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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你们先回去吧。”杨太清嘴唇动了动,然而眼珠一转,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待他回到书房,静静的看着北平寄来的信件,一个计划浮现在了其脑海里。精心计划了这么些年,该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卢忠贤与乌天寅皆比自己年轻的多,若是再推迟行动,只怕到时候自己反被这两人吞下去。
“儿啊,该是我杨家出头之时了!”杨太清摩挲着手中的信纸笑了笑。
虽说纳兰承泽早已将圣旨拟定好了,还是推迟了好几天才宣读。经过他再三思虑,决定让若海川与杨太清留守宫中替自己暂管事务,太傅卢忠贤,都督乌天寅随行。皇后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带出宫的,但是留她在宫中又有些担心,康妃虽是进宫久的妃子,却是纳兰承泽不待见也不放心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让其妹妹若幽莲担起了照顾皇后责任,并且暂代皇后管理后宫。
“啪!”
延禧宫里,杨若凝将盘中的梅子全捋到了地上,命令宫中的一干宫女都跪在梅子上:“今日本宫心情差,你们这些当奴才凭什么站着看,都给本宫跪着!陪着本宫不开心!”
杨若凝生气,原因无有其他,就是因为圣上居然让与她一起进宫的若幽莲暂管后宫。她不服啊,她怎么能服,一个新人刚刚进宫没有多少时日,便是临幸也未有过,凭什么可以越过宫里的老人康妃,直接接手了后宫的管理。
“不就是凭着姐姐是皇后,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要是伦家室,区区一个大学士,哪里能与我家太师爹爹相比!真是可恼!”
莫说是这边杨若凝这般的生气,便是那边的卢嫣容也是暗自气恼的只吃了几口饭菜。
可这后宫里真真该生气的,真真气最大的怕是康妃了。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啪!啪!哗啦一一”不用走近,便可以听见康妃的宫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再看看始作俑者康妃正拿过一个殿里的瓷瓶狠狠的往前砸去。
“娘娘,娘娘!您不能这样!若是被圣上知晓了……”康妃砸的痛快,贴身的侍女酥儿却是急了,生怕宫里的动静把圣上招来。
“圣上听见又怎样?你以为圣上会往这个宫里走一步吗?哈哈哈,圣上会来吗?酥儿啊,即便本宫把整个宫里的东西砸了,圣上他也不会来的啊,不会来!”
完全失了形象的疯笑了一番,又继续砸起了东西,碎片溅的满宫都是,处于康妃的严厉,宫女们又不敢退下,已经有几个小宫女无辜中了瓷碎片的招,吓得低声抽泣。
“哭什么,本宫还没有死哪,你们一个个的啕什么啕!”
心烦气躁的康妃听不得小宫女们的抽泣,走上前一个个的抽了个耳光,哪知自己本就身子骨虚弱,一口气没及时的缓过来,眼白一番,被自己憋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酥儿见状忙伸手上前。
“启禀圣上,康妃娘娘今日不知怎的,在宫里发了好一通脾气,这会儿气晕过去了。”林公公得了消息,及时的回报了纳兰承泽。
纳兰承泽只是抬了抬眼皮,说了一句:“让太医看看。”又低头赶最后一批奏折。
林公公回道:“回圣上的话,太医已经去了。”
“嗯。退下吧。”
出宫拜祭的日子就定在了明日,他得趁着今晚将堆积在这里的奏折批阅出来。
与圣上一样挑灯熬夜的还有杨太清和卢忠贤。
“南江主部落那边,你今晚速速写上一封信,让咱们的人出动,挑起战事出来。”杨太清说道。
卢忠贤不懂,为什么突然间要发起南江主部落与纳兰的战争?
见卢忠贤的眼神询问,杨太清笑道:“让纳兰承泽小儿舒坦了这么久,也该给他找些事情做做了。”
又道:“南江主部落与纳兰开战的话,首先损的可是北平的军队,北平的军队是谁带领的?”
卢忠贤猜测道:“您是说,想用这一场仗来损耗纳兰羲的兵力?”
杨太清笑着点头,随即又摇头:“若是败了,必然是损了纳兰羲的兵力。若是打赢了……”
卢忠贤眉头紧了紧:“若是南江主部落输了,被纳兰羲收服了,岂不是对我们不利,反让纳兰羲成了我们的劲敌?”
这些担忧,杨太师难道没有想到吗?卢忠贤暗中说道。
哪知杨太清笑道:“若是被收服了,也算好事一件,等于帮我们统一这片大陆又近了一步。而咱们却不用费这一兵一卒。”
“太师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卢忠贤恍然大悟的笑道,伸出拇指说道。心里却是另一番活动,只怕是杨太清胃口太大,贪心不足蛇吞象。
更何况,这个风险还是有些大了,不过既然杨太清认为可行,那他也只能这么办了。
汹波暗涌就如这夜色一般,如同黑暗渐渐袭了过来。
纳兰承泽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出宫,排场似乎挺大,让其身旁的江心言着实的吃了一惊。
“突然想起来以前看的还珠格格了,小燕子紫薇陪着乾隆出游的情形。”江心言头靠在马车壁上,掀开车帘瞧了瞧外面的光景,自语道,“好像也是这初夏的时节。”
“还珠格格是何物?”同在马车内的纳兰承泽突然睁眼问道。
江心言急忙坐好:“圣上不是在休息吗?”
纳兰承泽回道:“正好醒来。还没有回答朕,还珠格格为何物?”
江心言摆手:“还珠格格是个人,是一个流落民间的公主,被她的皇帝爹爹接回宫后,取'还君明珠'之意,封为'还珠格格'。”
纳兰承泽听她讲完,脑袋偏了偏:“世上有这样的公主?为何朕竟不知?”
江心言冲其咂咂嘴:“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圣上看见的也只不过是眼前的一片天,这天外的天,您却是看不到的呀。”
纳兰承泽笑道:“听你的意思,江姑娘是见过这天外的天了?”
江心言眼皮朝上翻了翻想了下问道:“若是这个问题回答的不好算不算欺君?”
“自然是不算的。”纳兰承泽摇头,“出了宫,你我便是朋友,将那君臣之礼暂先抛至一旁吧。”
“可以吗?”江心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承泽。
纳兰承泽见她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解释道:“江姑娘所认识的我,是一个掌管天下江山的君王。但是在成为纳兰的君王之前,我也是一个很随和的太子。”
江心言若有所思的点头,曾经住在偏殿的时候,也曾听皇后娘娘偶尔提及过。
“莫要把话题扯远了,速速回答朕的问题来。”
江心言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我比圣上多瞧过一片天。不过那片天昏蒙蒙的,黑沉沉的,看不见前方在哪里,看不见出口在哪里。我试着想冲破它,可是没有用,它就像坚不可摧的城墙。可是后来遇到了圣上,是圣上指引了我,帮助我冲破那片黑色的天。心言真的感激。”
一袭肺腑之言说的诚恳,纳兰承泽没想到江心言会突然感谢起他来,喉咙处滚了滚,抿着唇冲着江心言好看的一笑,那嘴角像极了岚生。
当初自己刚刚失明之时,是岚生陪着她度过了艰难的日子。落在纳兰之时,身处危机之时,又是圣上护着她化险为夷。
江心言闭眼浅笑,老天,请你告诉我,纳兰承泽就是你送还给我的岚生,对吗?
可是老天不回答她,你说这老天有多讨厌。
纳兰承泽在朝廷之上大肆宣扬了江心言的神算,所以出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奔赴海银县。
兰都距离海银县没有多少路程,两日的路程便到了海银县。
海银县的顾司令早已得了信,带着一帮衙门伙计,吹吹打打的迎在海银县城门口。
江心言半掀着帘子,晃动着脑袋寻找好的视角,往城门看去。
当初她和兰十四便是在过海银的城门时,硬是将其化妆成了女子。
想到此处,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朕的决定是对的,江姑娘自从出了宫,这嘴角的笑容可一直挂着呢。此时又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何不与朕分享一下?”纳兰承泽也随之笑道。
似乎与江心言出来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有她在身旁,便是这马车里也不觉得寂寞无聊。
江心言收敛了下笑容,回道:“回圣上的话,我只是想起与圣清王逃避追兵之时,乔装进海银县的情形。那时候,锦衣卫查的紧,只得混进戏班躲避检查。为了不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于是我便给圣清王画了一个女妆,让其曲着腿走路。方才看见城门便想到圣清王当时万般不愿的样子,才那样发笑的。”
“哈哈哈!”纳兰承泽闻言也笑出了声,“莫说是你,便是朕这会儿听说了,自行想象了十四皇叔扮成女人模样的样子,倒也觉