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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茗薇今儿出来逛街也兴奋的很,一顿饭边吃边说,吃的舒畅,说的欢喜。几个人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用完午餐,洗手漱口,又看着窗外的景色喝了一杯清茶消了消食,这才起身,下楼登车,准备返程。
茗薇跑在前头,率先踩着脚凳上了车,昀哥儿也交给了奶娘,邱晨跟宜萱慢慢走在后边。
邱晨对宜萱低声道:“刚刚家里送了信来,说是茗薇的祖父过来拜访……我怕你知道了急着回去,就没跟你说。我们既然不在家,索性冷冷他再说!”
宜萱微微有些惊讶着,待听到邱晨最后一句,看到她说这句话时的傲娇神色,真是又感佩,又有一点点好笑……大嫂这样子,真是有一些孩子气的赌气模样。不过,能够有人为了她如此,还是非常窝心的事情。
一行人坐了马车不紧不慢地回到靖北侯府,车子进了二门,邱晨才跟有些微微困倦的茗薇说了,翟家老爷过来的事情。
茗薇似乎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少喜悦,只是脸上的困倦一扫而光,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格外乖巧地靠到了宜萱身边。邱晨有些发愣地看着相依着站在一起的母女,两人脸上都没了刚刚在摘星楼上的欢欣喜悦,而是带上了些微微的拘谨和紧张。
心里有些发紧,邱晨按捺这情绪,撑出一脸的笑,命人将昀哥儿带回去,自己走到宜萱身边,笑着挽了宜萱的另一只手,宽慰地拍拍她的手,一路往里走:“咱们先进去洗漱一回,再去见亲家公吧!”
女儿的体贴和大嫂的安抚,让宜萱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
一行人进了沐恩院。宜萱和茗薇母女洗漱更衣出来,邱晨已经除去之前素淡的衣裙,换了一身大红压石青的衣裙,翟鸟绣纹、七凤嵌宝金钗彰显着身份,尽管神态平静笑容温和,却仍旧有一股威严和尊崇头散出来。
见宜萱和茗薇母女出来,邱晨笑着朝着两人伸出手,一边一个挽了母女俩,轻言慢语地说着话出了沐恩院。
沐恩院外,候着的暖轿已经撤了熏笼,厚重的毡帷子也换成了赭石绣着黑金阑干的织锦缎夹帷子,邱晨和宜萱母女各乘了一顶轿子,壮实的婆子两人一乘抬起轿子,脚步稳稳当当地往前院一路走过去。
一路到达前院偏厅,轿子在正院门口落下来,承影挑起轿帘,伸手扶着邱晨缓缓下了轿。
邱晨含笑转眼看向后边,等着宜萱和茗薇母女俩走过来,伸手牵着茗薇的手,朝宜萱安抚地笑笑,抬脚迈进正院,在一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正厅而去。
门口伺候着玉门和函谷两个小厮,看到邱晨和宜萱母女过来,连忙俯身见礼,邱晨叫起后,玉门抬手挑起门帘,同时往里边通报进去:“夫人携二姑奶奶和表小姐到!”
邱晨脚步略略一顿,等着门帘子打起来,这才朝两个小厮微微颌首示意,一边牵着茗薇的手迈进门去。
翟家老爷已经将近五十,中等个子,略胖,皮肤白皙,眼袋嘴角下垂着,透出些老态来。
听到通报,翟老爷已经站起身来,邱晨见他起身相迎,脸上矜持地笑着,出声道:“这位就是却亲家老爷吧?您是长辈,我可当不起您这么客气,快请坐,请坐!”
翟家老爷满脸带笑地拱拱手,却没有顺着邱晨的话重新落座,而是转眼看向邱晨身边的孙女儿茗薇,一脸疼爱慈和地叫道:“薇儿!”
茗薇略略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邱晨立刻笑着往旁边让了让,拍拍茗薇的手笑道:“你祖父过来看望你们娘四个了,还不快去见礼,这丫头,乍一见到亲家老爷都欢喜地傻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茗薇回过神来,松开邱晨的手,走到祖父面前,提着裙子跪下去,就要叩头见礼,却被翟老爷一把托住,连连点着头笑道:“不过半月功夫,薇儿看着又长高了些……”
宜萱这会儿也缓缓走上前,很曲膝见礼道:“儿媳见过父亲!”
翟老爷从茗薇身上转开目光,温和地落在宜萱身上,笑着道:“罢了,罢了,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
宜萱道了谢,到底是深屈膝行了礼,这才转身又朝上手坐着的秦铮行礼问安:“宜萱见过大哥,给大哥请安!”
邱晨没有入座,这会儿连忙上前来扶住宜萱,拉着她退开几步,站着一旁。那边翟老爷神态和蔼亲切地询问着茗薇,又道:“你祖母原本要一起来的,却因为铁槛寺主持大师说你祖母犯灾星,要在家里避过春月去方能出行,只好祖父一个人前来……”
茗薇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垂着眼低声应着。
翟老爷转着眼看向自己的大儿媳:“虽然知道你们母子在侯府里住着必是处处妥当的,我和你母亲仍旧想念孩子们,今日过来看到你们母子们都好,我回去跟你母亲说一声,也能让她放心了!”
宜萱遥遥地曲曲膝,温和道:“让父亲母亲挂心了,儿媳不孝!”
翟老爷笑笑:“当爹娘做祖父母的,惦念自家儿女孙辈也是人之常情,哪里就谈的上不孝了!”
说着话,秦铮端坐着抬抬手,示意着翟老爷重新入了座。
邱晨看了看秦铮,回头对翟老爷笑道:“既然见过了,我们娘儿们就告退了!”
女眷拜见了,确是不需要在厅中相陪,邱晨这样行为丝毫没有不对之处,翟老爷自然也没有反对,却开口道:“此次,老朽前来,一来是探望两个哥儿,也是想着将老大家的和薇儿接回去……薇儿父亲那边如今没个人伺候着,我想着将薇儿和她母亲送往长清,她们母女过去,照应着,我们才能放心!”
邱晨一手一个挽着茗薇和宜萱母女俩,顿住脚步,挑着眉转回目光来,毫不避讳地望着翟家老爷,微微讶异着道:“翟老爷……我前两天还听说,长清县衙里传了喜讯出来……难道是我那些奴才们欺主了……”
长清县衙传了喜讯出来,自然说的是翟家大公子那位通房怀了身孕的事。邱晨之所以没有说得太过直白,也是留着余地……毕竟,宜萱虽然受了委屈,却并不想着跟婆家决裂,既然还要在一起过日子,行事说话总要留些余地才行。
虽说没有直白地明着说翟家大少爷抬了妾,但‘喜讯’可是能做好几种理解的,既可以解释成身怀有孕的‘有喜’,也可以理解成抬妾的‘喜讯’,或者,这两者都有?要知道,翟大少爷之所以把那个通房抬成妾,也是因为有了身孕呢!
翟老爷一听这话,心中一凛,那边翟大少爷不过刚刚宣布将那名通房抬成妾两天,翟老爷打发去的人就把那丫头接了回来,只不过,原来打定主意将那丫头打发了的,因为有了翟家的骨血,只能暂时接回通州,养在大宅子角落的一个小院子里,只等着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孩儿,抬妾也算是有了正当的理由;若是女孩儿,那丫头抬不抬妾,或者打发了都无所谓了。他自以为动作够快,却没想到靖北侯夫人的消息这么快,居然已经知道了……
被这么质问到脸上,翟老爷难免尴尬窘迫,心里狠狠地骂着那个没脑子的大儿子……
他仗着当年在职时跟梁国公的一份交情攀上这么亲事,那儿子怎么就不懂他的一番苦心?怎么就不想想翟家以后的兴腾,不想想自己的前程?梁国公一系在朝中百余年,关系盘根错节不说,靖北侯别看眼下似乎被皇帝厌弃了,可只是暂时停了俸禄差使,令其思过……看着很严重,可有些眼力地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根本没有厌弃靖北侯……要知道这种惩罚一般可不是用于臣子的,而是用于皇子皇孙的,连宗室能用上的也少!
还有家里那个糊涂老太婆,也是有眼无珠的,眼睛就看见新禾带来的那一点点利了,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要将根给崴了去啊!这是想着断了翟家兴腾的最大希望啊!
心里飞快地转着种种心思,翟老爷不愧是在官场历练了多年的,也不亏这把年纪几十年的历练,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滴水不漏,纹丝不动,透着一丝丝惊讶之后,道:“不知侯爷夫人此话从何听说的?小老儿后,当即打发了人去将那个丫头接了回来,长清县衙现在的确是只有我那不成器的长子在……呵呵,也不知谁误传了消息,让侯爷夫人误会了。小老儿这把年纪,必不会诓骗夫人您,夫人您大可相信小老儿。之前是小老儿对家事多有疏忽,以后,小老儿必定多多约束家人,好好待承秦氏,好好疼爱薇儿和致贤致德三个孩子……”
说到这里,翟老爷拿腔作势地起身,郑重其事地向邱晨拱手行礼。
若单论身份,邱晨一品的身份,翟老爷如今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