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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修城蓦然止步,眸光森冷,“明日你便带衣儿离去,朕今日想清清静静陪她一日,凤四,你识趣些!”
“笑话,她是我妻子,朕的皇后!”莫说是让他们独处,就是邵修城多看她一眼,他的心也火燎火燎地难受。
“衣儿一开始就不曾应允联姻,你命七里香入邵国抢人,你当朕不知?衣儿是朕一手带大,这样的亲事,朕不会承认。”
邵修城的话如一针见血,刺得凤四噎了半响说不出半句话。
“看来,父皇这档子又承认了衣儿是你孩子?”凤四身形极快,挡住了邵修城的去路。
邵修城微微一笑,清瘦淡雅,一袭黑袍下,愈发显得风华绝代,弱不胜衣,”那便是如何?朕与她没有血亲,不过是十年养育,不涉人伦。朕要收她,谁能说半个不字?”
“你就是要收你亲生的女儿,也与朕无关,但衣儿是朕的妻子,别说是收,就是想,朕也不允。”凤四怒极,一伸手便触上他的咽喉。
“凤四,等你的翅膀硬了,再跟朕说允不允,你几番与朕较量,可有一回胜过?”邵修城冷然一笑,微一拂手,几名龙卫即刻欺身而上,将凤四困住。
“可惜你也从未占过便宜,否则,登上祁国帝位的就是祁封元,成为你邵国的傀儡。邵修城,你最好别碰她,衣儿接受不了你给的感情,她早已是我的人,衣儿的性情你知道,她一直当你的父亲。这对她而言是***!”
“那又如何?衣儿在你身边,你给过她什么?两世离殇还不够?她这样美好的女儿家,凭什么任由你糟蹋?”
“你到底在说什么?两世离殇?”凤四冷嗤,刚想反驳,眸中却顿时闪过错愕,“什么是两世离殇,邵修城,你把话说清楚。”
“你不必知道。”邵修城冷冷一笑,翩然离去。
内堂中完全不似佛门之所,便是这样的冬季,厅内亦放满了各色的鲜花,处处香雾缭绕,清淡悠远的香味弥漫每处角落缝隙,丝丝渗入纱帐垂幔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千晴和兰声依然带着七分害怕与惶恐提裙退了出去,刚来第一日,突然看到邵修城,两个都如见了鬼一般,但谁也不敢多问,更不敢私下拿这话题来啐嘴,静静地侍候着宁红衣。
邵修城在她榻边坐下,静静地瞧着沉睡中的她。
这张伴了自已十二年的脸孔,他不知道将来还能否见面。如今,他成功地为自已争取了四十九天的时间,并且,他命屠央进祁宫,让他侍机带出真正的宁红衣。若一切顺利,他会带着她遁世。从此后,就让凤四抱着这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守候一生一世。
但今日,他想好好陪她,毕竟是自已疼了十二年的容颜。
“想不到会是这样,朕原以为你灵魂互换后,可以给你一个新的人生,谁知反而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悄俯下身,在她的额上印下深重一吻。
“城儿!”没有任何的气息变幻,邵景弘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跟我回帝陵,你的元神已经开始衰弱。”
“多给一日,明日我自行回帝陵!”邵景弘的突然造访,邵修城并不意外。
“这一次只怕由不得你!”邵景弘微蹙眉峰,也不待邵修城说什么,便点了他的睡穴,带着他如鬼魅般消失。
***
祁国皇宫
伤半好时,乔语嫣便将她打发回冷宫。她明确地告诉她,只要她守份呆在这里,她会尽快为凤四引出蛊虫。
窗外传来阵阵的刺耳尖锐的嘲笑,伴着撕心裂肺地痛哭声,她轻叹一声,外面一日一虐的游戏又开演了。
伤半好时,乔语嫣便将她打发回冷宫。
来这里一星期,每日反反复复就是这样的把戏,强者欺负弱者。
不对!这里还有谁是强者?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是这小鱼,也有分大小,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中,稍强的鱼关起洞门作一回主宰,以掩盖内心的软弱。
幸好,她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按着前世的记忆修行,内力虽无法达到前世的五成,但在这冷宫,足够让所有的人退避三舍。
哭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按平日,这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
但今日,显然这些人还在兴头上,哭声是越来越弱,但笑声却越来越大声,时时伴着一些刺耳的尖叫。
轻叹一声,下坑。
院子当中,几个宫妇架住一个女子的两只胳膊,裤子已被褪了,青白干瘦的两条腿被另两个妇人捉住,只见一个妇人拿着一个棍子在那女子腿心处乱撞,
这个游戏她们天天玩,乐此不疲。
那女子的哭声由初时惨绝人寰的痛哭,变成了深深浅浅地呻呤。
宁红衣注意到,门口的持刀侍卫亦在一旁观望,还时时地指指点点发出笑声,乐在其中。
这是个什么世界?人性在哪?到今日,她已经无法冷眼看着这帮女人丑陋而可怜的行径。
“够了,再玩下去,她就死了。”宁红衣交握双掌,镇定地立于众人之中,她瘦削的下颌,深陷的大眼让她看上去更淡漠,“你们有没有同情心?”
“同情心?”其中坐在中间指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也许是因为长期的饥饿,她的脸色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样苍白。她站了起来,眼光撇了一下宁红衣,冷箭一般锐利,朝前走进几步,满脸嘲讽,“这在里只有生与死。你最好少管闲事!”
宁红衣冷冷一笑,眼眸环视了四周,从每张脸扫过后,轻轻问:“今天,你们拿她来娱乐,她死了,在你们眼里不过是死了一条臭虫,明天呢,你们其中的谁又成为这一只臭虫供人娱乐呢?而你——”宁红衣转首盯住那为首的,笑:“你一样,是个被这皇宫丢弃的人,你凭什么在这里管天辖地,掌管别人生死呢?”
那妇人显然一滞,但迅速反驳,“俗话说无规距不成方圆,在每一个地方总有一个话事的,在这里,就是哀家!”语毕,阴沉的眼狠狠地扫向她身边的几个宫妇。
***
正文 咫尺天涯
人群中果然传来低低的回应声,其中一个声音略显得清楚而大声,“她是先帝爷的汪贵妃,品阶最高,自然她说了算!”
话刚完,马上有几个年老的宫妇大声附合。
宁红衣知道,这几个宫妇全是祁先奕时期的后妃,据说已经在这冷宫之中住了十几年,于是,几个年长的结成一派无人自封的变成了冷宫的主子,被打入这里的人为了不受到欺负和排挤,甘愿做牛做马,生活已然这般艰苦,没有人愿意再自找麻烦,能俯首称臣自然是最好的自保。
“落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先帝驾崩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朝代早已更迭了两朝。要我说,这里人人平等,没有高低之分。”宁红衣不愿再与这些人做口舌之争,她走近那奄奄一息的女子身傍,蹲下身,“忍一忍!”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小腕粗的木棍从那女子身下拨出后,抱起她,将她带到了自已的房中。
***
宁红衣在邵宫十年,向来知道,后宫从不是一个暖情的地方,冷宫更甚。
在这个肮脏黑暗罪恶的地方,在年深日久的残酷压制折磨中,毁掉了骨子里所有的人性,人与人之间彼此仇视,彼此算计,漠视生命,甚至幸灾乐祸,这里与世间美好像是一种仇恨的对峙。
汪贵妃压低身体,纠着宁红衣的一边耳朵,在她耳边狞笑着,“哀家最恼有人在这里无视哀家的命令,哀家忍了你快半年了,就算你有武功如何,最终还不是着了哀家的道。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软骨散么?就是你救的那个贱人,本宫一开口,她就答应了,她只求本宫以后给她一条活路。你想伸张正义么?本宫告诉你,这里没有正义,在这里,你还嫩着。”半褪色裙裾在她转身间飘扬而起,带着惯有的气势,于带四个妇人离开。
宁红衣的身体已发麻至无感,半个身躯浸在水冷的水中,似冷得不行,神智又似受一股情绪刺激,大脑偏生清醒得发出近乎崩溃的颤抖。
她只想为她们寻一条正常人可以活下去的出路,她不想抿灭人性,却料不到会为自已引来杀生之祸。
她知道能在自已饮食中下毒的,也唯有自已救回来的那个人。如今她被扔弃在冷宫后的一个废水潭中,到明日时,既便是有人发现,也只会以为她自已失足落水。
既使有着强烈的求生***,但身体早已软绵得发不出一丝的力量,明明离生存只有一步之遥。
当天空微微发亮时,开始有晶莹雪粒漫漫飘飞,落在她冰凝的肌肤上久久不化,宁红衣眼神已是前所未有的浑浊空惘,那瘦小纤弱的身影几乎要被飞雪融盖,她知道,她在静待死亡的来临,再过不久,便会走到一个永恒冰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