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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叔突然结巴起来,“没……没有……没……”
“你说实话!”云锦突然厉声尖叫起来,不但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她自已也吓了一跳。暗中责怪自已一定是想错了,燕昭不会有事的!可看着全叔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浑身发颤,如果燕昭没事,全叔怎么会急着给她送信?即便燕昭受了重伤,全叔也不至于惊慌成这个模样!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被屋那落里那盆冰冻住了,云锦牙齿打颤,神智不清地重复道:“他是不是死了?”
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胡二低下头不敢看云锦的脸, “没有……是……下落不明……太子和龙将军已经派人去找了!”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云锦本想坐回椅子里,可伸手去扶椅子却把椅子推翻了,她跌坐在地上,茫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从哪得来的信儿?”
全叔急道:“刚才老奴看着胡二跟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头说话,老奴躲在门外偷了几句…听他们的话里说,大概是十天前的事…”
“胡二呢?让他进来跟小姐回明白!”雨荷松了全叔急忙往外走。
全叔抹着眼泪道:“胡二当时就跟那个人走了。老奴吓的半死,醒过神来就让狗子爹去找胡二了。”
全叔的话音未落,全婶已经哀嚎了起来,“十天了还没找到?这可怎么好?这可要了命了!”
发觉云锦脸上已经惨白的没了血色,全叔不满地瞪了全婶一眼,可转念一想他方才的情形也没好到哪去,忙解释道:“昌阳到京城路远,而且还打着仗呢!十天前大爷出事的信刚传到。兴许这会已经找到了,就是信没传回来呢!”
云锦茫然地站起身,喃喃地道:“我要去龙府!我要去问问龙夫人……”
“小姐要去哪儿?”谁都没听清楚云锦要去哪儿,几个人齐声询问。可她却不理会众人,像游魂似的就往外走,边走边自语道:“我要去龙家打听消息……”
雨荷拉住她急道:“您要去哪儿也得换身衣裳阿!”
可云锦这会哪还有心思顾忌衣裳是不是合适,不理会众人的劝阻,快步往门外走。
到了龙府。管家连问都没问直接带着云锦去了花厅。
刚到花厅门口,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十几位将官的妻室,云锦心里顿时像浇了一盆冰水。这些人的丈夫都是龙将军的部将,其中几位夫人上次她来给龙夫人拜寿时都见过的。
看来全叔听来的话没错,昌阳城真的出事了!
这些人都是跟龙夫人打听昌阳城里亲人的近况来了。
眼着眼圈红肿,神情惊慌不定的众人。云锦扶着门框连迈了几下都没迈进门槛。
雨荷忙上前扶着云锦往厅里走,在花厅里伺候诸位夫人的龙府下人瞧见云锦进来,急忙端了椅子请她坐下。
屋里众人都是已婚妇人的打扮,瞧见云锦仍是少女模样,衣衫狼狈地坐在那里,顿时议论起来,纷纷猜测她是哪位将官的亲眷。
云锦茫然地坐在椅子里,全然没发现众人瞧她的诧异眼神。
龙夫人的陪嫁井嬷嬷突然从后堂转了进来,扫了一眼烦燥不安的众人。轻咳了几声。“我家夫人最近沾了暑气身子不爽,不能见诸位夫人。请诸位夫人先回去,过几日我家夫人身子好了,再摆下酒宴给诸位夫人赔罪!”
众人一脸失望。可龙夫人已经明白的下令逐客,她们也只好起身。可事关家中亲人性命,谁也没舍得迈步,都眼存侥幸地瞧着井嬷嬷。
姜夫人突然哭道:“夫人染疾我们本不该来打扰,可这时候我们只求夫人给句准话,我们也好安心!”
一个爽利的年轻妇人也急着附和道:“是阿!到底出啥事了,也给我们交个底阿!这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我婆婆听了那些闲话当时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就打发我来夫人这里听个准信。要是没有个回话,我咋回去见我婆婆!”
有了领头说话的人,厅里众人顿时嚷了起来,乱成一团。
“是阿!”
“求夫人赏个准信!昌阳到底出啥事了?我们家那口子还活着不?”
“就求夫人见我们一面吧!”
…… ……
“别说夫人没有准信,就是有准信事关前线军机能随便说吗?”瞪着厅里乱成一锅粥的众人,井嬷嬷突然语声凌厉起来。转身吩咐在厅里伺候的丫鬟,“送客!”
这话说的无情,却占着理!众人面面相觑,知道不可能从龙夫人嘴里问出话来,只好无可奈何地往外走。
先前那个爽利妇人突然跪在井嬷嬷跟前,“求嬷嬷给句准话!我家赵校尉是不是还活着?要是他死了尸首还有没有?是死是活得给句准话,一句生死不明这不是要了我婆婆性命吗?”
有些已走出花厅的人顿时站住脚,回头急切地看着井嬷嬷,希望事情能有转机。
长叹了一声,井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也不看众人,只碎碎念道:“昨天夫人接到龙二将军的一封家书,看完后让老奴收着,老奴一时糊涂也不知道收在哪儿了!”说完把书信放在几案上,转身回了内堂。
离几案最近的姜夫人一怔,突然紧走几步把信抢到手里三下两下拆开,瞧了几眼顿时喜形于色,又将信放回几案大步出了门。
众人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可瞬间就都明白过来。
昌阳战局事关重大,龙夫人不好当成议论战事,她是用这种方法给众人透消息阿!
☆、第171章 生死不明
醒过神的众人立刻挤成一团,几张信纸在诸人手中传来传去,瞬间有哭的有笑的……
一位相貌端庄的女子突然尖声笑起来,“我家老爷还活着!信上没他的名……”挤出人群,她边往外跑边笑道:“还活着!还活着!”虽是笑声却凄厉无比,一副疯癫的模样。
“儿阿!你咋能丢下娘阿!”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神情紧张地听着别从念信,突然间撕心裂肺地哀嚎一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二郎!你走好……俺会替你照顾好娘……你放心。等娃长大了,俺让他给你报仇!”看完信,赵校尉的媳妇没像其他人那样嚎啕痛哭,抹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地就出了花厅。
信纸传来传去,有两位夫人看完信后也当场晕了过去。
不知是龙家的下人见惯这种场面,还是早有预料,也未见着惊慌。几个身强力装的嬷嬷抓住满院子尖叫的女子,泼了她一盆冷水才让她平静下来。
另有抬出来两张春凳把晕过去的夫人放平,几位年长的嬷嬷上前按着人中,功夫不大两位夫人就醒了过来,直着脖子痛哭不已。
看着众人的表情,云锦越发不敢上前,仿佛她要去看的不是龙辰写给龙夫人的家书,而是黑白无常送来的拘魂令。
众人散尽,云锦上前拿起那封信捏了半晌,突然递给雨荷道:“你看看上面有没有燕昭的名字!”
狐疑地接过信纸,雨荷仔细在上面找了几遍,突然惊喜地叫道:“没有!没有大爷的名字!”
“你确认没有他的名字?”悬吊在嗓子眼的心略略松了松,云锦声音颤动地道:“你再看一遍!”
“小姐!上面真没有大爷的名字,大爷应该没事!”雨荷这会已经是满脸笑意。把那几张信纸举到云锦跟着,肯定地笑道:“真没有!您自已瞧!”
雨荷多少认些字,前段时间跟着云锦记帐又学了不少,燕昭两个字无论如何是不会看错的!
云锦暗暗在心中念了无数句谢天谢地,抖着手接过信纸。虽然她相信雨荷,可终究还是要亲眼看一遍,这颗心才能放下来。
“……太子属下两万兵马哗变,儿与忠武都骑将军率三万兵马护送太子突围。被军中细作出卖,误中埋伏…全军覆没…孩儿侥幸脱险……保义郎吴安国战死,上陪戎校尉赵祥战死……翊麾副尉韩处重伤……敦武郎左怀化重伤……”
四五页信纸上密密地写了数十个将佐的名字,或阵亡或重伤没有一个是安然无恙的。每个名字都代表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可这些活生生的性命此时或是不在人间或是饱受痛苦。
虽然从平洲逃到京城,可她前世今生从未亲眼见过战争。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她也只是在难民的描述中见过。
‘三万兵马全军覆没’信纸上短短的八个字,若是在昨天,甚至于早两个时辰。对云锦来说也只是一条战报而已。
可方才亲眼瞧见诸位将佐夫人们近乎疯癫的表情,此刻这八个字却让云锦有种深入骨髓的痛意。
三万将士的背后,要有多少人因为他们的阵亡而撕心裂肺?有多少人一夜间失去了丈夫、儿子、情人、父亲?
薄薄的几页信纸突然间重如泰山,压得她双手直颤。
心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