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铁还三大惊,即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强运真气抖得笔直,向那人刀背掷去,利刃相交,莫说那人心神激荡,胸臆间真气鼓噪,说不出的难过,连刀剑下的段行洲也觉耳膜刺痛,一瞬间头晕脑胀,几乎昏厥在地。刘木却甚是乖觉,见贼人首领一时受挫,忙蹲身倒在地下,滚了几下,将段行洲拱到一边。
二人连滚带爬闯至船头,贼人也随即聚拢来。段行洲将刘木提起身来,胡乱割断他身上绳索,转眼四处一望,原来这条船已从船队中飘出,向下游冲了十多丈,刘锋的船队就在右手边,相隔三四丈远,听见此处打斗声,船上纷纷亮起了灯,还有不少人在船舷边呼叫。现在跳水,虽少不了冻上一场,却也不难逃命。
“小三!小三!”段行洲望船舱处大叫,却见铁还三踉跄摔倒在地,贼首挥刀紧逼,连攻三招,都取铁还三要害。甲板上地方狭小,铁还三勉强闪避了两刀,那贼首刀法变化甚快,抽手回来斜劈铁还三右肩。
段行洲见铁还三此刻避无可避,惊呼一声,也不顾眼前的贼人手持兵刃围着,就望前闯。
忽听“叮”的一声,铁还三情急之下,抬手硬生生将贼首的刀刃挟在指间,相交之际,竟闻金石之声。这一招也大出贼首意料,他往怀中抽刀,却是纹丝不动。段行洲见状大喜,呼道:“快跑、快跑。”
他不知铁还三重伤之下,一招间几将真力耗尽,此时不过苦苦支撑不让对手夺回兵刃,而浑身抖作一团,哪里还有余力反击。
那贼首看得清楚,冷笑道:“铁还三人称‘铁指柔剑’,果然名不虚传。”
铁还三细长双目中怒意喷薄而出,却只能无声切齿,身后敌方的脚步接近,随便是什么样的庸手,这时也不过一刀便可从背后了结自己的性命。
段行洲正被面前三人逼得手忙脚乱,见铁还三险状,心里呼道“完了”,不禁闭了闭眼睛。正在这一瞬沮丧中,却听到一声马嘶,而且还是半空中传来的马嘶。
他仰头观看,原本晴朗的夜空中有座飞来石峰,压得星光月华俱皆失色,那乌云中一支黑蓬蓬的羽箭映出天际浮光,锃明刷亮地照人双目,冲贼首面门扑去。
那贼首见一人一骑天神般凌空飞跃而来,早已肝胆俱裂,待认清了那扑面过来的黑翎,更不及闪避,忙弃了兵刃,仰身向后倒去。那支箭去势沉重,饶是他拼尽全力仰身,几乎折断脊骨,仍被正中发髻,头皮被扯掉般剧痛。
此刻上将军提黑马轰然一声落于船首,顿将船尾压得高高翘起,船上众人随之滚作一团。刘木正站在船头,站立不稳,便摔向江中。马上人甩开鞍子,抽身跃起,展臂捞住刘木胳膊,将他扔回甲板上。船尾这时也砰地拍回水面,碎浪溅湿人面。段行洲抹了抹脸看时,一人一骑仍端立船头,就像凭空幻化出来的天神。
“威风吗?”马上的刘锋俯下眼睛,看着段行洲问。
“太、太、太威风了!”段行洲张大了嘴巴。
刘锋哈哈大笑,指着闯上船来的贼人道:“从我船上滚下去。”
那些贼人二话不说,翻身就往水里跳,攀上原先驶来的小船,落荒而逃。
铁还三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勉强站起身,要对刘锋行礼,眼前却是一暗,刘锋魁梧身材突然闪至他面前,伸出手来,“啪”地在他脑后攒住一柄飞刀。
就算那贼首心有不甘,最后下一杀招,这时见依旧失手,总算死了心,未等刘锋瞪眼,长叹了一声,跃入水中逃命去了。
刘锋仔细打量铁还三的面容,脱口道:“你不是崤州捕快铁还三么?”
——原来铁还三的名声早传在大将军耳里——段行洲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好生艳羡。
“正是。”铁还三行礼又道:“小人奉命上京,途中听得这伙贼人意欲不利将军,故此跟踪他们上了将军的船。”
段行洲“咦”了一声,刘木忙接口道:“正是如此。”
刘锋又问刘木:“你又在这船上做什么?”
“小的给段捕头送夜宵来的。”刘木说着捅捅段行洲,好一阵挤眉弄眼。
段行洲摸不清头脑,见铁还三也是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只得随声附和。一时船工将船拢回,铁还三便与骆翊、詹柱、巴阡等人见礼。巴阡见了他不知哪里来的怒气,哼了一声,又不敢当着刘锋的面发作,拂袖而去。
“老骆,老骆。”
骆翊却在独自沉思,刘锋呼了多声才抬起头来。
“你看这飞刀,是哪路哪派人使的?也好查出个端倪。”
骆翊将飞刀接在手中,随便看了看,冲着铁还三笑道:“恐怕铁捕头更清楚些。”铁还三举目望天,故作未闻。
船队因这场大闹,便随便靠了岸。为防刺客行凶累及家眷,故刘锋带着骆翊、詹柱、巴阡,再加上年前必须赶到京城的段行洲和铁还三,连同王牧、刘木分乘两条快船先行。段行洲与铁还三、刘木共乘一舟,抓住他们问个不休。
铁还三冷笑道:“也没有什么可瞒人的。巴阡的侄子在崤州杀了人,这位木二爷的儿子稀里糊涂地顶罪,让我翻了案罢了。那位巴少爷今年秋天的时候伏罪销案,巴阡见了我当然仇人似的。”
“哦,原来如此。”
刘木接口道:“虽然我外表粗犷,可内心却细致得紧呢,做人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铁大捕头遇险,我将他救起,唯恐巴老爷加害,才藏在舱里,不让人知道。要不是你小子,怎会吵将出来。”
段行洲听他言语里对铁还三一口一个大捕头,对自己却是满口“你小子”,怒道:“没有我,你早为贼人所杀……”
刘木反诘道:“倒不知谁将我打蒙绑起来?”
“这个……”段行洲语塞,半晌才道,“你们对大将军说谎,也是不对!”
“难不成说铁大捕头藏身在此,才引得歹徒上船烧杀?巴阡还不借口将铁大捕头赶下船去?”刘木对段行洲怒目相视,转过脸又笑嘻嘻问铁还三道,“铁大捕头,你说是不是?”
铁还三蹙眉道:“想骗别人容易,倒是你们骆先生,目光如炬,大半猜中了他们的来历。”
“就凭他看了看那飞刀?”段行洲笑道。
刘木白了他一眼,“我家先生的本事大着呢。倒不如我今晚去向骆先生说明,铁大捕头日后在船上行事也方便。”
段行洲苦战一夜,此时疲乏不堪,便依刘木走了,铁还三更是旧伤复发,也卧床休息去了。段行洲一宿好睡,酣然中却觉得船身一震,想到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激灵醒了过来,披上衣服推门看时,才发现快船又靠岸下锚了。探头向刘锋那只坐船上望去,只见多人围着,而岸上当地差役刀枪出鞘,将船工纤夫围在正中,初升的朝阳下,兵刃泛着绯红的血光。
“出事了?”段行洲精神大振,一边跳脚拔起靴子,一边向大船奔去。
迎面刘木衣衫不整,批了件狐皮斗篷,拦住他的去路。
“乱闯什么!”
段行洲伸长了脖子,“出什么事了?”
骆翊闻声从人群中挤出来,将段行洲拉到一边,低声道:“小段捕头不要闯进去。詹将军昨晚遇刺,死了。”
“死了!”段行洲大吃一惊,“昨晚还好好的。”
“可不是!”骆翊顿足道,“现在只得等着当地衙门里的仵作、官差过来,那舱房已经封了。”
“半夜里才见过,那么戒备森严,大概知道是什么时辰的事么?”
骆翊摇头道:“确切时辰倒不知道,今早不见他从房中出来,只道他睡过头了,待开门进去,却见血流了一地,人早已死了。”
段行洲蹙眉道:“骆先生,我也是公门里的人,不如让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些蛛丝马迹。”
“小段捕头是公门里人不假,可是既非当地捕役,也非刑部官差。这个……”
段行洲忙拍着胸脯道:“骆先生,我是刑部正堂点名的捕役,总比这小地方的差役强些。”
“说得也是。”骆翊终于首肯,分开众人将他带到房门前,黯然抹了抹眼睛,“你进去吧,我是不忍再看了的。”
段行洲听骆翊的话,原本以为屋内景象会如何惨烈,哪知屋内只是横卧了一具尸首,流了一大滩血在地上,除此之外,屋内干干净净,陈设周全,不见有任何挣扎打斗的样子。段行洲尚未走近,却听一边有人喝道:“你进来干什么?”
段行洲扭脸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叫道:“撞鬼啦!撞鬼啦!”
“大白天哪里来的鬼!”那人也不禁转头向尸首看了一眼。
“你不是刚死的詹将军?”
“呸!”那人啐了一口,“我是巴阡。”
段行洲看看地上尸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