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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几步,早上系住头发的发绳居然断了开来,及腰的黑色长发就这样飘散了下来。
七娴摸了摸头发,微蹙眉,突的有了不安之感。
伴在一旁的喜儿捡起发带:“奇怪,好好的,怎么会断呢?”
七娴加快脚步,往大堂走去。
远远地,便听到女人们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一室的女人,一室的凄然。
“怎么了?”七娴踏进去,一眼便瞧见了里头的战若水。竟是没了平日里的狐狸笑容,眉间里尽是沉痛与愁色。
战若水回来了。那战笙歌该也是回来了才对。
可是,这种气氛怎么那般不对劲?
七娴扫一眼四周,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主母!“战若水上前行礼。
“这都是怎么回事?聚会呢?”七娴再扫一眼抽抽涕涕的一室,没好气地问道。刚回来就个个哭丧着脸,真是晦气。
“主母……”程紫依抬眼,“爷他……”断断续续的,已然说不下去。
七娴心内“咯噔”一下:“爷怎么了?”
“爷没了!”一语既出,哭声瞬间大了起来,似乎所有的委屈都要倾泻出来。感染了周围的一圈。
立时,抽泣声成了哀哭声。连平日里那般自持矜贵的冷纤雨都抛开了什么里子面子,哭得稀里哗啦。
七娴心一沉:“闭嘴!”这些哭声叫她莫名烦躁。
冷然到冰寒的声音叫众人吓一跳,立时噤声。
“什么叫做没了?”七娴转向一脸忧虑地望她的战若水,“战管家,你最好解释一下!”声音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主母。”战若水痛定思痛,终于对上七娴的眼,“爷他死了!”
死了?五雷轰顶!
一股腥甜立时冲上七娴的嗓子眼,“噗”一身,鲜血淋淋,素衣上沾染点点,显得刺目无比。
眩晕!无尽的眩晕!
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个白衣的身影。
七娴轰然倒地!
耳边似乎遥遥传来“主母”“主母”的焦虑声音。
怜柔苑中。
“大夫,我们主母怎么了?”不待大夫诊断完毕,战若水便拉住大夫,急问。主母怎能出事?
“没事。只是气急火攻心而已。休养下便行。”大夫抬眼,换上一副喜色,抱拳道,“恭喜,战夫人有喜。”
一室人愕然,怎地这个时候有喜?
而且,战家那么多年一个娃娃都不曾有过。偏偏这个时候说是主母有孕,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待在一旁的乐儿一脸复杂。
喜儿也是一副茫然不知所以的样子。
战若水极其激动,一把拽住大夫:“大夫,你确定?”
大夫手抚白须,一脸肯定:“老夫行医三十载,喜脉又怎会切错。虽说这喜脉的气息微弱了些,确是三月有余了。战管家该是也懂一二,可自行断脉。”
“是若水唐突了。”战若水强自恢复确定。
“老夫开了些安胎的方子,照时给夫人服下便无大碍。”来大夫又道。
战若水拱手:“多谢大夫。”转首吩咐,“乐儿,给大夫打赏,跟大夫去取药。”
乐儿“诺”一声便领着大夫走了。
战若水转眼,却见七娴墓地睁开了眼睛,直愣愣得盯住床顶。
孩子?七娴抚上了肚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走了父亲,来了孩儿?
三个月?该是盈城清棠园那一夜把!
难怪紫老头那么肯定地要自己第一个娃娃作为报酬。原来这个孩子早早就攀附在了自己的肚里。
想来这个孩子也是坚强地很,中血蛊,落山崖,下监狱,这孩子居然还好好地待在里头。
这个孩子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七娴冷骸的四肢终于温暖了起来。
孩儿啊孩儿,你真的确定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吗?七娴轻叹,若是如此,娘亲拼尽性命,也必当保你无虞。
七娴坐了起来,喜儿赶紧上前扶住,这样苍白虚弱的主母,她已然许久不见。虽主母未出嫁前,还是姬家七小姐之时,便是这般病弱姿态。可明明后来嫁到战家后,主母的身子便好了很多,性子也是开朗许多,叫她好生欢喜。此时主母的样子却叫她心内疼得紧。
“主母,请您保住身子!您还有小主子!”战若水上前一步,有些不忍心。
七娴抬头冰冰盯住战若水:“你主子死了,你回来做什么?”
战若水愕然,一时间答不出话来:“主母……”
“他怎么死的?”七娴又问,平静地已然看不出什么神色。
“遇上仇家。”战若水答道。
七娴看他一眼,想起当日无名碑前的刺客:“仇家是哪个?”
“若水不知。”战若水低头答道。
“不知?”七娴说的温和,仿若谈论天气一般,“还是你不敢说?”却是没来由得从这话语里透出些冷冽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呢?”七娴又问。
“仇家准备的是炸药。等若水赶到的时候,只有满地的碎屑。因此,只带回了些衣冠。”战若水似是回忆起什么,声音也是沉痛起来。
“拿给我看看。”七娴淡淡吩咐。
“主母,您现在身子虚,以后再看,如何?”战若水真的不忍心七娴再受刺激。
“怎么?怕我受不了?”七娴轻哼,“叫你拿就拿便是。”
战若水深深看她一眼,从背后桌上取出一个包裹,递了上来。
七娴慢慢拆开,似是过了千年一般漫长,丝丝碎裂的已然焦黑的白衣出现在眼前。
猛地,又是一个眩晕袭来。
七娴撑住床,伸手抚了上去,这白衣必是那男人的没错,还有谁偏执到从来只穿白衣,而白衣从来就只用一种料子的?
那男人,像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曾经追她到地狱,都没有失了性命,怎可能就这么被个无所谓仇家不明不白地杀了去?
七娴感觉像是做梦一般,这一切都不真切的很。
一时间,望着破碎的白衣,又愣愣了去。
“主母。”战若水从袖中又掏出一块东西,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这是家主令牌。”
七娴抬眼。这块玉牌,他见过,上面刻着银狼的图腾,便是当日京都时战笙歌拿出来过的。此时,玉牌上竟有了些黑灰色的迹象,见证了它跟主人经历过怎样的灾难。
七娴接了过来,又是一阵心思飞空。
“主母!”战若水拱手,有些严肃,“若水知道主母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但这毕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还请主母千万保重身子!况且战家不可一日无主,还望主母早日振作。”
七娴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她想静一静。
战若水与喜儿对视一眼,“诺”一身,退了下去。
日头从正午下了山头,屋内漆黑一片,七娴依旧坐在床边一动不动,脑里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呀”一声,乐儿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盅热药。
“主母!”乐儿轻唤一声。
见七娴不答话,乐儿轻叹口气,点起了油灯。火光丝丝跳跃在七娴的脸上,竟是没有一丝神色。
“主母,该吃晚饭了。”乐儿继续唤。
七娴依旧神思之中。
“主母,不吃晚饭,也得先把药喝了。”乐儿温柔婉转的声音又响起。
七娴还是没有回应。
乐儿倒出药汁,来到七娴面前:“主母,乐儿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您很伤心。可是,您不顾自己,也得顾了肚里的孩子才是啊。主母,那可是爷唯一的孩子啊!
大概是孩子的话语触动了七娴,她总归是动了。
转眸,七娴盯住乐儿:“乐儿,我待你如何?”乐儿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主母会问了这么一句,还是答了:“主母带乐儿自是极好的。”
七娴继续道:“乐儿,当日你说羡慕喜儿有如此疼她的好主子时,还记得我的怎么说的吗?”
乐儿低眉沉眸:“乐儿自是记得。”
“好!”七娴移开了眼,“那么,乐儿,你今日为何还要害我孩儿?”
乐儿抬眼,眸中一瞬间的惊诧至极,却是一下子又归于了平静:“主母,乐儿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七娴眼中一抹凌厉,“那我便说与你明白!战家后院为何多年来未有子息?因为你手中的这盅药!说实话,你确实隐藏得很好。只可惜,你不该对我狠不下心来。给其他人都是绝嗣的药物,给我的却是一时的药物。反倒暴露了你。”叹口气,“乐儿,你端了这盅药来,是下定决心要杀了我的孩儿吗?”
久久,乐儿只底着头,眸里流光闪闪,不说话。
“乐儿,只盼你那真正的主子能够好好待你!”说道这里,七娴声音已然冷然开来,“你走吧。回来告诉你家主子,最好天天拜佛祈盼战家当家无恙。否则,即使倾尽都有,我也必会叫他血债血偿!”
乐儿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