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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买卖!”太夫人竖起眉毛,“这是鸿哥儿表妹,是贵妾,怎么扯到买卖上去了?不必再说了,这事我做主,你就把人带回去罢。”
丹青简直忍不住要对太夫人怒目而视了。做祖母的,把手伸到孙子房里,这脸还要不要了?
“祖母也替侯爷想想——”顾嫣然不紧不慢,“如今表叔也大小是个官,以同官之女为妾,侯爷在外头也要被人说道的。更不必说表叔了,只怕同僚都要指指戳戳呢,连带着表弟们将来名声也不好听。”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答应了?”太夫人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扯什么别的理由,不就是你嫉妒么?鸿哥儿屋里就那么一个谢氏,还叫你把孩子给磋磨死了,鸿哥儿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妒妇!”
顾嫣然嗤地一声笑了:“祖母这话说的,孙媳竟不知怎么回答了。当初这亲事,是二婶娘亲自定的,孙媳也不知道怎么就嫁给侯爷了。”
一句话,堵得太夫人和沈青芸的脸一起青了。妒妇不妒妇的,也是沈青芸挑的亲事,怪得谁来?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妒了?”太夫人神色阴沉,“妒乃七出之条,单凭这一点就能休了你!”
顾嫣然含笑点头:“若是侯爷或是公婆要休我,只须一纸休书,我立刻就走,绝不纠缠。”休妻,丈夫可以,丈夫的父母也可以说上话,可是隔房的婶娘和祖母呢?没听说过祖母可以替孙子休妻的,更没听说婶娘可以替侄子休妻。
“表妹若是有意为妾——”顾嫣然转向王大太太,满面笑容,“侯爷倒认识几家清白人家,因无子正想纳妾,表妹若有意,侯爷倒可出一把子力。”
“你——”赵氏太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竟敢忤逆!”
“哎哟——”周三太太忽然抱着肚子呻吟了起来,“好痛……”她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赵氏太夫人是在无理取闹,但她到底是长辈,硬要闹起来对顾嫣然名声也不好,所以眼珠一转就抱着肚子呼痛起来。
“婶娘可是动了胎气?”顾嫣然马上扶着腰就要站起来,“快快,送婶娘回去!”
周三太太本来是做个样子,谁知道这一起身,却当真觉得一阵疼痛传了过来,不由得一把抓住了顾嫣然的手:“鸿哥儿媳妇,我,我只怕是要生了……”
第120章
周三太太三十岁了才生头一胎;三房里头如临大敌;所有丫鬟婆子顿时忙得脚不沾地。幸而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倒也有条不紊。
顾嫣然扶着腰坐在产房外的椅子,对赵氏太夫人冷笑了一声:“这会儿祖母满意了?”
“她;她这是头胎,提前些日子生也是常有的事。”赵氏太夫人心里发虚;嘴上却硬。对长房;她是继祖母;对三房,她是嫡母;谅来不管是孙子还是儿子;都不能把她怎样。
顾嫣然懒得跟她说话;自己腰也沉得受不住,遂起身向三房的管事媳妇道:“我那边还有一枝百年老参,这就回去找出来,叫人送过来。”
那管事媳妇倒还是个沉得住气的,道:“多谢夫人。只是夫人也该歇着,莫要劳累了。小厮们已经去寻老爷了,这边若有什么事为难的,我们再去求夫人。”若是这时候顾嫣然再动个胎气,那可真是什么事都赶到一块儿,更没法处置了。
顾嫣然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能帮上什么忙,遂点头起身往长房回去。王大太太扯着王瑶在一边瞧着,这会儿赶紧贴了上去:“鸿哥儿媳妇,你们太夫人可是说了,我们瑶儿——”
“王太太这是认准了要把女儿送给侯爷做妾了?”顾嫣然只觉得怒气陡生。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王大太太这么不要脸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讲过了,王太太这是打定主意了?”
王大太太被顾嫣然的脸色吓得退了半步,硬着头皮道:“我,我也是为了你好。鸿哥儿如今是侯爷,房里怎么能没有两个人?瑶儿是你们表妹,总比外头来的人强……”
“那恐怕要让王太太失望了。”顾嫣然冷笑一声,“别说侯爷如今无意纳妾,就算要纳妾,也不会纳表妹。”
“可你们太夫人说……”
“那王太太就把表妹送给太夫人做妾便是!”顾嫣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王大太太,转身走了。
王大太太这是头一回碰了个硬钉子,顶着一鼻子灰不知如何是好。石绿带着两个婆子客客气气过来:“叔太太和表姑娘还是请回罢,我们夫人身子也有些不适,若是动了胎气,只怕奴婢们没空闲再来招待叔太太和表姑娘了。”
周三太太这是头胎,从中午一直生到傍晚,稳婆还说要再等等。
顾嫣然等得倦了,在矮榻上就打了个盹,等到眼睛一睁,只听房里有人低声说话,却是周鸿回来了,见她睁开眼睛便走过来:“醒了?”
这几日顾嫣然也睡不踏实,肚子重,腿又浮肿,睡下没一会儿就会觉得难受醒过来,这会儿头有些晕,肚子倒空了,懒懒道:“回来了?方才说什么呢?”
周鸿脸色便一沉:“丹青方才都与我说了,此后王家那边,也不必来往了。”他和顾嫣然一样,原本都看在是王家提了过继之事才能让他从二房脱身出来,故而对王家也是诸多容忍,本想着王大爷好歹是个读过书的,知难而退也就罢了,大家不伤和气,日后还好做亲戚相见。没想到王大爷根本管不住妻儿,王大太太又是个根本不知分寸的,居然一次又一次涎着个脸皮往上贴,也不讲究个廉耻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这样一忍再忍,横竖周家长房也算对得起王家了——家产替他们要了回来,官职也替他们谋到了,日后纵然断了这门亲戚,周鸿自觉也对得起地下的王氏太夫人。
“不光是王家,还有二房呢。”丹青气哼哼地道,“还有太夫人,脸皮真是——”因到底是周鸿的亲祖母,又是长辈,硬生生把后头的话咽回去了。
周鸿淡淡冷笑了一声:“二太太过不几日,怕也就顾不得咱们了。”
“为什么?”顾嫣然忙问,“可是有什么事?”
周鸿嘴角一弯:“陆敦做那军粮生意,是跟沈家老三合伙的。”
丹青脑子转得快:“沈家三爷,那不就是当初说浩哥儿踩死了他家逃妾的那个?”
“这丫头记性倒好。”周鸿微微一笑,随口赞了一句,“就是他。过不几日,沈家就先想着如何把这以次充好贩卖军粮的事儿应付过去罢。”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外头屋里也传来说话的声音,丹青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便道:“是谢姨娘过来了。”
周鸿微微一怔,走到外屋,果然见谢宛娘娇怯怯地立在屋里,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谢宛娘立在那里,心跳得擂小鼓一般。那时大哥儿假死,她撞头撞得实在不轻,额角上的疤痕有指顶大,整整养了大半年还有个痕迹在,本来是不大愿意出珂轩的。可今日小桃出去转了一圈儿,就满脸惊慌地回来与她说,王家太太要把女儿送进府里来做妾。
谢宛娘初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小桃却急了:“姨娘你怎的不想想?那王家姑娘是侯爷的表妹,年纪又轻,她进了府,哪里还有你站的地方?”
谢宛娘闻言不由得就胆怯起来,只会垂泪,急得小桃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强压着恼怒道:“姨娘光哭有什么用,倒是想想办法啊!”
谢宛娘垂泪道:“我有什么办法?好歹侯爷也不会少我一碗饭吃便是了。”
小桃冷笑道:“一碗饭是不会少的,可也要看怎么个吃法。姨娘若是只为了一碗饭,当初何不跟着大哥儿出去?既是留下来了,这碗饭就得好生吃,单是这样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那你说怎么办?”谢宛娘是全无主意。
小桃将她拉了起来,按到梳妆台前去仔细梳了个倭堕髻,因是傍晚了,除了插一枝镶玛瑙的赤金钗子之外,还折了一朵晚香玉别在鬓边,散发出隐隐香气。又替她换了一身丁香色的家常袄子,也不用脂粉,就赶着她去正房:“夫人今儿必定生了些气回来的,姨娘去瞧瞧,问个安,也在侯爷面前露露脸。”
于是谢宛娘就被小桃推到正房来了。她如今养得比从前白净了许多,烛光之下不施脂粉,倒越发显得脸色微有些黄黄的可怜可爱。那件半新的丁香色袄子选得好,衬得腰身不盈一握地娇弱,立在屋中倒真像朵晚开的花。见周鸿出来,连忙福身行了个礼,怯生生道:“我来瞧瞧夫人。听丫头们说夫人今儿去了太夫人那里用饭,回来有些不适,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这是我自己做的拨鱼儿,不知合不合夫人的胃口。”
这拨鱼儿是乡下的饭食,不过里头加的都是好料,咸香之气扑鼻,周鸿还没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