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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叔忙走到枣木长几前觑着眼瞧了下沙漏,转身叹气道:“已是未二刻了,大爷走了六七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找没到小少爷他们!”
“一定能找到的!他们一定没事的!”云锦站起身似乎安慰全叔一般,其实又何尝不是安慰她自已。曹云溪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靖亲王抓走云涛等人就是为了引燕昭出面。燕昭此去凶多吉少,万一有个险失,她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娘家几位亲人,甚至……
全叔苦着脸,瞧着云锦,“要不咱们报官吧!走失人口,兴许官府出面找的快些。太子一向看重二老爷,要不咱们去求太子或者咱们去求龙夫人,要不就去找刘大人帮个忙……咱们不能这么干坐着等阿!大爷一个人……”
这些法子已在云锦脑子里转了一天了,可终究都是行不通的!苏文海是被太子身边的侍卫假传口谕诓走的,说明太子身边有靖亲王的奸细。胡二带人去东宫找苏文海时,太子怎会觉察不到?可他一直没派人询问。一则说明他不想打草惊蛇,二则只怕他正准备率大军出征,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处理这件事!
至于龙家,燕昭早跟她说过不能跟龙家走的太过亲近,两位手握兵权的将军走的太亲近只能让坐在龙椅上那位心神不宁,这是取祸之道,即使燕昭不说云锦也能看得出来。
刘化就更不用提了,与其说他是皇上的鹰犬。倒不说他是太子的心腹。太子不肯出面的事,他怎么会出面?若他这会真派卫尉府的人来帮忙,她反倒要怀疑是何居心了!
云锦摇头暗中叹了口气,全叔急乱了方寸,她可不能跟着乱!
“您放心吧!大爷跟二叔云涛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有心要大爷和二叔他们的命,就不会冒着风险派马希行这个诈死的逃犯来送信,这是送个把柄给咱们,让咱们心里踏实。也是对方表诚意呢!估计他们是想跟大爷谈笔交易。又怕大爷不肯见他们,所以才用这种古三滥的手段!”云锦尽量让语声平静从容,慢慢地把琢磨了半宿的话说给全叔听。
全叔眼睛忽地亮了几分,满是惊喜地道:“要是这么着就太好了!大爷不是小心眼的人,对方开出的条件只要在大爷能做到,一定会把小少爷他们救回来。”
只怕他们开的条件。燕昭给不起!
云锦暗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平静,“您去让厨房准备些饭菜吧,早上二婶就没用什么,这会过了午时多少得用些!”
应了一声往外走,临到门口全叔仍不安地转回头看着云锦道:“小姐!老奴仗着这些年的老脸面再劝您一句,你这次一定要听老奴的,曹阁老的那些话……您千万莫要转给大爷听……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让大爷从别人那听到好了。这些话可千万不能从小姐嘴里说出来!”
“我再想想!”云锦脑中一片混乱。先前听到曹云溪那些话时的震惊已转变成疑惑,而这些疑惑此时已慢慢变成一种模糊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莫名有种直觉,曹云溪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若那样,燕昭如何自处?
跟帽儿胡同中茫然不所所措又忧心如焚的云锦不同。城南沈家围子附近一片贫民窟中,一处破败简陋的三间草房中,燕昭正满脸嬉笑看着面前那个面容有些阴冷的男人。
长眉细目,下颌处一缕稀疏的山羊胡。看不出多大年纪,只是面容青白瘦削,似乎已是久染沉疴的模样。
湖青色棉布直缀配着最简单的三梁文士冠,葛布腰带上挂着一只半旧的墨地白梅纹样的昭文袋。虽然清雅却隐隐有些落魄的味道。男子的这身打扮跟沈家围子的环境十分相衬,一眼瞧过去就像是哪个私塾中不得意的教书先生。
此时这位不得意的文士正死盯着燕昭,细长的眉眼中满是狠毒。双唇抿成薄薄的一线,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懒散地斜靠在椅中的燕昭,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又与他的装扮极不相符。
燕昭挑了挑眉毛,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笑道:“说句实在话,大爷我向来不太瞧得起世子爷,不过今天你这举动倒让大爷我看重你几分!”
那男子抻手摸着下颌处的胡须,忽地仰面大笑道:“本世子装扮成这副模样仍被你一眼瞧穿,看来千里独行燕果然名不虚传!”
对此人的恭维不感兴趣,燕昭瞧着他嘲讽道:“萧青城,你还在京城与圣上讨价还价,靖亲王就扯旗造反全然不顾你的死活。你这世子爷做的也真是够窝囊的!在你老子眼中估计还没有一万兵马来的值钱!”
萧青城眸光一暗,却咬着牙道:“想用这种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小伎俩离间我们父子?燕将军当真是小瞧我萧某!此时起兵正是良机,难道为了一已之私就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任由昏君做乱……”
像听到了极好听的笑话,燕昭突然双手击掌大笑道:“好!好!好一个大义凛然的世子爷!在下佩服,即如此请世子爷将在小的几位亲眷放了,在下即刻带着他们回家用饭。这大冷天的再泡个热水澡,然后烤着炭火躺在又干又软的被窝里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破败的茅草屋四处漏风,外面的雨早停了却仍不时有积水从房顶的破洞中被风吹进屋进而。
燕昭一边说,一边怕冷似地耸起肩膀打了个冷战。配上这个表情,他方才形容的最普通不过的几件事此刻就显得弥足珍贵。
萧青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拢在袖子中的拳头更是攥的骨节发白,平常这些根本不用他操心的东西,此刻正是他求而不得的!
往日数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亲王世子,如今竟像丧家犬一般,躲在贫民窟中。甚至要哀求昔日的死敌放他一条生路?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萧青城忽地松了拳头,撩起身后的袍子缓缓坐在燕昭对面那张满是灰尘的破竹椅上,“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必绕圈子!燕将军的手段在下领教过多次,心机武功在下都自叹不如。此次在下用小人手段把您夫人的几位亲眷请来,就是想跟燕将军见一面。求燕昭军送我出城!”
燕昭淡笑着盯着萧青城,直接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什么?”似乎没听清楚,萧青城眸光一亮,马上声音又恢复平静,“燕将军想要什么好处?”
燕昭漫不经心地笑道:“五万两银子,再加上靖亲王的人头!”
“什么?”萧青城腾地跳起来,急怒过度易过容的脸面也有些扭曲狰狞,“你让我弑父?”
“我只是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燕昭丝毫不觉得自已这个条件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反倒像劝说知已般语气柔和地道:“靖亲王有五个儿子,可这些年在京中做质子的可都是你!如今在他的封地中,谁的威信最高不用我多说吧!你这会在京中极力替他遮掩,可他却受你那些兄弟们的撺掇,讲什么出其不意!他倒是占了先机,可是丢的却是你的命!到底如何决定,你想清楚!”
萧青城缓缓坐下,抬着盯着燕昭,欲言又止。
燕昭瞄了他一眼,忽地冷笑道:“你冒着风险动用隐藏在曹云溪身边的人救马希行,不就是要用马家父子知道的事儿要挟靖亲王吗?只可惜,你晚了一步。话又说回来,既然你把马希行救了回来,就应该知道我庄子里都养了些什么……”
话至此处,燕昭忽地语声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青城。萧青城蓦地瞳孔紧缩,咬着牙问道:“你已经找到他们了?”
燕昭冷笑一声,站起身不耐烦地道:“狼最大的优势就是嗅觉,更何况狼王把云涛看做是朋友,云涛的气味相距百里飞虎都能闻到,你认为你的手下能把云涛藏到天上?实不相瞒,马希行离开时,我派去跟着他的那些人就是迷惑你,让你放松警惕。真正寻找云涛的其实只有飞虎而已!”
听着燕昭肆无忌惮的大笑,萧青城脸色惨白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中,喃喃念道:“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未必!只要你肯出价钱,未必就大势已去!”双手环在胸前,燕昭看着萧青城一脸诡笑,“大爷我最近很缺银子!五万两加上你父亲的人头,换你一命,你看如何?”
萧青城猛地坐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锦袋递到燕昭跟前,“我身上只有三万两银票……”
打断他的话,燕昭冷笑道:“你在京城中这些年布置的暗桩抵两万两,靖亲王的人头你可以先欠着!”
惊愕地瞪着燕昭,萧青城眼中竟是比死还绝望。
☆、第205章 惩罚
晚饭时分乌云渐散,金灿灿的斜阳瞬间照亮天幕。
帽儿胡同苏家宅院中青石地面的水渍亦被照的金光闪动。院中的葡萄果叶上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