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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戏词念得真是无味哦。”
“对一个名伶说这样的话,你会遭受戏迷追杀。”他掐上我的腮,“不过,你真的喜欢看戏么?”
我打开他的手,“是又如何?”
“我请你看一场如何?”
“你唱的?”
“你的主子。”
这话讫,他拉起我,在他青衣“师妹”幽怨的眼神中,径自离去。而戏班子的众人似是见惯了他如斯行径,吃喝不误,无动于衷。
霜袭岭。
晓得这处名曰“霜叶岭”,自然是源自此刻我身边这个一手拿酒、一手举着熟牛肉大嚼的拳城相公兼皇室怪胎的相告。
“天叶堡的人约了秋长风在此拿你交换名册。地点就是前面那块空场,信中说,午时不见人来,便把你推下悬崖。难道你不想知道,长风会不会赴不赴约?赴了约又会怎么做?”攀上这山岭之前,他曾如是道。
说实话,对结果如何!我并不太挂心。
在秋长风身边呆着,除了饿不死的好处,再就是增识拓闻,对这厮了解的够透够深。小海于他,从心头的一根刺,到一个还算顺手的工具和玩具,这其间的唯一转变,是杀意由浓趋淡。如果有人替他除了小海,说正中下怀也许未免偏激!但顺水推舟总不为过。
就如管艳……明明想离开天叶堡,离开那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但却怕遭受到来自昔日主子的追杀而强忍难动。
因为久随,所以了解。
“把你披风给我。”这块巨石虽然遮风,但究竟是在山顶,寒气逼人嘛。尤其看这厮一手酒一手肉吃得痛快!小海眼馋又口馋,不找点活来做怎行?
“我早说请你喝酒了,酒能御寒哦。”
“你喝过的,小海才不要。”
“小丫头你有洁癖?”
“要你管把披风给我!”
“有求于人要低声下气,抢是抢不来的!”
听你废话哦。我冲上去解他颈前系扣,他竟拿臂相挡。小气小气小气,真不愧是秋长风的堂兄弟,吝啬本质暴露无遗。什么皇亲国戚,除了一堆零零碎碎的毛病,比如上山看戏还要带好酒好肉,带蒲垫给屁股隔开寒冷地面……这一堆讲究计较之外,我看不出这群人哪里比人优越。
“臭丫头,下面是石地,硌着本侯了!”
“小气鬼,你把披风借人一用会死啊……”
“小海。”
“嗯?”他他他……又是什么眼神?
不知在何时,他两手已把酒肉抛开,扶上我的腰际。而我,当然是在他身上——抢披风嘛,顺便取暖。
“我有点明白长风为何会对你有那么一股子复杂情绪了。你这种天真无邪的诱惑,比之那些烟视媚行的艳丽,更能让一个自制力惊人的男人化身野兽。”
“……”什么什么啊?
“你不懂男女之事,没有男女之防,你一脸的纯洁无辜,却做着世上最催毁男人自制的事。你这样的一个矛盾人儿,的确会让人难以放手。”
“……”这人被冷风吹坏了脑袋不成?
“小海,我不想与长风为敌。”
“……”所以哩?
“所以,要离你远一些。”
嗤。我确定,这人的确被风灌了脑。
“小海……”
“做什么?”
“下去,从我身上下去。”
下去就下去,当别人喜欢呆着是不是?不过……“把披风给我!”
我再解他胸前系扣时,暗瞥他一脸认命模样,心里得意啊:哼,小海要的!你敢不给?
果然是抢来的比较有满足感,如愿裹披风在身,小海沾沾自喜,观戏的情绪瞬间高涨。“人怎么还没有来?”
“午时未到。”这厮说话时怎突然有气无力?如果是因被小海抢了披风,那小海不要同情。小气到惹人嫌,全城的姑娘都瞎了眼。
我忽想起一事,“小海在这里,你说的那个什么天叶堡拿什么人换他们要的东西?”
“只要他们确定你没有返回别庄,找个和你身形相仿的女子易容假扮又有何难?”
“易容假扮,他们也会……”障眼术?似乎并不可能。“如何易容假扮?”
“易容术。江湖有三大门派精通此术,天叶堡正是其中之一,可以假乱真。”
“易容术?”
“你会不知道易容术?”
“小海从哪里知道?”小海所看的小书野传中又没有提及这些。
“那你……”他突地眯眸,如只狗儿般在我脸上逡巡而过,“我倒忽略了,你并没有戴任何人皮面具,那你……”
我吸一口气,惊瞪双眸:“用人皮做面具?”中原人如此血腥恐怖的哦?
“当然不是,是仿照人皮的触感纹理……嘘,外面有动静了。”
的确有动静了。几个如在别庄所见全身皂黑的人先出现在空场之内,却是靠崖而立,而他们中间,当真有一个“小海”……吐,那才不是小海,小海何时有那样的垂头丧气过?
“大哥,秋长风会来么?”
“等着,少说话!”
咦,相隔着也有恁远的距离,怎话听得如此清晰?
全城相公得意声腔轻起:“你当本侯为何会选择这个地方?此时吹得是北风,由空场到此,正是顺风顺耳。不但看得清楚,听得也明白,这才是看戏的乐起不是?!”
好罢,小海承认,这人的脑子也不是那样华而不实。
“长风来了。”他道。
我一愣,按他指尖所向眺去。
果然,秋长风来了。
57章
“名册呢?”
“本公子的人呢?”
“有名册,才有人。”
“见了人,方能谈名册。”
两方遭逢,没有多余赘言,直奔此行主题。
我却好无聊。那些话,不明所以的人听了,还以为小海会多重要。
不过,看见秋长风领着费氏兄妹亲临现场,还是有点出乎小海意料。不喜欢别人碰他认为的属于他的东西!缘于他变态的洁癖,并不会意味着他会为了保护那样东西付出怎样的努力。以他时无关之事从不费心费力的德性,这群开罪于己的人!他顶多会吩咐费氏兄妹铲除得一个不剩。此行能亲力亲为,着属不易。“人就在此处,毫发无伤,你把名册教咱们验过了,她自会随你们回去。”那群黑衣蒙面人将“小海”向前一搡。
明知不是自个儿,但见他们手底毫不惜力的架式!我仍是不爽。那日不该看在管艳面上收回最后一字!反噬决该念完才对。
“小海,见了主子也不知道见礼的么?”
哞,都什么时候了,这只狐狸还记得卖弄主子威风。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忘了奴才应有的礼数,还是哑巴了?”
“她没聋没哑,只是被点了穴道。”
“解开她的穴道。”
“名册呢?”
“本公子再说一遍,解开她的穴道,本公子需要确定她安好与否。”
嗯……这话!听着诡异喔。
忽然,我耳根搔痒,有人贼声道:“听起来,长风很担心你呢。”
我瞪他:“观戏不语。”
他笑哼一声:“观戏不语还叫观戏?”
“那你冲出去叫两声‘好’来听听。”
“臭丫头,当本侯不敢打你么?”
他,竟敢……除了冯婆婆,还没有人敢打小海的屁股!这笔帐,给他记下了!我冲他掀掀牙,仿照恚兽低呜两声,忍了。
而这厮,还压着声沉笑起来,且笑浪闷在他喉内久久不绝。我白了他几眼均未果,听他边笑边道:“小海,你再如此可爱下去,本侯就不会轻易放手了。阿山是朋友,长风是兄弟!加入他们,本侯可会很累的。”
我再狠狠瞪他一眼,专心看戏去。
被这厮扰了须臾工夫!那边已生小小变化。秋长风执意要听“小海”说话!黑衣人首领执意检视名册,僵持不让中,费得多欲发偷袭,抢回黑衣人中的“小海”!被人挡下。两边就打了起来。
秋长风依然拖着他那袭水蓝长袍,背手长身而立。对面,三个黑衣人,两个挟着冒牌小海,一个与其遥遥相时,以目相衡,似在较量着彼此耐力。“阁下的手下如此沉不住气,看来是不想要她活着下山了?”
“能葬身这风光秀丽之地,又有阁下恁多人陪葬,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胡说八道,死就是死,什么叫“死得其所”?这只不良主子的狐狸话能不能听哦?
“有人说秋长风冷心冷情,寡血少怜,在下很想试试。”
“请便。”
“你们把这个可怜的小女子解了穴道,推到崖边上,让咱们见识一下何谓冷心冷情,寡血少怜。”
首领吩咐话毕,手下立马行动,冒牌小海被推搡到悬崖边沿。因方位稍偏,我眺不清她面目表情,但顺风而来的呜咽哀吟煞是可怜。
“公子……公子……”
“快向你的主子倾诉委屈罢,再晚了,你便要成崖下一缕小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