她忽略了,她现在所处的,已不是那个崇尚自由,崇尚*的世界了。
回到家里,院子里多了一大堆木柴,林旭却不在家,邱晨转了一圈,发现砍柴的斧头、扁担麻绳等都不在,不由失笑。这孩子,难道要把一年的柴禾都备下?
看看天色,已近中午,邱晨就开始动手做午饭。
昨天的包子早上都吃完了,早上发的面粉还没开。邱晨正琢磨着中午吃什么呢,就听到一阵‘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不由一阵惊喜。
阿福也反应过来,欢喜地喊:“娘,咱家的母鸡下蛋了呢!”
阿福兴冲冲地搬着小板凳爬到鸡窝上,片刻举着两只白皮儿鸡蛋欢喜道:“娘,两个呐!”
阿满跟在阿福后边,一边拍着小手,一边小心翼翼地伸着小手去摸摸两只还带着温热的鸡蛋。俩孩子一脸的欢喜也感染了邱晨,她豪爽地一挥手:“就把这鸡蛋给你们蒸成蛋羹!”
鸡蛋羹蒸在锅里,邱晨开始洗萝卜擦丝儿,准备做萝卜糕。
萝卜丝儿擦好了,鸡蛋羹也蒸好了。邱晨把鸡蛋羹端出来,让两个孩子围了矮桌坐了,她把蛋羹晾到不冷不热,然后一人分了只调羹,让他们自己吃。
阿满用调羹还有些笨拙,却也很努力地自力更生,尽管会蹭到脸上,或者抹到鼻头上。
阿福用调羹自然不在话下,却吃得比阿满还慢。他拿着调羹并不急着吃,而是凑过去,细细地闻着蛋羹散发出的香味儿,好像不闻就会浪费了一样。然后,他就拿着调羹贴着碗边儿刮起一点点,送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抿,仔细地品味,仿佛他吃的不是简单的鸡蛋羹,而是什么非常稀罕的山珍海味似的……即使如此珍惜,阿福也没舍得全部自己吃掉,他舀了满满一勺蛋羹,颤巍巍地举到邱晨嘴边,欢快道:“娘,你吃!”
看着四岁的孩子睁着大而黑亮的眼睛,满眼濡幕期待地看着自己,看着小小手举着的送到自己嘴边的一勺鸡蛋羹,邱晨心酸,又有些欣慰。
这么好的孩子,是她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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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欺上门
第十七章 欺上门
在稚嫩欢快的童言童语中,邱晨把油吱啦、葱花切碎,放入盐调匀,又调上白面,揉成软软的面团,再切成剂子,擀成稍厚的小圆饼。锅里抹上油,将一张张擀好的圆饼贴在锅底煎,欢快的滋啦声里,很快就弥散开一股萝卜糕的独特香味儿。等两面煎到金黄,饼呈现出一种微微的透明来,萝卜糕就熟了。用铲子出锅,盛在盘子里。然后切了半棵白菜,用荤油爆锅炝炒。
正忙乎着呢,庆和嫂子端着一只小盆子进了门:“哟,这兄妹俩已经吃上了?蛋羹好香啊,阿福,嬢嬢吃一口咋样?”
邱晨闻声,麻利地把白菜出锅,盛在盘子里,拍拍手,走出来。就看到,庆和嫂子俯身假装在阿满颤巍巍举着的蛋羹上啊呜一口,然后摸着阿满的头笑道:“蛋羹真好吃,阿满也最乖了!”
村子里的人往往爱如此逗弄吃东西的小孩儿,是取个乐子,也是人家稀罕孩子。
“庆和嫂子来啦!”邱晨笑着迎上前,“捉回来的母鸡今天下蛋了,这不,蒸个蛋羹给俩孩子解个馋。”
“嗳,就是,孩子们不能太亏了……喏,昨天我家大小子上山挖了几根山药回来,还挺面乎,我给你送两块过来,你给孩子们蒸蒸吃。”庆和嫂子说着,将手里的小盆子递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今天俩小的有福了,我晚上就给他们蒸上!”邱晨也不推辞,欢喜地接了山药,转身送进屋里,找了个小盆放上,回身装了三块煎的金黄的萝卜糕拿出来。
一边递回庆和嫂子手里,一边道,“我做的萝卜糕,不定好吃,嫂子别嫌乎。”
庆和家的低头一看,笑道:“哎呀,妹子的手巧,总能琢磨出这些花样子来!”
“今儿去问过徐先生了,让旭子明天回学堂复学,我这不是高兴嘛!”邱晨笑着,话题一转,状似不经意道,“刚刚在你家屋后看到个穿桃红衫子的,是你家来客了?就看到个背影儿,也没看到模样。”
“不是,那是大魁家婆娘。”庆和脸上鄙夷一闪,随即正色道,“妹子啊,昨日虽说叫帮了你一天忙,可你没亏待我们,要是你听到什么话,可别往心里去,我可是知道你是个好的。为那些人,犯不着!……行了,我家里还烧着火,这就回去了。看看,来一趟又拐了你这些好东西!”
庆和家的絮絮叨叨走了,邱晨微微眯了眯眼。刚刚庆和家的那几句话,可是话里有话啊,把她自己摘出来,岂不就是说,今儿遇到的种种,都是因另一个来帮忙的人--二魁家而起的?
虽然,据目前来看,庆和家的不像那种挑拨离间的长舌妇,邱晨也不能为了她一句含糊其辞的话怎么样,索性记在心里,以后为人往来做到心中有数就是了。
回屋收拾了午饭,林旭还没回来,看看天色不早了,邱晨就拿了萝卜丝糕让两个孩子先吃着,她则准备去屋角张望张望。
刚出了屋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抄着手,微微弓着脊背,从缓坡下走上来,隔着老远就笑着招呼:“哎,海棠妹子!”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脏兮兮地黑色麻布棉衣裤,上边打的补丁基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一双眼睛像没睡醒睁不开似的,嘛吃嘛吃地挤嗒着,眼角还堆着些黄糊糊地眵麻糊……就这副猥琐的尊容,居然还口花花地叫什么‘海棠妹子’? 真够膈应人!
这人是谁啊,‘海棠妹子’也是他能叫的?!
邱晨忍住心里膈应,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觑见门口放着的一根米多长的烧火棍子,这才稳稳地站住脚,静观对方如何作为。
“呵呵,海棠妹子,你这是要……出去?”男人挤着一脸的笑,没话找话地搭讪着,一边自来熟地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来。
阿福从屋里跑出来,小小的手微微颤抖着扶在邱晨的身上。--来人让阿福紧张……或者是害怕?
微微俯身,邱晨伸手揽住阿福的小身体:“阿福,不怕,娘在呢!”
“嗯,娘,这人是坏蛋,就是他来说爹爹再也回不来了,害的娘病了好多天!”阿福用力的点点头,恨恨地说着,又小声道,“我让妹妹回里屋了。”
邱晨握握阿福的小手,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笑,再起抬头,一张脸就完全冷静下来了。
“大哥过来什么事?是不是升子托了什么东西让你交给我们啊?”邱晨淡淡地问道。
男人涎着一张脸,本以为他这么上门,依着这妇人的性子,不该是惊吓,或者哭泣流泪的么?怎么能够如此平静地说起死鬼男人的事儿呢?难道,真是如听说的那样,这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