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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柔声问:“顾晓枫,你可认得你身旁的这位宫人?”
宁红衣点头:“她叫阿奇,前几日我身子不大好,托他帮我带些吃的用的。如果这样犯了宫规,我愿受罚!”
“哦?仅这些?”德妃眼角余光一瞥凤四,问道:“若仅是这些,何需要本宫来亲自询问。看来,你是不愿好好配合了。阿奇,你说说,你受了谁的委托给她嘘寒问暖?”
阿奇抬头迅速瞄了宁红衣一眼,他披发散面,满脸红肿,一日不见,原本是清清秀秀的小少年竟憔悴至此。
宁红衣低低一叹,轻声道:“阿奇,你就按实说。”
阿奇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后,“奴才是收了妙靖公公的钱,每日里给顾姑娘送吃的还有添置一些用的。”
宁红衣心里微微一颤,一时解不开阿奇话中之意,但她很不安。
德妃站起了身,缓缓地站在堂中央,一双秋波朝着凤四盈盈一剪,脸上暗掠过一丝狡黠之意,“皇上,有人向本宫检举顾晓枫和内务府一个叫妙靖的太监有私情。听说连日来,不消说这妙靖潜了人送吃的送用的,就是那妙靖进宫前,与这顾晓枫也是有来有往。妙靖进宫后,刚净了身,便往永安宫跑,与顾晓枫两人还独处有几个时辰。如今太后身体微恙,实不宜操劳这后宫琐事,臣妾认为这败坏宫庭颜面之事应及时处理,所以这才传唤了这些人。若皇上有认为臣妾逾越,那臣妾即向皇上请罪!”
“德妃请自便!”口气里冷漠不减,“朕说了,今日只是巧遇!”
宁红衣身体一颤,看向阿奇,下意识地开反口问,“妙靖,内务府妙靖公公?阿奇,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阿奇连头也不敢抬,只压低声线道:“是妙靖公公托我给你带吃的,他怕你知道他入宫,所以不敢来找你。”
德妃见她低头不语,似乎还没有全盘消化今日之事,脸上浮出一丝心领神会的笑容,轻声吩咐,“把人带上来!”
那人不是“带”上来,确确说是被“抬”上来,全身象浸在血水中泡出来一样,面目已经肿涨得模糊了,可仅一眼,她还是认出是妙靖。
那一刹,她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她愣愣地跪着,全身像是被荆棘包裹起来,甚至能感受到那种尖刺一点一点地扎进肉中,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挟着莫名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终于,她动了一下,缓缓地,半爬半跪地来到妙靖的身边,她看着他,告诉自已,不要哭呀,不要哭呀……她隐忍又隐忍,终于还是泣不成声。
为什么是妙靖?!
拇指轻轻揭去他唇边未干的血迹,她想抱他,但他一身的伤让她连触碰也不敢
妙靖扯了扯嘴角,溢出一丝的笑颜,“别哭我不应该让你为我流眼泪我很好的,你别伤心。我跟他们说了,可他们怎么也不肯相信你跟他们解释一下,我们只是朋友”
她笑了笑,眼泪又滴落在他的嘴角上,轻声问,“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
“可我不愿你再受伤害!是我自已一厢情愿地想照顾你”他仅仅想藏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中照顾她,为什么这也不行?
她捧了他的脸,深情地看着,眼角眉梢全是温柔的笑,泪却一滴一滴地无声溅落,“我知道你的心愿了其实一直知道,就是不愿去细细想。如果今天你死了,我就陪你死!如果我今天死了,你也陪我一起死好不好?如果我们还有明天,那我们每天看那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夜里对月相酌,我还会唱歌,你以前就爱听我唱,以后我每天晚上唱歌给你听,我们一起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哀伤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牵引在殿中的每一人,本该去阻拦她的太监反而有些无措地看着
宁红衣突然抬头望向殿前中央的人,就撞进了凤四冷漠无波的瞳仁里。他的眼睛似黑曜石一般闪着森冷的光,盯着她一眨不眨。
她微微扭头,眸中闪过沧凉和无奈,闭了闭眼,又扯出一个笑容,俯下身在妙靖耳畔,低声说:“妙靖,以后换我照顾你好不好?”
“不”妙靖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了,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他想哭,眼眶里干干的没有泪水——
此生他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但此时不同,他已经没办法再给她任何幸福……他心里是多么酸楚,她当然知道,他净了身,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体的一部份,更多的是尊严。他从未分享到她的荣耀,却一直分担她的痛苦!
这样的男人,她愿嫁!值得她一生和他相守——
除了琴栖缘,所有的人都看着堂下这一对男女。
琴栖缘的眸光从凤四的脸上移开,嘴角闪过隐晦的笑,其实不必盘问,方才的一番深情对话就是最佳的供词。既然她当着皇上的面承认与妙靖有情,那这事便好办了。
“真是感人至深的感情,让本宫都为你们的痴情感动!”琴栖缘轻轻用袖口揭了一下眼角,道:“皇上,臣妾倒有一个主意。”
“哦?”凤四回过神,敛下暗秽不明的情绪,换上一副兴味盎然模样地瞧着琴栖缘,眸光不再冷漠,反而带着丝丝的慵懒魅惑,“朕倒要听听,德妃娘娘有何高见?”
琴栖缘被凤四口中的“德妃娘娘”蜇了一下,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泛上心头,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扫去内心的一丝填郁之情,笑道:”按理,后宫妃嫔就算是被废黜也不许与任何男子有私情,巧就巧在顾姑娘的身份上。若说顾姑娘是皇上的妃子么?却不曾真正入宫受封,若说不是,当初皇上也是三媒六聘,按祁国的风俗,也算是皇家的半个儿媳。所以,这个身份可圈可点,若论不是,那这私情就无关大雅,若论是,那就是死罪。皇上,臣妾这般分析可有理?“
“接着说!”凤四的眼睛却死死盯住宁红衣,他心里频频地闪过冷笑:顾晓枫,你也想幸福?衣儿没有清醒一日,你就乖乖得呆在地狱祈祷!
“遵旨!”琴栖缘浅浅一笑,裙裾摆动,缓缓行至宁红衣身旁,慢条斯理道,“这事可严办亦可酌情处理,就看顾姑娘是否承过皇恩,若有,那顾姑娘就是皇上的女人,这私情就不能轻易饶恕。”那日她与乔语嫣对酌,乔语嫣只含糊地告诉她,她到永安宫时,只目睹了皇帝和顾晓枫衣冠不整的样子。
她——恨!难怪皇后昏迷不醒不能侍寝的情况下,皇帝仍然没有传召她们,原来在冷宫之中藏了旧情人。
凤四眸中闪过一丝难解地的冷笑,近乎狰狞,“可是——朕记得,曾经与她有过一夜的鱼水之欢!不知顾姑娘尚有印象否?”
“是!”宁红衣惨然一笑,笑容飘忽而繁复,她感觉心里一直被封存的痛,在这一刻,被强行揭了结痂的疤,再一次皮开肉绽。
原来,那一夜的错乱留下的罪,她还没受完!
琴栖缘浅笑盈盈,轻描淡写地道了句:“按例,帝王承宠过的后妃若有私情,这罪可诛九族。”
“可惜,她没有资格做朕的女人!”那眸光犹如刀刃般锋利在她身上久久徘徊,那诡谲眸芒满满呈的全是厌恶。
琴栖缘狂喜,原来如此!
宁红衣淡淡地看着琴栖缘略显失仪的表情,眸中掠起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皇上,我有话要说!”
凤四冷冷一笑,冰凉凉地开口,“你还有何话要说?”
宁红衣早就从凤四略带微妙的注视中读出,皇帝虽厌憎她,却不会杀她。
上次在永安宫那样的激剧的情绪下,凤四尚能自控没有杀她,那这次,更不会!
虽然今日活罪难逃,但对于她够了,只要今日她和妙靖能活下来,她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带妙靖离开这里。
既然这球扔了过来,她自然能接得住,“有,但我想先问问德妃娘娘几句,可否?”她要让德妃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琴栖缘脸色微变,若皇帝准了,那这三堂会审的性质就完全变了,难道,皇上竟连颜面也不要,又开始维护于她?
在凤四默示的情况下,宁红衣对着凤四微福了身,冷冷地瞧向德妃,“方才德妃娘娘说,晓枫从不曾真正入宫受封,那请问娘娘,依本国的帝王纳妃,该走怎样的步骤?”
琴栖缘挤出难堪的笑容,但话已问出,她只能硬着头皮回,“自然是皇帝下诏,纳彩,而后册立,奉迎大典”语至此,她脸上的尴尬已藏不住。
宁红衣却平静地接着道:“接着还有合卺,庆典,筵宴,祈福,据我所知,当今祁国的后宫之中,唯有中宫华清公主才是皇上亲自下旨奉迎入宫,若按制,这后宫之中,也唯有皇后才依礼入宫。皇上,晓枫可有说错?”
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